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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他還沒有回來嗎?”

楚仙羽一襲閒散長袍站在門口,手中是他寸步不離身的黑刀,如血般的殘陽揮揮灑灑塗抹在大地上,將他籠罩在朱彤的暖紅下。

五官如刀削、面色呈紅粽色,可他的臉上的神色卻冰冷的厲害,五根有力的手指如鷹爪一般死死鉗住刀鞘上。

“你覺得呢?”

院子裡躺在太師椅上假寐的方熙州緩緩睜開眼,伸了個懶腰長長地打了個哈切。

挖苦道:“我這個天天守在院子裡等人的,哪有你這個天天蹲在城郊的訊息靈通。”

楚仙羽撇了撇嘴淡淡道:“我是到城郊去練刀,誰有空專門蹲點去等他。”

“哦,是嗎?”

方熙州一聽便饒有興致地站直了身,眉峰一挑瞟了他一眼:“練刀理應找一片寧靜的地方,可練刀哪裡不好練,偏偏要到靠近城門的大路旁練?還有……哪有人躺在草地上、閉上眼睛練刀的?”

楚仙羽知道方熙州是在挖苦他,並不解釋只是運起脈力朝外一放。

嗡嗡嗡!

一團紫黑色的脈力激盪開了,一股可怕的兇威從楚仙羽身上爆發,宛若一頭已經甦醒的太古兇獸幼崽。

“這是……五重境!你居然突破到了五重脈境!”方熙州嚇得吞了吞口水,雙目一瞪驚訝道。

一個半月前楚仙羽可還是和他一樣停留在四重境呢,居然這麼快就突破到五重脈境了,好可怕的天賦。

方熙州被卡在突破五重境的桎梏已經整整兩年了,他自然知道突破到五重境究竟有多麼困難。

楚仙羽漫不經心道:“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打著找人的幌子縮在院子裡,留劍呢?”

“出去了,火殿的蘇墨沉來找他。”

方熙州嘆了口氣,無奈苦笑:“我這個預備隊員說白了就是給大炎的面子工程,哪跟你們七個主力一樣需要這麼拼?只要……”

“只要我們嬴得漂亮也不需要你上場,是這個意思對吧?”楚仙羽冷冷道。

方熙州猶豫了一下,可還是點了點頭。

“是……”

“是什麼是!”

楚仙羽大喝一聲,驚得他立馬抬起頭。

“你知道你和端木羽的區別嗎?就是你會因為別人的眼光和看法懷疑自己,你越是懷疑就越是無法得到證明自己的力量。可端木羽,他不一樣……”

“他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他沒有能力去保護別人的時候還是會不顧一切地往上衝,替代別人去面對危險卻忘了考慮自己。端木留劍用實力保護著你,因為你是他的好朋友,可端木羽也在背後默默的努力,他從來都是個永不放棄的人。”

楚仙羽沉聲道,眼中跳動著真誠的光。

方熙州粲然一笑,“對!我們都是他們倆個的朋友,但端木羽和端木留劍不一樣,留劍絕對的實力讓我們心生畏懼,所以我一直敬畏他。而端木羽他卻用自己的努力更讓我敬佩,他擁有著我們羨慕的一切但又毫不在意,好似這些對他來說都是負擔……他真正懂我們的無奈嗎?”

“可是我們又懂他心中的無奈與寂寞嗎?”楚仙羽的眼睛黑的生寒。

“我們每個人心裡都藏著不願意被他人所知的黑暗與痛苦,誰也不是什麼狗屁聖人,為了權力和地位犧牲掉一個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你說呢?”

方熙州愣了一下,一股可怕的寒意撩得他後背發涼。

“我想了很久,也懷疑了很久……”

他漆黑的眸子裡透出冰冷的寒光,像是燃燒著沒有溫度的火焰。

“從宋嘉星的襲擊、張拓的公然圍殺、再到端木羽最近的神秘失蹤,你沒有發現這些事對端木羽的針對性極強嗎?就像是不殺端木羽……誓不罷休一般?你就沒有懷疑誰是幕後主使嗎?”

想讓端木羽死,無非就是想要替代他成為新的青麟少殿主,那端木羽真的不幸身死誰的收益又最大呢?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方熙州想到這裡,不禁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留劍做的……”

楚仙羽並未看向方熙州,背過身去看向天邊不斷墜下的夕陽,血紅的殘陽映照在他冰冷的臉上陰晴不定。

“只是懷疑,畢竟他是最大的收益者。”

“不是的!”

捏緊的拳頭咔咔作響,方熙州用力地搖了搖頭。

“你不瞭解留劍,他雖然好面子、裝高冷,但他做事正派絕對不會幹那些旁門左道的事,他雖然像當殿主但也只會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但願如此……”楚仙羽點了點頭,冰冷的臉上表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我相信阿羽一定沒有死,無論是青麟衛還是大家都在找他。端木羽一定會回來的,大家都在等他回來。”

方熙州笑著卻沒有絲毫的欣喜,笑得無奈而又蒼涼。

“畢竟這傢伙兒可是連獸王都無法輕易殺死的人,他是一個能創造奇蹟的人,絕不會就這麼快就人間蒸發的。”

“創造奇蹟……是不是把我誇的太過分了,我又不是什麼神仙。”

一道熟悉的笑聲從身後傳來,楚仙羽和方熙州皆是一愣呆呆地轉過頭來看向身後。

一襲青色麟袍,披肩的黑色長髮在風中飄揚。

俊俏的臉上雙眼光芒閃爍,像是嵌著兩顆璀璨的星辰。

他不是端木羽,又是誰呢!

“阿羽!”

“端木羽!”

方熙州和楚仙羽皆是面色一喜,激動地快要撲到端木羽的身邊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你這傢伙到底去哪了?”方熙州大罵道。

端木羽攤開手,無奈一笑:“我說自己前一個月來在地底鑽了一個月你信嗎?”

方熙州白了他一眼:“在地底鑽了一個多月,你以為你是穿山甲嗎?你幹嘛不說你長了對翅膀在天上飛了一個月。”

“我倒想真長對翅膀在天上飛一個月呢,總好過在地下挖……沒什麼。”端木羽壞笑道。

楚仙羽忽地問道:“方熙州不是一直在學舍中等你嗎?你怎麼進來還不被他發現的。”

“對呀,我一直守在門口你是怎麼進來的,難不成你正長了對翅膀?”方熙州也剛反應過來追問道。

“他當然不是長了什麼翅膀,而是我和乾媽帶他從後門進來的。”說話之人居然是端木留劍,江夫人緩緩跟來。

江夫人面帶笑意,對著方熙州和楚仙羽暗使了個眼色。“小羽終於回來了,而且你們都在晚上一定要做一桌好菜慰勞慰勞你們,你們倆個就陪我去買菜吧。”

這麼晚了菜市哪裡還有菜可賣?愣神之餘,二人立馬想到了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知道江夫人在給他們倆臺階下立馬附和。

“好,我可愛吃乾媽做的冰糖肘子了,可得多做幾隻讓大家嚐嚐。”

待三人出門後,蕭瑟的小院裡顯得更加冷清。

天字壹號學舍因為端木羽和楚仙羽的先後入住已經擴建、新修了幾間小屋,當然,也有上次端木留劍用葬海虺骨劍斬出那一劍毀了兩間屋子的“功勞”。

小屋的裝飾並不華麗,卻被江夫人收拾得乾淨舒適給人家一般的溫馨,可再溫馨的小屋也無法融化人心的堅冰與偏見。

端木留劍和端木羽各坐院中石凳一邊,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剛才他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端木留劍隨口說道。

端木羽點了點頭並未回答,臉上笑意依舊未減。

端木留劍收回笑容,嚴肅地沉聲道:“那你覺得是我嗎?”

端木羽眨了眨眼,“不是。”

“可是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你最大的收益者就是我,難道我不值得懷疑?”

端木羽笑意更濃,“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覺得背後那隻想要對付我的手不是你,還有我這次失蹤是和鼎叔一起去辦事罷了。”

“為什麼?”

“因為你才是個聰明人,這隻黑手可能與你有關但你對他的計劃絕對毫不知情,因為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是不會容忍別人妨礙你的計劃。”

端木留劍挑了挑眉,冷冷道:“我不是什麼聰明人,更沒有什麼計劃。”

“真的?”

端木羽緩緩站起身來,仰頭看向天邊搖搖欲墜的血陽,神色迷離。

“所謂大智若愚,你表面看起來什麼都沒做,其實卻做了一個無解的局。青麟大試玄脈大陸各路大勢力都會來觀賽,說是給青麟弟子的最終試煉其實是為了向各大勢力施壓,以一種變相的武力炫耀來摧毀他們的反抗之心。而你若是能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對手,以絕對的力量來證明自己,而且你一定會當眾擊敗我這個跳樑小醜。大試之後,你必將名冠大陸連之前與你齊名的黎慕楓和姬無雙都只能望塵莫及,內外壓力之下恐怕連我爺爺都只能把你立為少殿主,這才是真正的陽謀。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又如何完成這場盛大的表演呢?那隻黑手和你比起來簡直就是隻會捏泥巴的孩子。”

“說的對,無為而為有時候比過多的謀略離成功更近,但有一點你錯了。”

端木留劍也站起身來,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哪錯了?”

“你在我心裡從來不是什麼跳樑小醜,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你都是讓我只得尊敬的對手。”

“對手?”

端木羽忍不住噗嗤一笑,“留劍,你高看我了吧,就我這點三角貓的功夫還挑戰你?給你塞牙縫恐怕都不夠吧。”

端木留劍冷冷地盯著他,搖了搖頭。

“以前我只能說你有成為我對手的潛力,而現在我敢說你已有資格與我一戰。”

端木羽看著他眼中劍一般閃亮的光芒,並未搭話只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端木留劍繼續沉聲道:“你也是劍道修脈者,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劍修與其它修脈者追求的並不一樣,他們眼中的目標是站在脈術巔峰的玄脈境——傳說中的青麟脈尊!而我們劍修追求的則是對手,能與之一戰、令自己不斷突破、超越的對手,只有擁有對手的劍才擁有屬於自己的靈魂,也包括持劍者,我們追求的是劍道的極致。”

“高貴的青麟之血令我們天生就比別的修脈者更加強大,而劍讓我們追求強大的道路上更加孤獨,我已經挑戰過端木凌薇了。”

“結果呢?”端木羽好奇道。

“她敗了……”

端木羽倒吸一口涼氣,端木凌薇可是六重火境劍道強者,在她壓倒性般的實力面前端木羽當時如果不使出邪冥劍,絕對被燒成一具焦炭

如此高傲的她居然也敗在端木留劍的劍下,而在他口中卻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她敗了……”

“劍修的幸福就是遇到比自己更強的劍,我的孤獨成就了你的幸福,你應該慶幸。”

端木留劍掃了一眼,即使端木羽將臉上的驚駭藏的再快也無法逃脫他冰冷如劍的眼神。

“哈哈哈……”

端木羽乾笑幾聲,故作輕鬆道:“你這傢伙還真往自己臉上貼金,別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好嗎?我對你的追求絲毫不感興趣,我只想守護好我的朋友與家人。”

“守護……如果我想要,你守得了嗎?”

端木留劍看向端木羽,氣勢一凜宛若萬劍齊鳴。

端木羽也不退讓,一股滔天兇威從他身上爆發猶如獸神之怒。

“那你就要做好失去一切的覺悟,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兔子?我看你更像只狡猾的狐狸,我很期待與你的那一戰。”

端木羽從來沒有這麼滿足地吃過一頓飯,與饕餮墓中簡單地拿乾糧填飽肚子相比,這簡直就是味覺的極致享受。

楚仙羽手握黑刀靠在門框上,冷風撩起他的長髮在風中飛揚。

“你在看什麼。”端木羽單單一笑。

“星星……”

端木羽抬起頭卻是愣了一下,天上黑黢黢一片哪裡能看見半點星辰。

“可是天上沒有星星。”

楚仙羽低下頭沉聲道,“像看到的人自然可以看到,不是嗎?”

端木羽點了點頭,“那宋嘉星呢?他這顆星星你又看懂了嗎?”

楚仙羽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艱難地開口。

“他死了,和張拓一樣神海破碎致死。我查了一下,一年前他的父親就因為貪汙受賄被刑罰殿查處受刑鬱鬱而終,他應該是那個時候和張拓勾結上的為了支付龐大的學費。”

“宋家雖不是什麼大族,但支付他的學費應該沒問題吧。”端木羽追問道,眼前又飄起那儒雅少年的影子。

楚仙羽點了點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可是他的父親受了劓刑和……宮刑,宋氏家族認為受了奇恥大辱將他們一家逐出了家族。”

端木羽點了點頭,眼神哀傷

“端木羽,你跟我走!”

一道妙音從門外傳來,端木羽和楚仙羽扭頭一看竟是穆與舟。

她怎麼會來找端木羽?

……

“參加青麟大試的隊員都快要選完了,你怎麼還沒回來。羽大哥,你究竟去哪裡了?”

少女盤坐在幽靜屋頂之上,面色憂鬱呆呆地看著天上明月。

天上晴嬋,卻無星。

幽月螢冷,亦無情。

正如少女的心一般,孤獨而又冰冷。

“自從你消失的一個多月來,她一到晚上就坐在那兒看星星,可天上並沒有星星。”

穆與舟嘆了口氣,轉頭別有深意地看向端木羽悠悠道:“我們知道她其實不是在看星星,她只是在等一個人回來……”

端木羽點點頭,緩緩從後牆翻了過去。

“我們倆個的賬之後再算,如果你今天沒有好好哄阿俏開心,你就等著變成一頭烤乳豬吧。”端木凌薇靠在牆邊,動人的俏臉此時冰冷如劍。

端木羽點了點頭,他知道端木凌薇剛剛說得話可不是在開玩笑,照她的實力真想動手端木羽沒有化作飛灰都算手下留情了。

端木凌薇無奈苦笑:“端木羽……這是一個姐姐對你的懇求。”

端木羽看著屋頂上在黑夜中找星星的少女,又想起在那片寂靜的草原星野下,他們倆個坐在馬背上朝著未知的遠方前進。

夜晚,星光燦爛,皎潔的月光照在草原上,天地間一片靜謐,晚風輕輕的吹過,草浪隨風起伏,顯得分外愜意。

濃夜,薄雲。

明月,星野。

兩人,一騎。

聽水,飲風……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夜,幽靜的很。

耳畔,只有柔柔的水流聲。

地上沒有燈,可天上有啊!

繁星如水,鋪滿整片蒼穹。

少女摟住少年的腰,臉頰貼緊少年結實的後背,像是安靜的睡著一般。

“天上的星星好美,你看到了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悠悠傳來,一隻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董俏以為自己聽錯了,緩緩轉過頭去果然看見那個在夢中都難於忘懷的人。

“端木羽……羽哥哥!”

董俏一把抱住端木羽,滾燙的淚水奪睜而出,“你到底去哪了?你總是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對不起……”

端木羽緩緩抬起手,卻始終不敢摟上去雙臂緩緩落下。

他想到自己在饕餮墓中,再見江小月時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捨不得傷害懷中的姑娘。

有些感情總是不期而遇,兩人相對眼中滿是歡喜,可終不過歸於平淡。

“小阿俏,你看!”

端木羽拉住董俏的手,伸出手遙指天際。

“這是……星空!”

一股紫意在兩人眼中瀰漫,眼前漆黑的夜幕儼然消散,千千萬萬顆星辰聚成一片瑰麗的星夜。

董俏揚起頭,夜幕下的星星比任何時候都要多,又大又亮,它們既不眨眼,也不閃爍,是恬靜的,安詳的。

她靠在端木羽的肩頭,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半個時辰後,端木羽低下頭緩緩道:“小阿俏,你該睡啦。”

“不,我就要在這看看著你,一輩都這麼看著你不准你突然消失。”銀鈴般的妙音從董俏口中緩緩吐出,細長溫柔的小手將端木羽的手握得更緊。

端木羽無奈苦笑,“這怎麼可以呢?我如果再不拎你下去回房睡覺,你的凌薇姐姐估計都得提刀來追我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羽大哥一起。”

董俏鬼精魅精地往端木羽懷中一撲,雙臂換摟緊緊抱著腰部,動人的俏臉緊貼端木羽火熱的胸膛。

“你這樣,我感覺端木凌薇真的連全屍都不給我留了……”面對這樣的“招數”,端木羽此時已是束手無策。

他本可拒絕,但他現在既沒有接受董俏火熱愛情的勇氣,也沒有拒絕她後的冷酷無情。

“好浪漫啊……”

“你說什麼?”

端木凌薇瞥了一眼身旁正在發花痴的穆與舟,眉頭一皺、疑惑不解道。

穆與舟十指相扣、一臉花痴道:“凌薇姐你看他們好浪漫呀,我也要傅城在房頂摟著我一起看月亮、講故事!”

“咦!沒發燒怎麼會講胡話呢?”

端木凌薇伸出玉手拂了拂穆與舟的額頭,不禁訕笑道。

“我才沒發燒呢?”

穆與舟嘴角一撇,連忙向後一躲

“哦!穆穆,姐姐懂了,你沒發燒倒是發騷了。”端木凌薇接著打趣道。

“凌薇姐你又找我尋開心,我也有覺不睡我就是玩。”

穆與舟噗嗤一笑,一溜煙便跑得沒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去把傅城從被窩裡拎起來,拉到屋頂上兩個人摟一起看月亮、講故事。

看著月下兩人相依相偎。

端木凌薇笑著,在他們看不見的陰影中無聲抽咽。

她敗了……

無論是他,還是自己的心魔。

端木凌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了端木留劍,即使知道自己與他絕無可能,可依舊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看著他從那個朦朦朧朧的傻孩子,一步步變成驚豔世間的少年劍神。

端木凌薇願陪他逆天而行,即使他們最終沒有結局……

可當他戰勝自己時,便將自己的尊嚴與勇氣一併擊碎。

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陪他並肩而行。

她……已追不上留劍的腳步,她只能站在原地注視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裡。

“羽大哥,我乏了你能為我講個故事嗎?”

董俏迷迷糊糊道,可摟腰的手勁依舊沒有減弱半分。

端木羽犯難道:“可我不會講故事。”

“那給我唱首歌吧。”

“我唱歌很難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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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不介意。”

端木羽無奈一嘆,哼唱起熟悉的歌謠。

“一月寒入冬。”

“二月梅勝火。”

“三月雨驚蟄。”

“四月銅生綠。”

“五月新蟬鳴。”

“六月荷滿座。”

……

這是輕靈給他唱的童謠,這首童謠他聽了十年依舊沒有聽膩。

眼前,哪還有什麼星空。

只有雪輕靈醉人的羞紅笑靨。

一瞥,傾城。

一笑,傾國!

“靈兒……對不起,但我此生絕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