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拉開,繚繞的水汽爭先恐後地湧出。
秦滿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動作隨之一頓。
女孩依舊穿著那身破爛不堪的麻衣,但整個人卻彷彿脫胎換骨。
溫熱的水汽將她白皙的肌膚蒸騰出健康的粉色,洗去汙垢的小臉精緻得好似畫中仙,一頭暗紅色的長髮溼漉漉地披散在肩頭。
髮梢的水珠順著纖細的脖頸滑落,沒入精緻的鎖骨,最終消失在那身破爛衣物的遮掩之下。
十六七歲的年紀,本是含苞待放,可她的身段卻已然有了幾分驚心動魄的弧度。
尤其是那雙洗去塵埃的眸子,不再是初見時的倔強與不甘,而是化作了一汪清澈的湖水,倒映著秦滿的身影,帶著幾分怯生生的依賴與迷茫。
她似乎很不習慣被人這樣注視,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瘦小的身軀微微蜷縮,更顯得那胸前的飽滿呼之欲出。
“公……公子……”
秦滿回過神來,看著她身上那件溼了一半,還散發著黴味的破布,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真是煞風景。
他站起身在屋子裡踱了兩步,最終將視線投向了阮半雪的臥房。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說罷,他便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臥房內還殘留著昨夜旖旎過後的淡淡幽香,以及阮半雪身上獨有的體香。
秦滿聳了聳鼻子,沒工夫回味,直接開啟了衣櫃。
琳琅滿目的裙衫瞬間映入眼簾,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看得秦滿一陣眼花繚亂。
他隨手拿起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裙,觸感絲滑,幾乎感覺不到重量,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阮半雪穿著這件衣服的模樣。
“咳咳!”
秦滿趕緊甩了甩頭,將那些不合時宜的畫面驅散出去。
他可不是來給自己找刺激的。
最終,他挑了一件看起來最為樸素的淡青色長裙,布料雖然同樣不凡,但至少看起來沒那麼暴露。
拿著衣服回到廳堂,他將其遞給了女孩。
“把這個換上。”
女孩愣愣地接過衣服,柔軟的布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抬頭看了看秦滿,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爛麻衣,咬著嘴唇,小聲地問:“公子,這個很貴吧?”
“不貴,別人送的。”秦滿擺了擺手:“快去換上,穿著溼衣服容易生病。”
女孩這才點了點頭,抱著衣服,又一次走進了浴室。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稍長了一些。
當房門再次開啟時,秦滿的呼吸都漏了半拍。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果然不假。
淡青色的長裙穿在女孩身上,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來。
只是,這畢竟是阮半雪的衣服。
阮半雪的身材本就高挑豐腴,而女孩雖然發育得極好,但骨架卻要小上一圈。
無錯書吧長裙的腰身顯得有些寬鬆,但胸前的位置,卻被撐得滿滿當當,彷彿隨時都要裂開一般,反而更添了幾分異樣的誘惑。
那股與生俱來的真龍血脈,似乎在洗去凡塵之後,開始初步展露其崢嶸。
她的氣質不再是之前的卑微與怯懦,反而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尊貴與清冷,配上那張不染塵埃的絕色容顏,讓秦滿一時間都有些晃神。
“公子,我……我穿好了。”紅鱗的聲音將秦滿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有些不安地拉了拉裙角,臉頰緋紅,顯然也察覺到了衣服的不合身之處。
秦滿暗自點頭,這塊璞玉,算是被自己撿到寶了。
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吧,別站著了。你叫紅鱗是吧?跟我說說你的事,還有你說的那個機緣,到底是什麼?”
聽到秦滿的問話,紅鱗眼中的光彩黯淡了幾分。
她走到椅子前,卻只敢坐半個屁股,身體繃得筆直。
“我沒有姓,從小別人都叫我紅鱗。”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顫抖:“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爹。娘娘親為了保護我,被一群流浪的修士打死了。”
“從那以後,我就一個人乞討為生,到處流浪,餓了就去翻垃圾,冷了就睡在廟裡,後來,我被一個修士抓走,他說我身上的鱗片很特別,或許能賣個好價錢,然後就把我賣給了那個人牙子。”
女孩的敘述斷斷續續,卻將一幅悲慘的畫卷鋪陳在秦滿面前。
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在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裡,如同野草一般掙扎求生。
那些她輕描淡寫帶過的苦難,恐怕任何一件,都足以壓垮一個成年人。
秦滿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憐惜,這個世界對底層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殘酷。
他放緩了語氣:“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了。”
一句簡單的安慰,卻讓紅鱗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低下頭用手背飛快地抹去淚水,用力地點了點頭。
秦滿沒有繼續追問她的傷心事,轉而問道:“說說那個機緣吧,你為什麼覺得後山有寶貝?”
提起這個,紅鱗的精神明顯振作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她努力回憶著。
“我只是每次靠近宗門後山的方向,身體裡就有一股暖流在湧動,血脈都好像在沸騰,感覺那裡有一樣東西,在拼命地吸引著我。”
“尤其是最近幾天,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後山?
秦滿的眉頭皺了起來。
七意宗的後山可不是什麼善地。
那裡被列為宗門禁地,常年有長老看守,據說裡面關押著宗門都感到棘手的妖魔,尋常弟子若是擅闖,只有死路一條。
能讓蘊含真龍血脈的紅鱗產生如此強烈的感應,那裡的東西,絕對非同小可。
難道和太古真龍有關?
這個念頭一出,秦滿的心臟就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動起來。
如果真能得到與真龍相關的秘寶,別說給紅鱗解開血脈封印,就是他自己,恐怕也能獲得難以想象的好處。
看來,這個禁地自己是非闖不可了。
就在秦滿沉思之際,情義峰的另一處,墨青語的府邸之內。
王猛一臉陰沉地站在廳堂中央,他身上的傷勢已經處理過,但臉色依舊難看到了極點。
一想到阮半雪為了那個小白臉,竟然對自己動用金丹期的力量,他的心就在滴血,無邊的恨意與嫉妒幾乎要將他吞噬。
墨青語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地品著一杯靈茶,對王猛的怒火視而不見。
直到王猛終於忍不住,甕聲甕氣地開口:“墨師姐,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墨青語這才放下茶杯,抬起那雙狹長的鳳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王猛師兄,我聽說,你看上的女人,被一個叫秦滿的新弟子給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