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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賞梅!

“篤篤篤……”梆子聲隱約傳來,已經三更了。

沈九娘睡得迷迷糊糊,一陣渴意突然來襲,不由地輕吟道:“愛蓮,好渴~”

話音剛落下,一杯溫水就遞到了九孃的唇邊。

沈九娘眯著眼睛,等了半天,愛蓮卻沒有扶起自己。

她只得在床邊摸索著,抓到了愛蓮的衣袖,這才艱難地起身,靠在愛蓮懷中,小口小口地喝起了水。

喝完一半,沈九娘渴意漸消,意識也逐漸清醒,就感覺到愛蓮的胸膛好硬,一點也不像女子。

不像女子!

沈九娘嚇得立馬睜開了雙眼,只見一位看不清面龐的男子出現在她的房間。

“不喝了嗎?九娘?”

沈九娘剛想喊人,一聽好像是熟人,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

“九娘別怕,是我,唐伯虎。”

唐伯虎當即用手指輕輕一彈,床邊的蠟燭瞬間點燃。

兩人的面龐在蠟燭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清晰。

沈九娘一見,原來真的是唐伯虎,臉色不由地好多了,但帶著一絲埋怨道:“半夜三更闖入閨房,唐大才子難道想做登徒子?”

唐伯虎見此,笑道:“九娘,先別生氣,如若你看過這幅九鯉仙子圖,不滿意再一起生氣,如何?”

“九鯉仙子圖?”沈九娘一聽,這是畫她呢還是真正的九鯉仙子呢?

“那好吧,唐大才子請。”

唐伯虎這才從背後拿出一卷畫,慢慢地在九娘面前展開。

“呀,好一幅九鯉仙子圖!”九娘細細欣賞著,詫異道,“這臉好似是九娘,只是這神情不似我,倒是真正遨遊自如的九鯉仙子的眼神。”

“筆隨心意走,伯虎倒覺得這個眼神是屬於九孃的內心,堅韌透亮,不隨波逐流的九娘。”唐伯虎直言不諱地說道。

“解元公,當真如此認為?”九娘道,“人人都愛欣賞美貌的臉蛋,為何解元公不誇讚九孃的容貌,反而要探求一個歌妓的內心?”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九娘恰如那從淤泥裡開出的青蓮,伯虎有一雙洞悉萬物的眼睛,自然能一眼看出九孃的心靈美。”

“解元公若能如此看待九娘,今日乃是九娘之福,得之甚幸。”九娘柔情似水地回望著,在燭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嫵媚。

如此美色當前,唐伯虎情不自禁地俯下頭去。

一夜良宵,冬日似火。

翌日,天氣晴朗,唐伯虎帶著九娘一同去鄧尉山賞梅。

到了山腳下,紅梅似火,綠梅點點,白梅似乎剛剛吐豔,還未成一片雪梅。

唐伯虎摟著九娘往梅林深處走去,慢慢欣賞著,或許是他們來得早的緣故,林中甚是清靜,只間或有幾聲鳥鳴傳來。

唧唧……

突然唐伯虎聽到前方有動物的哀叫聲音,緊接著一隻小狐狸從梅樹林間撲了出來。

竟然是一隻罕見的白狐!

其通體雪白,不摻一絲雜色,皮毛如絲綢般光滑,只是後腿正流著血,點點滴滴地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恐怕是有野獸襲擊了白狐,這才引得它不得已出現在人類面前。

沈九娘瞧著趴在不遠處的白狐,說道:“解元公,我們救救那隻白狐吧,看著甚是可憐。”

“好,九娘,站在我身後,可能有野獸要來了。”

唐伯虎俯身隨手拾起一塊石頭,緊緊盯著白狐來的方向。

嗷!

果不其然,一聲狼叫,片刻之後,一頭健壯的雜色灰狼猛地撲了出來。

灰狼眼中兇光畢露,大嘴獠牙交錯,一臉警惕地這兩個不速之客,喉嚨裡發出陣陣的悶吼聲。

“啊~”

九娘看到一頭狼冒了出來,當即嚇得坐到地上,大叫了起來。

嗷!

這狼見其中一人已然失去了防備的姿勢,立馬邁步衝了過來。

唐伯虎挑了挑眉,這狼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沒看見他還站著嘛!

他迅速對準了灰狼的腦袋,狠狠一砸。

“嘭!”

灰狼連嗚呼地聲音都沒發出,瞬間暴斃,落在了離唐伯虎腳邊幾尺的地方,被穿透的狼腦正在涓涓地流出血液。

沈九孃的尖叫聲還未停止,就看到唐伯虎輕輕鬆鬆地瞬間把大狼給殺了。

一時間腦子都懵住了,在狼來了和狼沒了兩個震驚的事情之間來回打轉。

唐伯虎笑了笑,轉身扶起坐在地上的九娘,安慰道:“九娘莫怕,灰狼已死,無需擔憂,我們去看看白狐吧。”

沈九娘眼神木木地望著唐伯虎,四肢僵硬無力,一副嚇傻了的狀態,心神顯然受到衝擊還沒緩過來。

唐伯虎見狀,只得將九娘摟入懷中,右手貼住九娘後背,將內力從背後輸入到九娘體內。

九娘靠在唐伯虎身上,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一股熱流將她體內的陰涼通通驅散了,腦袋清醒了,四肢也能動了,一切都在往正常的狀態走去。

九娘扶著額頭,說道:“解元公,我這是怎麼了?”

“九娘,你這是嚇到了,無妨,等我再輸一陣內力,你就完全好了。”

過了一會,九娘身體完全暖和了起來,唐伯虎這才停止了輸出。

沈九娘眨了眨眼睛,試探道:“解元公,是不是武功蓋世呀?”

唐伯虎在喜歡的人面前,一點也沒想隱藏自己會武功的事實,不禁調侃道:“那九娘喜歡這樣文武雙全的唐伯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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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元公好生厲害呀,九娘甚是歡喜。”

“那九娘不用行動表示一下喜歡之情嗎?”

沈九娘嬌嗔一眼,道:“光天化日之下,九娘羞澀。”

“無妨,無妨,天黑了即可。”唐伯虎說完就把寬大袖子遮到九娘眼前,一臉逗趣道,“九娘,天已黑,請速速送上香吻吧!”

沈九娘被唐解元的頑性給逗樂了,只得依他送上了香吻一枚。

旁邊的白狐在唐伯虎和沈九娘你儂我儂中,早就偷偷溜走了。

等唐伯虎想到白狐時,地上只剩下點點血跡,還有一頭死去多時的灰狼。

沈九娘倒吸一口氣,不由道:“解元公,白狐流了那麼多血,還能活下去嗎?”

唐伯虎好笑道:“無妨,九娘,如今灰狼已除,白狐自然能活了下來。”

這話其實他自己也不信,畢竟野外的大狼可不止一頭。

可是沈九娘心情瞬間就更好了,眨眼道:“解元公,九娘想上山,只是腿腳無力,解元公可有一解呀?”

“哦?那這樣如何!”

唐伯虎將九娘一把橫抱起來,輕輕鬆鬆繞著梅樹轉了一圈。

一陣風吹來,梅花飄落,才子佳人的髮梢都落滿了冷梅香。

“啊~解元公~慣會逗九娘。”沈九娘將頭埋進入唐伯虎胸膛上,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唐伯虎深深聞了一口九孃的髮梢,不禁道:“九娘人美心善,喜愛都來不及,哪裡捨得逗弄呢。”

到了鄧尉上西邊的鋼井山頂,唐伯虎才將九娘輕輕放下。

臉不紅氣不喘道:“九娘可滿意如此解法?”

“九娘甚是歡喜。”

“哈哈哈,九娘滿意就好!”

唐伯虎指了指遠處,道:“九娘,可知那兩座雲氣環繞的山峰是何許?”

沈九娘順著解元公指的方向看去,不解道:“莫非是虎丘山?”

“非也,是洞庭東、西山,旁邊乃是太湖。”

“哦~九娘受教了。解元公,何不作詩一曲,此景甚是美呀!”

九娘相邀,唐伯虎自然答應,取出筆墨,在山壁上題詩四句:

一上一上又一上,

一上直到高山上。

舉頭紅日白雲低,

四海五湖皆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