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
大伯和伯母又坐了一會兒,聊了會天,見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辭,說要趕回鎮上。
臨走前,李建國把李牧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好奇和一絲擔憂:“小牧,你跟大伯說實話……這兩個姑娘,真的只是……姐姐是你女朋友?”
李牧哭笑不得:“大伯,千真萬確,新雅是我女朋友,茜雅是她妹妹,也是我好朋友。您就別瞎猜了。”
李建國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屋裡正在幫奶奶收拾桌子的白家姐妹,搖搖頭:“你們年輕人現在……算了算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新雅是個好姑娘,好好對人家。”
“我知道,大伯。”李牧鄭重地點頭。
送走了大伯一家,小院重新恢復了寧靜。
奶奶收拾了客房,原本想讓白新雅和白茜雅住客房,李牧還是睡他以前回家住的小房間。
但白茜雅看著晴朗的夜空,忽然提議:“奶奶,今天天氣這麼好,星星肯定特別多!你們家樓頂平臺能上去嗎?我們能不能在樓頂打地鋪睡?我想看星星!”
這個提議讓爺爺奶奶都有些意外。
鄉下雖然空氣好,但夏天樓頂蚊子多,而且讓城裡來的嬌客打地鋪,他們總覺得過意不去。
白新雅也有些心動,她抬頭看了看深藍色的天幕,已經能看到幾顆稀疏的星子,晚風清涼,帶著田野的氣息。
李牧看出了她們的期待,便對爺爺奶奶說:“爺爺,奶奶,沒事,樓頂乾淨,鋪上席子就行。今天確實挺涼快的,星星也好,讓她們體驗一下。”
奶奶還有些猶豫:“那蚊子,蚊香不知道頂不頂用……”
“我們還有驅蚊液!”白茜雅立刻從自己的小揹包裡掏出裝備。
爺爺笑了:“這孩子,準備得倒齊全。行吧,你們年輕人想睡樓頂就睡,注意彆著涼。我給你們拿席子和被子。”
很快,三人抱著被褥枕頭上了樓頂。
鄉下兩層小樓的樓頂平臺很寬敞,水泥地打掃得乾乾淨淨。
爺爺貼心地點了一盤蚊香放在角落。
鋪好地鋪——其實就是兩竹蓆並排,再各自放了枕頭和薄毯。
躺下後,視野無比開闊。
夜幕完全降臨,深藍色的天鵝絨般的天空上,繁星點點,清晰得彷彿觸手可及。
銀河像一條朦朧的光帶橫跨天際,在城市裡早已看不到這樣的景象。
“哇……好美!”白新雅忍不住輕聲驚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星空。
白茜雅更是興奮地坐了起來:“真的太美了!比在天文館看的還清楚!快看,那邊是北斗七星!”
李牧躺一側,中間是白新雅,另一側是白茜雅。
他枕著手臂,看著熟悉的星空,心裡一片寧靜。
小時候,他也常和堂兄堂姐在夏天睡在樓頂,數星星,聽故事,直到迷迷糊糊睡著。
“還有更好看的呢。”李牧微笑道,“等會兒,螢火蟲就該出來了。”
話音剛落,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樓下院子旁的草叢裡,忽然亮起了一點微弱、閃爍的綠光。
接著,兩點、三點……越來越多的光點從草叢中、菜地邊、籬笆外悠悠地飄起,起初只是零星幾點,很快就連成一片,像是地上的星河,又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鑽,在夜風中輕盈地飛舞。
“螢火蟲!”白茜雅壓低聲音驚呼,生怕驚擾了這夢幻的景象。
漫山遍野,目光所及之處,都有那點點熒光在閃爍,與天上的繁星交相輝映。
晚風帶來遠處稻田的沙沙聲,混合著蟲鳴,寧靜而美好。
三人都被這美景震撼了,一時無言,只是靜靜地看著。
白茜雅拿著手機,小心翼翼地拍了幾張,但顯然拍不出親眼所見的萬分之一美妙。
她索性放下手機,重新躺下,滿足地嘆了口氣:“值了,這趟來得太值了。”
李牧悄悄側過身,面向白新雅。
藉著微弱的星光,他只能看到她精緻的側臉輪廓,長長的睫毛,和望著星空時眼中閃爍的光點。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放在身側的手。
白新雅微微一動,轉過頭看他,眼裡帶著溫柔的笑意,手指輕輕回握。
白茜雅還在興奮地指著天上的星星:“姐,你看那邊,那顆特別亮的是不是木星?李牧,那是木星吧?”
“嗯,應該是。”李牧回答著,手指卻不安分地在白新雅身上滑動。
白新雅臉一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伸手阻止,卻被他另一隻手握得得緊緊的。
“姐,你說要是能一直住在這裡多好,每天都能看這樣的星空。”白茜雅沒注意到旁邊的小動作,自顧自地說著。
“嗯……是很好。”白新雅有些心不在焉地應著,因為李牧的手指已經順著她的手腕,慢慢滑到了小臂上,帶著灼熱的溫度。
鄉下夜晚的寂靜似乎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她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感受到他指尖的觸控,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爽的氣息混合著竹蓆和夜風的味道。
李牧得寸進尺,手臂輕輕環過她的腰,將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兩人本來就捱得近,這下幾乎貼在了一起。
白新雅的心跳驟然加快,在安靜的夜裡,她甚至懷疑妹妹都能聽到。
她緊張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白茜雅,見她正專心致志地辨認星座,似乎沒注意這邊,才稍稍鬆了口氣,但身體卻因為緊張和莫名的刺激而微微僵硬。
“李牧……”她用極低的氣聲警告。
李牧卻假裝沒聽見,低下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面板上,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他的唇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垂。
無錯書吧白新雅猛地一顫,差點哼出聲,趕緊咬住下唇。
“姐,你怎麼不說話了?”白茜雅終於察覺到旁邊的安靜,側過頭來看。
只見姐姐和李牧並排躺著,似乎靠得有點近,但夜色朦朧,也看不太真切。
“沒……沒什麼,”白新雅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有點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