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輕輕搖曳。
橘黃色的光芒對映在元春臉上,把那張未施粉黛的玉容襯得愈發溫,柳葉眉輕彎,瑩潤的明眸漾著一層淺淺的盈光,眉眼間那點未散的羞怯,都被染得軟了幾分。
“水該溫了,讓她們伺候著,你也鬆快些。”晏承平輕輕鬆開攬著元春腰肢的手,抬眼示意平兒與晴雯上前。
平兒連忙上前,先替元春攏了攏垂在膝前的寢衣下襬,才屈膝坐在矮凳上,指尖輕輕握住元春的腳踝,繡鞋褪去時,露出一雙素白的玉足,趾甲修剪得圓潤整齊,透著淡淡的粉,像剛剝殼的蓮子般瑩潤,
晏承平垂眸看了過去,只見其素白瑩潤,足形纖巧玲瓏,面板細膩得像上好的白玉,精巧的倒讓人起了把玩的心思。
元春瞧見少年的目光,臉頰瞬間熱了起來,忙將目光移向別處,下意識的蜷起腳尖,耳尖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雖與殿下已是夫妻,可這般私密的地方被這般凝視,依舊臊得人心口發緊,尤其是殿下眼中那點似笑非笑的玩味,更讓人羞得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娘娘放心,水溫正好,不燙。”平兒早瞧出主子的窘迫,手下動作又快了些,輕輕託著元春的腳踝,將那玉足緩緩放進溫水裡,溫水漫過腳背時,元春才悄悄鬆了口氣,只覺那暖意順著腳尖漫上來,連心頭的羞怯都淡了幾分。
另一邊的晴雯也紅著臉上前,雙手微微攥著布巾,蹲在晏承平面前時,頭垂得更低了,只盯著腳上的雲紋錦鞋,指尖輕輕解開鞋帶,動作比平兒慢了些,生怕自己笨手笨腳擾了殿下。
晏承平垂眼看了一眼晴雯,倒也沒說什麼,任由她伺候著。
“晴雯是府裡來的丫頭,性子活泛,就是在殿下跟前,還帶著些小丫頭的羞怯。”元春紅唇輕啟,聲音柔緩,既悄悄替晴雯解了圍,也掩過了自己方才露足的窘迫。
晏承平聞言,目光掃過晴雯泛紅的側臉,語氣溫和:“無妨,仔細些便是。”
說著便將腳放進溫水裡,轉而伸手牽住元春的素手,那雙手指尖纖細,掌心溫軟,指尖輕輕摩挲著麗人的掌心,又順著指縫一根根攏過元春的手指,玩鬧似的捏了捏,才開口問道:“今日姻親宴上,老太君和岳母身子都還康健?瞧著精神如何?”
“都....都好呢。”元春本就因殿下握著自己的手有些羞怯,被這般輕輕把玩著,如梨蕊般的臉頰霎時泛起一層玫紅,連耳尖都熱了,低聲回道:“祖母雖年事已高,精神卻足,席間還唸叨著殿下體恤,母親也說,能在東宮見著面,心裡踏實。”
“今日宴後,我與岳父聊了幾句。”晏承平聽著,指尖在元春手背上輕輕劃了道淺痕,又道:“過兩日便讓寶玉和賈蘭來東宮跟著先生唸書,這兒書房清淨,先生也是朝中有名的宿儒,他們在這兒能多學些真東西,總比在府裡被瑣事擾著強。”
元春聞言,美眸裡霎時閃過一抹驚喜,忙想抽回手起身行禮,卻被晏承平攥得更緊,只好垂眸,聲音裡帶著難掩的感激:“這都是殿下的恩典,臣妾代寶玉和蘭哥兒謝過殿下。”
先前殿下雖提過要照拂賈府子弟,可真當這話落定,心裡還是又暖又歡喜。
寶玉性子跳脫,在府裡讀書總坐不住,東宮規矩嚴、先生學問好,正好能替老太太和王夫人好好管教,蘭哥兒雖穩重,可賈府學堂終究比不得東宮的師資,往後跟著東宮先生學,將來定能有出息。
更要緊的是,殿下肯讓自家子弟來東宮讀書,明著是給他們求學的機會,暗裡更是給了賈府體面,旁人見了,只會說太子看重榮國府,這份心意,比任何賞賜都金貴。
“你呀,怎麼又說這些客套話。”晏承平見元春又這般拘謹,側頭湊近,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夫妻之間,私下裡哪用得著這麼多禮。
規矩是要守,可到底是枕邊人,若是時時刻刻都端著太子妃的架子、喊著‘殿下’‘恩典’,倒生分了。
元春聽著這話,芳心不由湧上一股暖意,抬眼看著晏承平,先前的拘謹漸漸散去,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比方才更柔了些:“……臣妾知道了,謝殿下體諒。”
晏承平見元春鬆了口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目光落在麗人那未施脂粉的唇瓣,卻透著自然的粉潤,像剛熟透的櫻桃,在燭火暖光裡泛著誘人的光澤。
心頭一動,俯身便噙了上去,唇齒間滿是麗人身上淡淡的海棠香。
元春只覺唇上一暖,臉頰霎時紅透,眉眼不受控地輕顫,杏眸倏地瞪圓,連身體都下意識繃緊了,感受著少年的恣意,又悄悄閉上眼,指尖輕輕攥住晏承平的衣袖。
殿下……怎麼就這般輕佻。
此時晴雯正捧著銅盆邊緣,想替晏承平添些溫水,抬眼便撞見這親暱場景,眼尾餘光還瞥見殿下的手輕輕撥開太子妃寢衣的領口,指尖探進去時,燭火恰好映出一抹細膩的魚肚白。
少女雖未經歷人事,卻也知道這是主子間的私密,可殿下這般不管不顧,也太荒唐了些,俏麗的瓜子臉瞬間嫣紅,連耳尖都燒了起來,一雙桃花眼卻忍不住盈盈泛水,眉眼間不自覺漾開幾分羞赧的嫵媚。
殿下也太不避人了,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壞了太子妃的體面?
正窘迫著,晴雯側眸看向一旁的平兒,見平兒依舊低著頭,手在溫水裡輕輕替元春揉著腳踝,看似“認真”伺候,可那側顏卻泛著淺紅,耳尖也悄悄紅透,顯然也瞧見了眼前的光景,只是故作鎮定罷了。
晴雯見狀,也連忙收了心思,學著平兒的模樣,將銅盆往旁邊挪了挪,低眉順眼地擰乾布巾,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只專注地擦著銅盆邊緣的水漬,一顆芳心卻“砰砰”的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