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方城可是醫院的大金主,只要錢到位,柳如煙是死是活跟他有啥關係?劉醫生臉上的驚訝秒變諂媚,堆著笑湊過來:“蘇少,您可真疼柳女士!正好我們要給柳女士做電擊治療,要不一會兒您親自上手?”
方城心裡暗爽——劉醫生這眼力見,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兒。他收起電棍,笑著點頭:“行啊,那就麻煩劉醫生安排了。我實在不忍心看我媽瘋瘋癲癲的,能親手幫她治病,也是我的心意。”
被電得快翻白眼的柳如煙,剛好聽見這話。電棍一挪開,她喘著粗氣,哪怕渾身疼得動不了,還是扯著嗓子罵:“你們倆畜生!不得好死!”
方城故作無奈地瞥了眼柳如煙,轉頭對劉醫生露出歉意的笑:“抱歉啊劉醫生,我媽這病又重了。我本來想用電棍幫她清醒點,沒想到一點用都沒有,還連累您被罵。”
劉醫生連忙擺手,笑得一臉討好:“蘇少您客氣了!治病被病人罵,太正常了,我們早習慣了!”
倆人正互相“客氣”著,柳如煙突然跟瘋狗似的爬起來——地上摔碎的水杯還留著玻璃茬子,她抓起來就往方城背後撲,眼裡的狠勁能吃人:“方城你個小畜生!我要你死!”
劉醫生嚇得魂都飛了,手指著方城背後,聲音都變調了:“蘇少!小心您媽……”
話沒說完,柳如煙已經撲到跟前,玻璃茬子都快戳到方城後背了。方城早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腳下一錯,身子跟陀螺似的轉過來,長腿帶著風甩出去,“砰”的一聲踹在柳如煙肚子上。
柳如煙像個破麻袋似的飛出去,撞在牆上又滑下來,捂著胸口疼得直哼哼。手裡的玻璃茬子沒拿穩,劃了自己的手,鮮血瞬間滲出來,順著指縫往下滴。
劉醫生這才鬆了口氣,拍著胸口嘀咕:還好蘇少沒事,不然醫院可少了個財神爺。
方城走到柳如煙跟前,臉上沒半點怒氣,還笑得挺溫柔:“親愛的媽媽,您急啥呀?馬上就給您做電擊治療了,您這麼迫不及待想‘治病’?”
“既然您這麼積極,以後治療的次數和時間,可得多加幾倍才行。”
柳如煙疼得渾身發抖,卻梗著脖子瞪方城,聲音嘶啞卻透著狠勁:“方城你個孽種!坑媽害爹的東西!你就不該活在世上!”
“不就是電擊嗎?來啊!我怕你不成?就算電死我,我也要說你該死!只要有機會,我就親手弄死你!”
方城還真有點意外——柳如煙這是被電麻木了?以前剛進醫院的時候,她被電擊一次能哭半天,現在居然不怕了?
這可不行。他可是要當“大孝子”的人,哪能看著治療沒用就放任不管?
方城轉頭瞪向劉醫生,語氣沉了下來:“劉醫生,你們醫院就只有電擊這一種治療手段?你看我媽都不怕了,這治了跟沒治一樣,就沒別的辦法?”
劉醫生被他瞪得一哆嗦,連忙點頭哈腰:“蘇少,電擊已經是精神病院最狠的招了,好多國家都不讓用呢!”
他瞅著方城越來越沉的臉,心裡慌得不行——金主不滿意,他這飯碗要保不住了!劉醫生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試探:“蘇少,要是電擊沒用……還有個更厲害的法子,就是我之前跟您提過的腦白葉切除手術。這手術能讓病人徹底安靜下來,就是……風險大點。”
無錯書吧“腦白葉切除手術?”方城重複了一遍,眼神落在柳如煙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方城聞言沉默片刻——他之前不同意做這個手術,本是想讓柳如煙多受些電擊的“長久治療”,可如今柳如煙連電擊都不怕了,這算盤自然落了空。他瞥向柳如煙,正好撞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恐懼——方才用電棍“治”她、甚至說要親自做電擊時,她只敢怒不敢怕,此刻卻慌了。方城嘴角微勾:你怕的,才是我要的。他抬眼問劉醫生:“劉醫生,切除腦白葉後,人會怎麼樣?”
劉醫生瞅了眼柳如煙——那女人正緊張地盯著他倆,眼神裡滿是不安。按規矩,討論這種手術該避開病人,免得引發牴觸,可方城壓根沒要回避的意思,顯然是故意讓柳如煙聽見。劉醫生心一橫,索性直說:“術後病人可能會智力減退、反應變慢,語言和理解能力也會下降。不過您放心,不是變白痴,就是稍微遲鈍點而已。”說最後一句時,他自己都覺得心虛,臉上的笑僵得像糊了層漿糊。
劉醫生的話剛落地,柳如煙的臉“唰”地白了,跟張白紙似的。什麼叫“不是白痴”?智力退、反應慢、聽不懂話,這不就是白痴嗎?她猛地跳起來,聲音都在抖:“我不同意!這手術不能做!我沒病!你們這是草菅人命!就算我真有精神病,我也有人權!我不點頭,你們沒資格動刀!”
方城看著她嚇破膽的樣子,終於露出滿意的笑——這才對,他花了錢“治病”,怎麼能沒效果?電擊沒用,就換個讓她怕的。他語氣愈發溫柔,像哄小孩似的:“親愛的媽媽,別諱疾忌醫啊。有病就治,不丟人。只要能治好你,花多少錢、用什麼方法,我都願意。對了,忘了告訴你,自從你進了醫院,你的監護人就是我了。只要我同意,劉醫生就能給你安排最好的方案。我做這些,都是為了給你治病,畢竟我花了這麼多錢,不就是想讓你好起來嗎?”
柳如煙聽得渾身發冷,指著方城嘶吼:“放屁!方城你個小畜生!你就是故意折磨我!電擊治不了我,就想把我變成白痴!我不同意!絕對不同意!”
方城懶得跟她廢話——柳如煙再怎麼罵,也只能過過嘴癮,最後做不做手術,還得他說了算。他把玩著手裡的電棍,甩得“呼呼”響,轉頭對劉醫生說:“那就麻煩劉醫生準備手術吧。定好時間後,我讓蘇家的人都來醫院等著,盼著手術成功,給我們蘇家一個‘全新’的柳女士。也預祝我親愛的媽媽,能‘重獲新生’。”
劉醫生壓根沒理會柳如煙的撒潑罵街,臉上堆著無懈可擊的笑:“蘇少您放心!這手術得走醫院和協會的流程,正常要一週,不過您對柳女士的孝心太讓人感動了,我催催流程,兩三天就能搞定。”
方城點點頭,對劉醫生的“負責”很滿意。既然柳如煙連電擊都不怕了,他也沒興趣再耗在這“親手治療”,不如回去歇著。他連個眼神都沒給還在跳腳罵人的柳如煙——在他眼裡,這個柳如煙很快就要成“過去式”了。他攥著電棍,徑直往病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