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說紛紜,朱清大喊冤枉,學校也順藤摸瓜嚴查,最後查到了老張頭上,也得知是關係戶吳陳浩然所為,並將此事按了下來。
朱清的聲譽受損,要求公開罪魁禍首,但校長卻閃爍其詞,遲遲沒有回應,因而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到底還是和朱清脫不了干係。
這誰還敢單獨去他的醫務室?但凡是個女生,必叫上夥伴陪同。甚至有人還寫匿名信讓學校解僱朱清,但校長考慮到他是清白的,並沒有採納,甚至還出於補償心理給他加了工資。
錢並不能讓朱清快樂,他每天十分頹喪,竟然生出了辭職的心思。
絕不能讓他逃!
溫胡察覺後趕緊去獻殷勤,當然了,總得找個藉口前去吧,她在冷風裡吹了半小時,好歹凍感冒了。
“怎麼這麼不注意,大冬天的,穿這麼單薄。”
朱清忘了分寸,溫聲細語地噓寒問暖,還將自己正捂著的熱水袋也交給了溫胡。
無錯書吧當然也不怪他,因為溫胡本身也對他眉來眼去,讓他不自覺曖昧起來,可他又總覺得溫胡若即若離,搞得他想撩又不敢。
直接下手吧,又考慮到溫胡學習成績太好,萬一沒處理好,肯定會引起學校的高度重視。
溫胡瞄了一眼熱水袋,明知還算乾淨,卻總是覺得臭氣熏天,但還是裝作感激涕零地攥在手心。
“朱醫生,最近的事我聽說了,一定不是你,你這麼好的人。唉,受委屈了。”
朱清搖了搖頭:“你小孩子不懂,成年人世界,勾心鬥角啊。”
朱清尚不知來龍去脈,只當是被他得罪的人搞了。
溫胡皺著眉頭:“你別辭職行嗎,你是我在這個學校最好的朋友了。”
朱清速來知道溫胡沒什麼朋友,因而對這句話信以為真。
“我見你和那個唐根根走得挺近的,你們關係不好嗎?”
溫胡立刻滿眼噙淚:“她哪裡看得上我,我也進不了她的圈子,不過是為了討好她而已。”
“你學習成績這麼好,還需要討好別人?”
“你看。”溫胡捋起袖子,上面不少劃痕,看起來是被打的,實在是溫胡故意抓的,為了以假亂真只能來真的,“就是因為學習好,才惹起某些人的反感,我對抗不了,只好抱唐根根的大腿。為了討好她我還負責給她們寫作業,可她們從來沒把我當做人尊重,前些日子還偷偷跑去上網了,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網咖裡烏煙瘴氣的味道,不過是為了融入她們而已。沒想到唐根根不顧一點情面,把我從網咖揪了出來,害我全校通報,還寫了檢討。”
“這個你得跟老師說,也要對父母講的,校園霸凌,決不能容忍。”
朱清義正辭嚴,臉上的肌肉抽動起來。
溫胡隱隱覺得——他可能也經歷過校園霸凌。
“我有一個朋友,發育比較晚,初中時還跟三年級小孩一樣,看起來很好欺負,就被人圍著打,而且還是被一群女孩。”
我有一個朋友系列,朱清實則說的是他自己。
竟然歪打正著了,溫胡心驚,難道這就是他強暴女性的理由?
“告訴你父母,讓他們和對方家長談,別忍。”朱清再一次義憤填膺,目的是深刻營造自己正在拯救溫胡的英雄主義感。
“我爸爸他不要我了,我媽媽一個人很辛苦的,不想讓她操心。”溫胡垂淚講述自己故事,放大原生家庭的悲慘,“有時候和你在一起,就會讓我有種和爸爸在一起的感覺,很有安全感。”
溫胡差點把自己說吐了,但還是強裝深情款款。眉目含情。
朱清得意起來,想不到有戀父情結,正好,到我的懷抱裡來吧。
“所以你別辭職好不好?好不好嘛!”
見溫胡的淚珠滾落,朱清有所動容:“我不走了。”
他挺起胸膛用手觸控溫胡的頭,沉思片刻。
“發燒了,我給你掛點水吧。”
他來了,要對我下手了。
溫胡門清這點病根本就不需要掛水,不過是他把自己推向深淵的途徑。但這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剛才又哭又笑誇大依賴博取同情,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掛水,貴,貴嗎?”溫胡寒磣地低下了頭。
“和我說什麼錢啊,我們是朋友。”
朱清勢在必得,看著溫胡憔悴不堪的樣子更是慾火中燒,恨不得化身一隻豹子,立刻把她吞掉。
臭不要臉的東西!朋友?你這卑鄙小人八輩子也排不上號。溫胡邊在心裡謾罵邊擠出笑容:“那不行的,朋友之間,更不能在錢上不清楚。我媽說的,做人脊樑骨不能彎,你等一會兒,我先去向室友借一下。”
她執意如此,朱清無奈,只好溫言軟語勸說:“那你就先欠著嘛,以後慢慢給我。”
“不太好呢。”溫胡惆悵地低下頭。
見她猶豫起來,朱清加大火力:“你就聽我的吧!我不是答應你不離開星河嘛。再說了,我現在心情太鬱悶了,正需要個人和我說說話,你掛水的時候我倆聊聊天,好不好?”
他軟硬兼施,溫胡抿著嘴,嬌羞地點點頭。
“來,進來吧,躺這張床,更舒服點。我去準備點滴。”
那張是朱清午休的床,他覺得在上面做,方便平日裡回味。
雖然計劃很周全,但溫胡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還是感到了毛骨悚然。
她覺得被單上彷彿爬滿了蛆蟲,正張嘴齧噬她的肌膚。
“你放鬆,躺好。”
朱清舉著玻璃瓶和針頭進來,抓過溫胡的手就要往血管上扎,但溫胡血管原本就 不好找,插了兩次都失敗了,第三次的時候,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溫胡鬆了一口氣。
“溫胡。你給我出來!”
緊急關頭,根根破門而出,氣勢洶洶推開朱清,抓住了溫胡的頭髮。
朱清手中的玻璃瓶碎掉,裡面的液體流淌了一地。
“我讓你寫的作業,怎麼到現在還沒動筆!”
她用作業本輕輕拍打著溫胡的臉頰。
溫胡哀求道:“我,我生病了。”
“你幹什麼!”朱清推開根根,護著溫胡,“再這麼囂張,我打電話了。”
“別,朱醫生,別說出去。”溫胡一把抱住朱清的腰,“朱醫生,別說。”
溫胡眼淚奪眶而出,細胳膊的纏繞感讓朱清有點多巴胺暴漲的歡愉,他回身看去,真真是我見猶憐。
“我不說我不說,你別哭。”
“裝什麼柔弱可憐。”根根厭惡地瞥了一眼,大腿一橫,往另一張病床上歪去。
修長的腿被皮褲緊緊包裹,慵懶又霸道的坐姿顯得她整個人就像一朵妖豔的沙漠之花。
這種,又是什麼口味的呢?朱清意亂神迷,但很快回過神來:“下去!我警告你。”
“求你你別為難朱醫生,我走就是。”
溫胡假裝是為朱清著想,不由分說下了病床,哭哭啼啼離開了。
“你還不走?”
朱清大發雷霆,到嘴的鴨子飛了,怎麼能不對唐根根恨之入骨。
“這就趕人了!”根根嫣然一笑,“我還有正事沒說呢。”
“你能有什麼正事?”
根根將帶來的作業本撕掉,天女散花一般往空中一撒。
“你真以為我是為了作業那點小事發這麼大的火啊?”
根根冷笑起來:“我什麼時候在乎過學習嘛!”
“你在乎什麼關我什麼事。”
“關啊,”根根直勾勾看著朱清,“我在乎你。”
根根說著便將腿橫在朱清的大腿上。
“你什麼意思?”
朱清突然慌了,難不成不是來搗亂,而是向我表白的?
“我喜歡你唄。”根根挑了挑眉毛,“想想和小屁孩談戀愛真沒意思,還是你這種大叔好玩。你可是第一個威脅我的人,和別人好不一樣,真是讓我又恨有愛!”
朱清不禁得意起來:算你有點眼光。唉,這個歲數的小姑娘,不用騙都能上,真是上蒼給我謀的福利啊。
“你就別戲弄我了。”但他還是保持著一絲理智,生怕這也是唐根根找茬的方式。
“戲弄你幹嘛!反正你,我看上你了,你要是敢和別的人搞曖昧,那就——”
“那就幹嘛?”
唐根根剛才的話早把朱清的魂勾起來了。
“那對方就死定了,比方說溫胡,整死她分分鐘的事。”
朱清不說話了,其實正在心裡得意,沒想到扛把子的大姐大竟然對我無法自拔,再橫的女人也有小鳥依人的一面嘛。
“你是不是喜歡她?”
唐根根滿是醋意地說道。
“開什麼玩笑。”朱清當然要矢口否認。
“那就好!”唐根根撥了一顆糖,霸道地塞進了朱清的嘴裡。
濃濃的巧克力慢慢融化,甜到了他的心裡,同時有倆女孩愛上了自己,而且完全是兩中截然不同的口味,他如墜溫柔鄉,那還辭什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