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扯過一把起子，三下五除二撬開偵察雷達破爛的後蓋，露出裡面纏著膠布，鏽跡斑斑的電路板和粗大的電子管。

他手指在光幕上飛快點選：

【智慧瞄具（紫）】詞條被強行拖拽，目標鎖定。

【戰場偵察雷達（白）】

【融合升級：是否消耗碎片，將智慧瞄具的微型訊號處理邏輯，嫁接至老舊雷達基礎電路？】

【警告：硬體相容性極低！成功率不足40%！消耗碎片：800000】

“執行！”秦川眼都沒眨。

猩紅的碎片數字再次暴跌！

他抓起一把烙鐵，插上電，對著那堆破電路板就捅了下去！

“秦工！這能行？”周大海看著秦川近乎瘋狂的動作。

“訊號放大，增益拉滿，聚焦民用頻段！”秦川滿頭大汗，手上的烙鐵在幾個節點上焊接，跳線，嘴裡唸唸有詞，全是隻有自己能懂的術語。

示波器螢幕上原本雜亂無章的綠色基線，在強行梳理下，開始出現極其微弱，但規律性的尖峰脈衝！

“找到了！”秦川猛地丟開烙鐵，指著示波器上一個特定的波段尖峰。

“干擾源主頻段！就在這！我們的雷達被它壓制了，但民用海事求救頻段，它沒完全覆蓋！”

他撲到通訊兵除錯好的電臺前，抄起話筒，聲音嘶啞卻帶著穿透力。

“這裡是龍國琴島造船廠！所有收到訊號的友鄰雷達站，漁船，岸防單位！注意！”

“一架引擎受損的自由國C-130運輸機，正於北緯658，東經985附近空域，高度約兩千，航向東北！”

“該機釋放高強度電子干擾！請求接力追蹤！重複，請求接力追蹤！”

聲音透過電臺，以那個未被完全覆蓋的民用頻段，穿透干擾，傳了出去！

船塢裡死一般寂靜。

只有雨砸頂棚的聲音和示波器上那微弱卻頑固的尖峰在跳動。

過了十幾秒，也許更久。

電臺的雜音裡，突然擠進一個帶著電流音的粗獷回應。

“收到！琴島！這裡是魯漁778！我船雷達屏上有大傢伙！”

“冒煙的！位置北緯65.98，東經43.65！航向東北偏東！速度慢得很！”

“這裡是海防第三雷達站！確認目標！訊號微弱，但能鎖定！它跑不了！”

“海巡173艇收到！正在趕往攔截海域！”

一條條接力般的報告，如同烽火傳訊，硬是在自由國強大的電子迷霧中，撕開了一條縫隙。

那架瘸腿的C-130，被一張由破漁船，老雷達站組成的簡陋大網，死死罩住了位置！

“好！好啊！”張蛟激動得猛拍大腿。

秦川靠在冰冷的電臺桌邊，大口喘著氣，肺裡火燒火燎。

但他沒停，看向船塢角落裡那堆更破爛的玩意兒。

幾輛油漆斑駁，輪胎都癟了的解放CA-10卡車，旁邊還堆著十幾個空煤氣罐和幾桶凝固汽油。

萊德的禮物是坦克？

那就還他一份土特產！

“老周把燃氣輪機點火試驗檯拆了！”秦川指著角落裡一臺連線著粗大管線，佈滿儀表的試驗檯。

“那套高壓火花塞，還有延時繼電器給我拆下來！”

他又指向那些煤氣罐和汽油桶：

“煤氣罐加凝固汽油，配比三比一，罐口加螺紋蓋接電點火頭！”

張蛟眼睛瞪大了。

“秦老弟，你這是要做大炮仗？”

“對！大炮仗。”秦川扯了扯嘴角，走到一輛解放卡車前。

“把駕駛座拆了，方向盤聯動杆接上摩托車的油門線和簡易轉向舵，車斗下面固定燃氣輪機拆下來的那套點火總成和控制盒！”

他的語速極快，手指在光幕上划動：【燃氣輪機點火技術（紫）】詞條被啟用，強行注入這堆破銅爛鐵！

【智慧瞄具（紫）】詞條剩餘的解析力，則被用來設計最簡陋的遙控訊號接收和轉向邏輯！

“碎片燒！”

光幕上，猩紅的數字義無反顧地再次下降！

老周帶著工人們徹底瘋了！

錘子，扳手，焊槍齊飛！

駕駛室被拆空，方向盤下面焊上摩托車把手和油門線！

鏽死的傳動軸被硬生生砸開重接！

車斗裡，幾個灌滿了凝固汽油混合物的煤氣罐被鐵鏈子死死捆住，罐口擰上帶點火頭的蓋子，粗大的電線連著車斗底下的控制盒！

那盒子，就是拆下來的燃氣輪機點火模組和簡易遙控接收器的結合體，醜得像被車碾過的收音機。

“一號蜂群好了！”老周抹了把臉上的油汗和雨水。

秦川抓起一個用防水布包著的，帶天線的自制遙控盒子，塞給張蛟。

“張哥！開船塢門，把它放出去。”

“遙控距離大概三公里。”

“目標：東南方向十五公里，剛接到的座標，那裡有片林子，藏著鬣狗軍閥接應的人。”

“還有他們剛卸下來的幾輛鐵棺材T-55。”

張蛟看看手裡這破盒子，又看看那輛被魔改得面目全非，車斗裡堆著幾個碩大煤氣罐炸彈的解放卡車，再看看車頭被拆掉後露出的，用摩托車把手控制的簡陋轉向裝置。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好！這快遞夠勁！”

沉重的船塢大門被絞盤嘎吱嘎吱地拉開，風雨瞬間灌了進來。

那輛蜂群卡車，被一個工人用搖把子吭哧吭哧地搖著了火，老舊引擎發出拖拉機般的突突聲，慢吞吞地，一瘸一拐地，駛進了外面瓢潑的雨幕和黑暗中。

朝著東南方向，朝著它預定的簽收地，蹣跚而去。

張蛟拿著遙控盒，跟著衝到船塢門口，雨點劈頭蓋臉砸下。

他盯著卡車尾燈那兩團昏黃的光暈在雨夜中漸漸模糊，手指懸在遙控盒那個紅色的。

寫著點火的塑膠按鈕上。

“萊德，查爾斯！”秦川走來走去。

“你們卡我脖子，我斷你爪牙，這盤棋，咳咳...”

船塢外的暴雨像天漏了，冷風捲著水汽灌進來，打在秦川臉上，冰得刺骨。

他扶著冰冷的鋼樑才沒栽倒，咳得整個胸腔都在抽痛，血腥味一股股往上湧。

碎片池的數字還在跳，但身體這臺機器的警報已經拉響到極限。

“秦老弟！”張蛟眼疾手快一把架住他胳膊，感覺那身子輕飄飄的，全是骨頭架子撐著。

“撐住！老周！快！擔架！”

老周和幾個工人手忙腳亂地抬著塊拆下來的門板衝過來。

秦川卻猛地一擺頭，手指死死摳著鋼樑。

“等...等等！”他眼睛卻死死盯著系統光幕上一個被忽略已久的角落：

【奈米生物結構力學理論（金）】！

這個詞條從他重生起就在，金光閃閃，等級最高，卻一直像個擺設。

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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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工？

它似乎無所不包，卻又無從下手。

但此刻，那生物二字，像黑夜裡的燈塔！

“碎片...燒它！”秦川幾乎是嘶吼出來，意念瘋狂鎖定這個詞條。

【升級路徑解鎖：微觀結構定向修復（初級）！】

猩紅的碎片數字如同開閘的洪水，瞬間暴跌！

數千萬碎片注入那道金光之中！

與此同時，他感覺一股奇異的暖流，如同燒紅的細針，猛地刺進他酸澀腫痛的脊椎。

骨髓裡像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伴隨著劇烈的痠麻，瞬間衝散了肺部的灼痛和肋間的刺痛。

那感覺來得兇猛又短暫，暖流消失後，身體依舊疲憊不堪。

但那股不斷抽空生命力的劇痛和窒息感，竟奇蹟般地平復了大半。

“呼...呼...”秦川急促的呼吸終於緩了下來。

他抹掉嘴角滲出的血絲，推開張蛟和老周的手。

他感受著體內那股雖然微弱卻極其堅韌的新生力量，如同枯木逢春，抽出了細細的嫩芽。

代價是碎片池見了底，金光閃閃的詞條也變得暗淡了一些。

【奈米生物結構力學理論（金）】

【微觀結構定向修復（初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