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語的話,像一根燒紅的鐵釺,狠狠捅進了王猛的心窩。
他那張肌肉虯結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雙拳捏得咯咯作響,牙齒咬得死死的,彷彿要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那個雜碎!”
“我不殺他,誓不為人!”
看著王猛這副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模樣,墨青語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只是那笑意裡沒有半分溫度。
“殺他?王師兄,你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她輕描淡寫地繼續刺激著王猛:“那小子現在可是阮半雪的寶貝,住在阮半雪的府邸裡,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而阮半雪如今已經是金丹修士,你覺得,她會眼睜睜看著你動她的人嗎?”
“你今天去找麻煩,不就被她一招給鎮壓了嗎?真是丟人。”
“你!”王猛勃然大怒,卻又無從反駁。
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自己多年的付出,在阮半雪眼裡竟然連一個好人都算不上,反而為了一個剛認識一天的男人,對同門師兄下此重手。
“墨青語,你到底想說什麼?要是隻想來看我笑話,那恕不奉陪!”王猛壓抑著怒火,轉身就想走。
“等等。”墨青語的聲音悠悠傳來:“你的仇,我可以幫你報。你的女人我也可以幫你搶回來。”
王猛的腳步猛地頓住,他豁然轉身,眼中滿是懷疑:“你會有這麼好心?”
“好心?”墨青語嗤笑一聲:“王師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討厭阮半雪,更討厭那個叫秦滿的男人。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為什麼不能合作呢?”
她站起身,緩緩走到王猛面前,吐氣如蘭。
“你想想,只要秦滿死了,或者變成一個廢人,阮半雪還會要他嗎?到時候,你再出現在她身邊,噓寒問暖,彌補她受傷的心靈,她不還是你的?”
墨青語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每一個字都精準地敲在王猛最脆弱的地方。
王猛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不得不承認,墨青語說得很有道理。
他舔了這麼多年,靠的就是死纏爛打和無微不至的關懷。
只要沒了秦滿這個競爭對手,他有信心讓阮半雪重新回到以前那種依賴自己的狀態。
“你想怎麼做?”王猛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急不可耐。
墨青語嘴角上揚,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
第二天一早,秦滿從修煉中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和阮半雪雙修之後,他體內的靈力運轉通暢無比,一夜的修煉,竟然隱隱有突破到練氣七層的跡象。
他推開房門,準備去院子裡活動一下筋骨,卻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愣住了。
只見紅鱗正蜷縮在他的窗戶下面,抱著雙膝,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清晨的露水打溼了她的頭髮和衣衫,讓她看起來分外可憐。
秦滿開門的動靜驚醒了她,她猛地抬起頭,看到秦滿,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鬆了口氣。
“公……公子,你醒了。”
秦滿皺起了眉:“你怎麼睡在這裡?我不是讓你去客房睡嗎?”
紅鱗低下頭,小聲地解釋:“我一個人睡不著,有點害怕。”
秦滿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他這才想起,這個女孩從小顛沛流離,恐怕從未有過一個真正安全安穩的睡眠環境。
一個人待在陌生的房間裡,會感到恐懼也是人之常情。
“罷了。”秦滿嘆了口氣:“以後你就睡我房間的軟榻上吧。”
說完,他心裡又忍不住嘀咕,自己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身邊天天睡著這麼一個絕色少女,還是身負真龍血脈的極品鼎爐,自己這定力,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得住考驗。
就在這時,一陣咕咕的叫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聲音是從紅鱗的肚子裡發出來的。
她的小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雙手緊緊捂住肚子,急切地解釋道:“公子,我不餓,我一點都不餓,就算餓了,喝點水就好了,絕對不會浪費公子的糧食!”
那副生怕被嫌棄、被拋棄的惶恐模樣,讓秦滿看得一陣心疼。
這孩子,以前到底是過的什麼日子啊。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枚紅彤彤的靈果,遞了過去。
“拿著,吃了它。”
靈果散發著誘人的清香,紅鱗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卻還是連連擺手:“不,公子,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讓你吃就吃,哪來那麼多廢話。”秦滿直接將靈果塞進她手裡,語氣不容置疑。
“在我這裡,你不用擔心餓肚子,想吃什麼就跟我說。”
在秦滿再三的催促下,紅鱗才終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甘甜的汁水和精純的靈氣瞬間在口腔中爆開,讓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她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看著她像只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啃著靈果,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秦滿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然而,這份溫馨很快就被打破了。
“秦滿師弟,秦師弟在嗎?”
無錯書吧府邸外,一個粗獷的聲音由遠及近。
秦滿眉頭一挑,這個聲音是王猛。
他來幹什麼?
秦滿走到院門口,開啟了防護陣的一道縫隙,只見王猛正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外,那模樣,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王猛師兄,有事?”秦滿故作驚訝。
“哎呀,秦師弟!”王猛一拍大腿,臉上擠出懊悔的神情:“師兄我昨天是豬油蒙了心,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才對師弟你口出惡言,實在是罪該萬死!”
“為了向師弟賠罪,我在我的洞府裡備下了一桌薄酒,還請師弟務必賞光,給師兄一個賠禮道歉的機會!”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演技之精湛差點讓秦滿都忘記了之前的仇恨。
可惜,秦滿壓根就不信。
昨天還喊著要將自己抽筋扒皮,今天就跑來請客吃飯?
這鴻門宴的味兒也太沖了。
不過,秦滿並沒有當場拆穿他。
他心念電轉,一個將計就計的念頭浮上心頭。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順便把你這個舔狗徹底玩死,也算了卻了阮半雪一樁心事。
“王師兄太客氣了,既然師兄如此盛情,師弟我怎敢不從。”秦滿臉上也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他轉身回到院內,將自己的外門弟子令牌取了出來塞到紅鱗手裡。
然後,他湊到紅鱗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飛快地吩咐了幾句。
紅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將令牌緊緊攥在手心。
安排好後手,秦滿這才重新走出府邸,笑著拍了拍王猛的肩膀。
“王師兄,咱們走吧,可別讓酒菜涼了。說實話,師弟我早就想和師兄你親近親近了。”
看著秦滿那副毫無防備的親熱模樣,王猛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陰狠與不屑,臉上卻笑得更加燦爛。
“好,好,師弟這邊請!”
兩人勾肩搭背,彷彿多年好友一般,向著怒意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