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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這火,是大明的國運點的!

風停了。

原本那個喧囂、狂熱、充滿了金屬撞擊聲和喊殺聲的戰場,在這一刻突然陷入了一種極度詭異的死寂。

只有硝煙還在升騰,只有幾匹失去了主人的戰馬在屍堆旁低頭嗅著帶血的泥土,發出幾聲淒涼的響鼻。

黃臺吉躺在地上。

這位大清國的開國皇帝,愛新覺羅家的驕傲,此時就像是一塊被遺棄的破布,靜靜地躺在泥濘的黑土中。

那一槍極其精準。米尼彈巨大的動能不僅擊碎了他的護心鏡,更在他胸口炸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甚至連他身後的土地,都被噴射出的血肉染成了一種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他的眼睛還睜著,死死地盯著那個金色的身影,瞳孔中殘留著最後的一絲不甘、困惑,以及……恐懼。

直到死,他都沒能衝到朱由檢的面前。

直到死,他也沒能想明白,為什麼一百年前也先能做到的事,他做不到。

“皇上……皇上啊!!!”

一聲淒厲到變了調的哭嚎,打破了戰場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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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跪在距離黃臺吉不到十步的地方。他混身插滿了箭矢,左臂已經被火槍打斷,只連著一層皮肉。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像個孩子一樣,瘋狂地向著那具屍體爬去。

那是他的兄長,也是他的君父,更是整個滿洲人的天。

天,塌了。

“別嚎了。”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多爾袞渾身一顫,艱難地抬起頭。

只見一名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錦衣衛千戶,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眼神裡沒有憐憫,只有看死狗一樣的厭惡。

“皇上有旨。”千戶冷冷地說道,手中的繡春刀緩緩舉起,“不留活口。”

“不!!我是和碩睿親王!我是多爾袞!我要見你們的皇帝!我要……”

“噗嗤!”

刀光一閃。

那顆在後世歷史上曾叱吒風雲、甚至可能會攝政天下的頭顱,就這樣毫無尊嚴地滾落在了泥塵之中。多爾袞那雙依然圓睜的眼睛裡,倒映著盛京城最後的天空。

隨著多爾袞的倒下,那五千名曾經不可一世的滿洲死士,終於迎來了他們最後的終局。

他們被包圍了。

在黃臺吉落馬的那一瞬間,這支軍隊的魂就已經散了。原本瘋狂的衝鋒勢頭被遏制,緊接著,就是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如同潮水般的大明軍隊。

這一次,不再是火槍對射。這是一場最為原始、也最為血腥的圍獵。

“殺!!”

李自成帶著他的忠義營從側翼包抄了過來。這群曾經的流寇,此刻展現出了比正規軍還要兇殘的戰鬥力。

“那是豪格!那個穿金甲的是豪格!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李自成揮舞著雁翎刀,指著人群中那個還在揮舞狼牙棒垂死掙扎的大漢。

“砰!砰!砰!”

沒等李自成衝上去,十幾支火槍同時開火。

豪格,黃臺吉的長子,大清的肅親王,瞬間被打成了篩子。

他那雄壯的身軀在馬背上晃了晃,然後像是一座倒塌的肉山,轟然墜地。

“他孃的!誰開的槍?!”李自成氣得大罵,“老子要活劈了他,你們倒好,直接給老子打爛了!”

罵歸罵,手下的動作卻沒停。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屠殺。

五千名身披三層重甲的騎兵,在失去速度、陷入重圍之後,就變成了五千個笨拙的鐵罐頭。

明軍的長槍手結成密集的槍陣,一排排地刺過去。火槍手則在近距離進行“爆頭”射擊。錦衣衛的大漢將軍們更是揮舞著沉重的斬馬刀,專門朝著馬腿和脖頸招呼。

沒有投降。因為朱由檢說過——一個不留。

阿濟格死了,被亂槍打死。

多鐸死了,被幾名秦兵用長矛釘死在了地上。

代善的兩個兒子嶽託和薩哈廉,背靠背戰死,屍體很快就被無數雙大腳踩進了泥裡。

這些曾經視漢人為“兩腳羊”、認為自己騎射無雙的滿洲貴族,在臨死前看到的是漢人眼中那燃燒的復仇火焰,聽到的是那種因為殺戮而興奮的怒吼。

他們引以為傲的武勇,在工業化的暴力面前,一文不值。

辰時六刻。

戰鬥結束了。

盛京南門外的這片開闊地上,堆滿了屍體。人屍、馬屍、斷裂的兵器、破碎的鎧甲,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獄般的畫卷。

血水匯聚成溪流,順著地勢,緩緩流向那條護城河,將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了刺目的殷紅。

五千人。大清國最後的精華,兩黃旗所有的巴牙喇,皇族所有的成年男丁。全軍覆沒。

在這個清晨,沒有任何一個滿洲人能站著離開這片土地。

朱由檢緩緩策馬前行。

他的戰馬踢踏著泥濘的血水,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聲響。

在他的身後,是孫承宗、盧象升、孫傳庭、秦良玉、李自成、鄭芝龍……這些大明朝最頂尖的文臣武將,此刻全都安靜地跟隨著,沒有任何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具身穿舊棉甲的屍體上。

朱由檢勒住韁繩,停在了黃臺吉的屍體旁。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讓他夜不能寐的對手,看著那張即使死了也透著一股梟雄之氣的臉龐。

“陛下……”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聲道,“要不要把首級割下來,傳首九邊?”

朱由檢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用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傳首九邊,是為了震懾活人。而現在……”朱由檢抬起頭,目光掃過那座死氣沉沉的盛京城,“朕要震懾的,是整個天下。”

“把他抬起來。”

朱由檢指了指黃臺吉的屍體。

“找一口最簡陋的薄皮棺材,裝進去。就在這盛京城下,挖個坑埋了。立個碑,就寫——”

朱由檢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逆賊黃臺吉葬身之地’。”

“朕要讓他看著,看著朕是怎麼踏進他的都城,怎麼坐在他的金鑾殿上,怎麼把他的‘大清夢’,徹底碾成粉末。”

“遵旨!”錦衣衛迅速上前,像拖死狗一樣拖走了那具屍體。

處理完黃臺吉,朱由檢轉過身,面對著那扇依然洞開、彷彿在無聲哭泣的南門——德盛門。

那是黃臺吉帶著大軍衝出來的地方,現在,成了大明軍隊進入的通道。

“全軍聽令。”

朱由檢拔出天子劍,劍尖直指城門。

“入城!”

“咚!咚!咚!”

巨大的戰鼓聲再次響起,不再是激昂的衝鋒鼓點,而是莊嚴、厚重、充滿了壓迫感的進軍鼓。

那是征服者的鼓點。

朱由檢一馬當先,戰馬邁著優雅的步伐,踏過了那座吊橋,踏過了那道門檻。

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

從萬曆四十七年薩爾滸之戰開始,大明在遼東輸了整整十四年。丟了瀋陽,丟了遼陽,丟了廣寧,丟了無數將士的性命,丟了漢人的尊嚴。

而今天。崇禎六年五月十七。大明皇帝朱由檢,帶著他的鐵騎,重新踏上了這片土地。

不僅僅是收復。而是徹底的征服。

盛京城內。

當朱由檢穿過幽深的甕城,真正進入這座大清國都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沒有巷戰。沒有反抗。

因為這座城市,已經死了一半。

街道兩旁,跪滿了人。

那是數以萬計的包衣奴才,還有那些沒有資格隨軍出征的漢人阿哈。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此刻全都像鵪鶉一樣跪在地上,額頭死死貼著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喘。

而在更遠處,那些屬於滿洲人的宅院、王府,此刻大門緊閉。但從裡面傳出的隱約哭聲,以及空氣中瀰漫的那種絕望氣息,足以說明一切。

“陛下,那是……”

跟隨在身後的孫傳庭突然指著城市的正中央,發出了一聲驚呼。

朱由檢抬起頭。

只見在盛京城的中軸線上,那座代表著大清最高權力的皇宮——大政殿和崇政殿所在的位置,此刻正冒出滾滾濃煙。

紅色的火舌像是一條條毒蛇,從那些金碧輝煌的琉璃瓦下竄出來,瘋狂地舔舐著天空。

那是大火。沖天的大火。

“這群建奴,倒是有些烈性。”李自成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想把自己燒死在裡面?沒那麼容易!”

“陛下!臣請命帶兵去救火!”盧象升急切地說道,“那裡肯定還有不少偽清的文書檔案,還有……那些被擄掠去的漢人女子!”

朱由檢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烈火,臉上的表情卻異常平靜。

“不急。”

他淡淡地說道,“讓他們燒一會兒。”

“陛下?”眾人不解。

“這是一場祭祀。”朱由檢策馬緩緩前行,聲音幽幽,“這把火,不是他們自己點的,是朕,是這大明的國運點的。”

“燒了好啊。”

“燒乾淨了那股子腥羶氣,燒乾淨了那個所謂的‘真龍天子’的迷夢。等這把火熄了,這片土地,才算是真正乾淨了。”

雖然這麼說,但朱由檢的速度並沒有慢下來。

“走吧。”

“去看看他們最後的表演。”

大清皇宮,崇政殿前。

這裡的火勢最大,熱浪逼人,將天空都映成了慘紅色。

而在大殿前的廣場上,聚集著數百名盛裝打扮的女人和孩子。

她們是大清的后妃,是各旗旗主的福晉,是這個國家最高貴的女人。

此刻,她們並沒有哭喊,而是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是一堆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還有那些代表著她們身份的朝珠、東珠。

在人群的最中央,坐著兩個女人。

一個是黃臺吉的正宮皇后,博爾濟吉特·哲哲。另一個,則是那個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布木布泰——也就是後來的孝莊皇太后。

此時的布木布泰還很年輕,只有二十歲出頭。她的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那是福臨,也就是歷史上的順治皇帝。

“主子,火……火要燒過來了。”

一個老嬤嬤顫抖著聲音說道。

哲哲皇后臉色蒼白,但依然端坐在那裡,手裡捏著一串佛珠,閉著眼睛唸經。

而布木布泰,卻死死地盯著宮門的方向。

“他沒回來。”

布木布泰的聲音在顫抖,那是一種極度的恐懼與絕望交織的情緒,“皇上……沒回來。”

南門的喊殺聲已經停了。那震天動地的馬蹄聲也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讓人窒息的整齊腳步聲。

那是明軍的腳步聲。

“完了……全完了……”

一名嬪妃終於崩潰了,她尖叫著想要往外跑,卻被幾名忠心的太監死死按住。

“往哪跑?!”哲哲猛地睜開眼睛,厲聲喝道,“咱們是大清的后妃!皇上在外面拼命,咱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得體面!誰敢跑,哀家親手殺了她!”

“體面?”

布木布泰突然慘笑一聲。她看著懷裡那個還在懵懂地玩著手指的孩子,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姑姑,大清都沒了,還要什麼體面?”

“咱們是女人,是戰利品。就像當年咱們搶了漢人的女人一樣。現在,輪到他們來搶咱們了。”

“不!我絕不受辱!”哲哲站起身,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皇上若是輸了,我就隨他去!”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巨響,皇宮那扇厚重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暴力轟開了。

煙塵散去。

一支全副武裝、如同鋼鐵叢林般的軍隊,大步走了進來。

那是勇衛營的重甲步兵。他們手持一人高的塔盾,腰懸鋼刀,臉上戴著猙獰的面甲。進入廣場後,他們迅速散開,將這幾百個女人和孩子團團圍住。

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人群自動分開。

朱由檢騎著那匹黑色的戰馬,緩緩走到了廣場中央。

在他身後,是孫承宗、孫傳庭、李自成等一眾大明重臣。

大火在燃燒,映紅了朱由檢的半邊臉。他看著眼前這群花枝招展卻瑟瑟發抖的女人,看著那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最後,目光落在了哲哲和布木布泰的身上。

“誰是博爾濟吉特氏?”

朱由檢的聲音很冷,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哲哲身子一顫,下意識地想要握緊手中的匕首。但還沒等她動作,一枚石子破空而來,“啪”的一聲擊中了她的手腕。匕首落地。

出手的,是站在朱由檢身側的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

“朕在問話。”

朱由檢策馬向前兩步,那股巨大的壓迫感讓所有的嬪妃都跪伏在地。

布木布泰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躲不過去了。

她緩緩站起身,抱著福臨,一步步走到朱由檢的馬前。她沒有下跪,而是抬起頭,用那雙依然美麗的眼睛看著這個年輕的征服者。

“罪婦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見過大明皇帝陛下。”

她的聲音雖然在顫抖,但依然保持著一絲貴族的驕傲。

朱由檢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女人。

在原本的歷史上,她是那個輔佐了三代帝王、手段通天的孝莊太后。她是滿清入主中原的關鍵人物,是那個勸降了洪承疇、拉攏了無數漢臣的政治女強人。

但現在。她只是一個亡國的寡婦,一個懷抱幼子的俘虜。

“你很聰明。”

朱由檢淡淡地說道,“你知道朕不會殺你。”

布木布泰慘笑一聲:“陛下是天朝上國之君,自然不會為難孤兒寡母。只要陛下能留福臨一條命,罪婦……任憑陛下處置。”

說著,她低下頭,那修長的脖頸如同引頸受戮的天鵝。

這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以退為進。她在賭,賭大明皇帝的虛榮心,賭漢人的仁義道德。

但她不知道,她面對的是誰。

“哈哈哈哈!”

朱由檢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任憑處置?”

“布木布泰,你是不是覺得,朕會像你們滿洲人搶漢女那樣,把你收入後宮?或者把你賞賜給部下?”

布木布泰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你想多了。”

朱由檢收斂了笑容,目光瞬間變得冷酷如冰。

“在朕眼裡,你,還有你身後的這些女人,不過是附著在華夏肌體上的毒瘤留下的膿血。”

“朕不需要你們侍寢,也不需要你們來彰顯朕的仁慈。”

他猛地揮手。

“李自成!”

“末將在!”李自成興奮地跳了出來,那一臉的大鬍子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這些女人,還有那個孩子。”朱由檢指了指布木布泰懷裡的福臨,“全部帶下去,關押起來。”

“除了那個孩子,其他的,全部送去教坊司!不,送去遼東的煤礦、鐵礦!讓她們去洗衣服,去做飯,去幹最髒最累的活!”

“讓她們用下半輩子的勞作,來償還她們丈夫、父兄欠下漢人的血債!”

“至於那個孩子……”

朱由檢看著福臨,眼神複雜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堅定。

“送去京師,圈禁終身。朕要讓他活著,看著大明是如何從他們手裡奪回這天下的。朕要讓他成為活著的墓碑!”

“你……你不能……”布木布泰終於崩潰了。

這比殺了她還要殘忍。從高高在上的福晉,變成礦山的奴隸。這對於心高氣傲的她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帶下去!”

朱由檢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幾名如狼似虎的忠義營士兵衝上來,粗暴地拖走了哭喊的布木布泰和哲哲。

廣場上,只剩下了那一堆金銀珠寶,和那沖天的大火。

“陛下!陛下!大殿裡還有一個人!”

就在這時,幾名錦衣衛押著一個身穿漢服、留著金錢鼠尾辮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那人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一條腿顯然是斷了,在地上拖行著。

范文程。

他沒有死在亂軍中,也沒有勇氣自殺。他躲在崇政殿的案桌底下,企圖矇混過關,卻被眼尖的錦衣衛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來。

看到朱由檢,范文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瘋狂地掙扎著,大聲喊叫。

“皇上!罪臣范文程叩見皇上!”

“罪臣是被逼的啊!罪臣是大明秀才,是被建奴擄掠來的!罪臣身在曹營心在漢啊!”

“罪臣肚子裡有貨!罪臣熟悉遼東的一切!罪臣願意為皇上效犬馬之勞!求皇上饒命啊!”

他在地上瘋狂地磕頭,額頭撞得鮮血淋漓。

朱由檢看著這個在地上蠕動的生物,眼中的厭惡比看黃臺吉時還要濃烈一百倍。

如果說黃臺吉是敵國之君,是必須要消滅的對手,那麼范文程,就是令人作嘔的蛆蟲。

他是漢奸文人的典型。是他為努爾哈赤出謀劃策,屠殺遼民。是他為黃臺吉制定了攻打大明的戰略。甚至那個“土木堡”的毒計,朱由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出的。

“范文程。”

朱由檢緩緩開口,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你確實是大明秀才。你確實讀過聖賢書。”

“但你把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黃臺吉殺漢人,是因為他是滿洲人,那是國仇。而你殺漢人,是為了你的榮華富貴,那是家賊!”

“你比黃臺吉,更該死。”

范文程身子一僵,他抬起頭,看著朱由檢那雙冰冷的眼睛,終於意識到,自己那套“良禽擇木而棲”的理論,在這個年輕皇帝面前徹底失效了。

“皇上……我是讀書人……殺士不祥啊……”他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讀書人?”

朱由檢冷笑一聲。

“孫承宗是讀書人,盧象升是讀書人,孫傳庭也是讀書人。”

“他們為了大明,為了百姓,敢提三尺劍,立不世功。”

“而你,也配叫讀書人?”

朱由檢猛地拔出天子劍,劍光一閃。

但他並沒有砍下去,而是將劍扔給了旁邊的孫傳庭。

“孫愛卿,此獠交給你了。”

“把他帶到盛京城的菜市口。朕記得,那裡曾經處決過無數反抗建奴的漢人義士。”

“凌遲。”

朱由檢吐出了兩個字。

“剮三千六百刀,少一刀,朕拿那個行刑手是問。”

“傳令全城漢人百姓,讓他們都去觀禮。讓他們看看,給異族當狗的下場!”

“臣,遵旨!”孫傳庭接過劍,眼中閃爍著快意。他對這種漢奸,也是恨之入骨。

“帶走!”

在一片慘絕人寰的哀嚎聲中,范文程被拖了下去。等待他的,將是地獄般的折磨。

處理完了一切,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但盛京城並沒有陷入黑暗,因為那場大火還在燃燒,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朱由檢沒有進入那座被大火吞噬的皇宮。

他在崇政殿前的廣場上,讓人搬來了一把椅子。

他就那樣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背對著熊熊烈火,面對著這座剛剛被征服的城市。

在他的周圍,是大明最精銳的將士。在他的腳下,是曾經不可一世的大清國都。

“畢自嚴。”朱由檢突然開口。

“臣在。”作為戶部尚書,一直負責後勤的畢自嚴立刻上前。

“清點這座城裡的所有財富。”

朱由檢指了指那堆積如山的金銀,又指了指周圍那些豪宅大院。

“建奴這幾十年,搶了大明多少東西,搶了朝鮮多少東西,都在這裡了。”

“全部充公!運回京師!”

“這筆錢,朕要用來造更多的船,鑄更多的炮,修更多的路!”

“還有。”

朱由檢轉頭看向孫承宗。

“老師,這遼東,光復了。”

孫承宗早已老淚縱橫,他跪倒在地,哽咽難言:“老臣……替遼東百萬冤魂,謝陛下隆恩!”

“起來吧。”

朱由檢站起身,看著北方那深邃的夜空。

“但這只是個開始。”

“建奴滅了,但這世上還有蒙古,還有羅剎,還有南洋的紅毛鬼。”

“朕的大明,不能只滿足於收復故土。”

他張開雙臂,彷彿要擁抱整個世界。

“從今天起,盛京改回原名——瀋陽。”

“在此設‘遼東行省’,推行改土歸流。”

“朕要讓這裡,成為大明新的糧倉,新的工業基地!”

火光映照在朱由檢的臉上,將他的影子拉得無限長,彷彿一直延伸到了歷史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