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方才還興致勃勃的藺可心,臉色垮了下來。
一旁的秦川更是笑出了聲。
“沈兄有所不知,我這師妹理論無敵,但這動手能力嘛。”
藺可心狠狠瞪了秦川一眼。
“那個沈大師,不瞞你說,我畫符的成功率,目前還不到百分之一。”
許明淵嘴角抽搐。
這特麼哪裡是畫符,這分明是在燒錢!
也就是有個地級符師的師尊能這麼造,換做普通散修,早就破產八百回了。
“既如此,那便等日後仙子技藝精進,沈某再來叨擾。”
許明淵起身告辭,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仇富。
回到紫竹峰,禁制合攏。
許明淵盤膝坐於蒲團之上,把玩著手中那枚土黃色的玉簡。
金、水、火、土,如今只差最後一種木屬性的玄級上等符文。
只要湊齊五行,他便能嘗試在洞府外佈置出小五行顛倒陣。
到時候就算是金丹修士來襲,也能抵擋一二。
可惜,那藺可心身為地級符師親傳,手中定然有木系符文。
但若是此刻再回頭去求購,目的性太強,極易引起那位張真人的注意。
在一位神識強大的地級符師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無異於找死。
“罷了,欲速則不達。”
許明淵壓下心頭躁動,目光轉向角落裡正在梳理羽毛的七彩鸚鵡。
“山河。”
“嘎?”
老闆,開飯了?
鸚鵡抬起頭,那身羽毛在吞服了提純後的赤陽丹後,已然泛起了一層金屬般的冷冽光澤。
“吃吃吃,就知道吃。”
許明淵笑罵一句,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清單和一隻特製的御獸袋。
“我有任務交給你。即日起,你出城去,替我搜集這上面的靈草。”
“記住,只在白骨森林外圍活動,遇到硬茬子,跑為上策。”
山河綠豆大的眼睛轉了轉,接過清單。
“嘎嘎!”
得加錢!我要那種紅紅的豆子!
“依你。”
送走山河,洞府內再次恢復了死寂。
許明淵閉上雙眼,體內氣血奔湧。
築基後期修為。
煉體功法二級後期。
距離金丹大道,看似只有一步之遙,實則隔著天塹。
但他不急。
這永夜城亂象已現,各方勢力暗流湧動,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先沉澱二十年。”
這話若是讓旁人聽去,怕是要笑掉大牙,可對許明淵而言,這卻是實打實的無奈。
只因他根基太厚了。
尋常修士的丹田是個水桶。
那《青元決》修出來的丹田就是個無底洞。
靈氣液化後粘稠如汞,每一滴都比同階重上三分。
這也意味著,旁人若是用水桶衝擊金丹這道關卡,只需灌滿即可。
而他要填滿這無底洞,所需的靈氣量簡直令人髮指。
靠尋常玄級丹藥慢慢磨?
怕是磨到壽元耗盡也摸不到金丹的門檻。
必須得有地級丹藥。
而且是能夠輔助破鏡的極品貨色,才能轟開一道口子。
許明淵嘆了口氣,將腦中關於金丹的焦慮暫時掃空。
反手摸出那兩枚玉簡。
現在想那些還太遠,保命才是硬道理。
神識探入,兩道符文映入腦海。
離火符,主攻殺伐,爆裂無雙。
轉飛沙符,土系困殺,厚重綿長。
加上手裡原有的六生水符和銀月刃符,金、水、火、土四象已齊。
如今這手裡捏著的底牌,足以湊出一副半吊子的小五行顛倒陣。
就差那臨門一腳的木屬性。
若是能集齊五行,這陣法一開,便是真正的金丹真人來了,也得在陣裡脫層皮。
“先把這兩樣吃透再說。”
心念一動,許明淵的神魂被拉入眾妙之境。
這裡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卻是推演功法的無上聖地。
他雙眸微閉,再睜開時。
幻術柳瞳!
隨著修為精進,這雙眼睛早已不單單能製造幻境。
更能洞察細微,拆解靈氣走向。
起筆,落墨。
外界不過彈指,境內已是經年。
無錯書吧十五日後。
“離火符,成。”
許明淵並未停歇,隨手掐滅火球,再次沉入眾妙之境。
還不夠。
又是枯燥的兩個月。
符紙廢了一摞又一摞。
直到那張轉飛沙符穩穩當當地躺在桌上。
四個月,彈指一揮間。
離火符二百五十張。
轉飛沙符二百六十張。
六生水符二百八十張。
銀月刃符二百五十張。
整整一千多張玄級上等符籙!
這哪裡是修仙,這分明就是一座移動的軍火庫。
若是再遇到那雲家老祖之類的金丹初期。
根本不需要動用什麼精妙戰術,光是把這一千張符籙砸出去,也能把對方活活砸死!
“金丹之下,我無敵;金丹一換一,我看誰敢來。”
許明淵伸了個懶腰,正欲起身活動筋骨。
洞府外的警戒陣法,被人觸動了。
只見紫竹峰下的迷霧外,竟影影綽綽站了七八道人影,並未強闖,只是在陣法邊緣徘徊。
鄰居?
許明淵心中冷笑。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永夜城,哪怕是住隔壁的,也不過是還沒翻臉的潛在仇家罷了。
這幾年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麼突然抱團上門?
許明淵袖袍一甩,四系符籙各捏了一把扣在掌心,這才慢悠悠地撤去外層迷霧,推門而出。
山風凜冽,吹得衣衫獵獵作響。
許明淵立於高臺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群修士。
“諸位道友今日齊聚寒舍,不知是有何指教?”
那領頭的修士身著褐色長袍,生得一副慈眉善目。
“在下黃大偉,這幾位都是紫竹峰附近修行的同道。”
“今日貿然拜訪,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想勞煩沈道友幫個忙,替咱們引薦一個人。”
許明淵目光微閃,這永夜城裡的人情比紙薄,誰沒事會把人脈往外送。
“黃道友怕是找錯人了,沈某在永夜城不過是個只會閉關的孤僻散修,並非本土人士,這引薦一事,恐怕是有心無力。”
“沈道友過謙了!”
黃大偉把腰壓得更低了些。
“咱們想結識的,正是那位常來道友洞府的安含桃,安仙子。”
原來是衝著她來的。
許明淵眉頭一挑,並未接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
見他不語,黃大偉也不尷尬。
“沈道友閉關許久,怕是還不知道外面的變天了吧?”
“那位三城主張真人前些日子外出歸來,一眼就相中了安仙子,已將其收為記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