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牙當即給了翠玉一巴掌：“你能私會老相好，我就不能和兄弟喝兩盅。還你家，這是老子的家。”
翠玉見牆角上豎著的鐮刀，抽了過來。
“讓他滾！”
溫胡一進屋就跑入了臥室，聽著堂屋打打殺殺的聲音不由得悲從中來：前生，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的，真好奇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包貴被翠玉的殺意嚇壞了，抱起放在凳子上的布包，往門口走去，結結巴巴地對溫牙說道：“那，那事就算了，八成會死在床上。”
見包貴怕了，翠玉丟下了鐮刀，沒有細細咀嚼“床上”是什麼意思，蹲在地上抱膝放聲大哭。
溫胡辦完事從臥室裡跑進了堂屋，本想安慰母親，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讓她傷心一下也好，說不定還能深刻考慮離婚的事。
溫胡假裝犯傻捏起地上晶瑩剔透的碎酒瓶玩，心想：看來溫牙是答應包貴了，不然哪裡能扯到床上。
溫牙扯過布包，往椅子上一丟：“怎麼，還想說話不算話啊？”
包貴沒這個意思，討好地笑著：“算話，咱出去找家大排檔接著喝，慢慢說。”
溫牙這才消了氣，為了給包貴臺階下，竟然還親自給他點了根菸。
“行，先吸根菸去去火，等會大頭家的小魚鍋貼，我請。”
倆人站在走廊下頭，再次有說有笑起來，絲毫沒有被翠心悲傷欲絕的哭聲干擾。
煙吸完了，溫牙進來拿包，卻發現地上撒滿了鈔票，一直綿延到臥室，目瞪口呆。
溫胡坐在床上歡快地抓著鈔票，玩著天女散花。
“還哭，看看你好女兒乾的好事！這是錢，不是紙啊！”
溫牙將剩下的錢保住，見埋頭痛哭的翠心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更是火冒三丈。
包貴聞聲趕來，腿都軟了，跪著撿起來。
“不對！”
翠心注意到泡在湯水中的那些百元大鈔好像都是連號。
“這錢哪來的？”她厲聲問。
“哪來的也不管關你的事，男的事，女人少管。”溫牙一把將錢奪過來，“人家包貴的。”
翠心楞了楞，飛身去了臥房，開啟了床底的皮箱，發現裡面的五沓錢只剩三沓。
溫牙也大吃一驚，質問道：“錢呢？是不是揹著我補貼你孃家了？”
翠心意有所指地看向正跪在地上撿錢的包貴，“那你不如問他了。”
自己家平白無故少了兩萬塊錢，包貴這個窮光棍多了兩萬塊錢，哪有這麼巧的事！
溫牙用腳踩住正要被包貴撿起的錢。
“包貴啊包貴，你這是吃了豹子膽吧？”
包貴死也不撒手，理直氣壯地地說：“誰能證明這錢是你家的？”
翠心不慌不忙地說：“你說到點子上了，這錢都是李二從銀行提出來的，全是新錢，連編碼都是一個順一個的。現在就對對，讓你死個明白。”
果然如翠心所知，地上的鈔票的編碼和箱子裡的，剛好能接上頭，包貴百口莫辯。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包貴起疑：難不成是孫書懷偷來的？他不至於啊！
他腦子一片混亂，懷疑是溫牙夫妻倆一唱一和搞的鬼，可他們理直氣壯的樣子不像啊。鬧鬼了？
包貴忘記了還有一個人，溫胡。
她暗度陳倉，趁母親吵架的時候將自家的兩萬塊錢拿出放在床底，又趕在溫牙和包貴在走廊下頭吸菸時掉了包，把包貴原本的兩萬塊丟在了窗外的灌木叢。
“趕緊滾，就當這事沒發生過，不然，現在就把你腿打斷。”
溫牙操起了鐮刀，包貴驚恐萬狀，想要為了錢拼了，卻沒有勇氣。
“你們這是搶錢！”
翠心是個講理的人，打算報警。
“還不承認是吧？那就在警察面前仔細說說這錢到底是哪來的！”
包貴最怕警察牽涉進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咽。
“你們給我等著。”
包貴走了，這場鬧劇並沒有結束，溫牙恬不知恥地索要一萬塊錢說有正事要幹。
“這錢是閨女的錢，誰也動不得。”
翠心站在滿地的狼藉中，堅定地說，她猛然想起了溫胡的褲子沒換，立馬抱起了女兒去屋裡換衣裳。
“不給是吧？那好，小胡了我也不要了，養個傻子幹嘛，不如送人！”
溫牙將溫胡奪走，以此來威脅。
溫胡強忍笑意：你腦子壞了吧？你都知道是傻子，那誰會要呢？當別人也傻嗎？
看著呆萌可愛的溫胡，翠心沉默地閉上眼睛。
無錯書吧“你把孩子給我，離婚，我帶閨女走，不要你養。”
溫胡在心裡歡呼：溫牙啊溫牙，乾的好，對我再嫌棄一點，再虐待一點，多多益善呀。
“你還來真的？”溫牙氣惱，放下了溫胡，“娶你我花了錢的，就算離，也等我找到下家的。”
翠心暗暗垂淚，用袖子將眼淚抹掉，擠出笑容。
“行，你去找，我等著。”
唉，功敗垂成啊，看來又離不成了。溫胡沮喪。
“你給我一萬塊錢，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打這錢主意了，成不？閨女也不說送走，一定好好將她養大成人。”
他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放開手大賭一把，開弓沒有回頭箭，哪有說放棄就放棄的道理，這一萬塊錢非到手不可。
翠心選擇妥協，分了一萬塊給溫胡。
“錢你拿走，但你必須發誓。”
唉，糊塗啊！溫胡頭大，他的承諾連標點符號都不能相信。
溫牙數數錢，正好一萬，一邊發著毒誓一邊穿皮鞋要走。
他發出了一聲慘叫，將鮮血淋淋的腳從皮鞋裡伸出。
鞋子裡被灌滿了碎玻璃渣，專程等著他那隻臭腳的光臨。
看著跌坐在地的溫牙罵罵咧咧起來，她恨不得拍手稱快。
“是不是這小兔崽子乾的？我看見她撿玻璃碴了。”
溫牙惱怒地將溫胡推倒在地。
翠心見女兒重重摔了一跤，肝腸寸斷，一把奪過了溫牙手中的錢，“你不配拿這錢。”
溫牙氣急敗壞，想要單腿站起來，卻因為地上有油湯，又滑了一跤，他撿起一條掃把，往翠心身上砸，但砸偏了，沒砸到大人，卻把小孩砸倒了。
溫胡故意自投羅網的。
“帶著這傻子給我滾，回來一次我打一次。”
“王八蛋，你瘋了！”
翠心看著溫胡頭上的淤青，像一頭被喚醒的雄獅，對著溫牙怒吼著，很快便收拾好東西，回了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