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還算平穩。
方城再也不會唯唯諾諾，為了所謂的親情跪舔方家人。
吃飯，他要吃最好的。
看上別人碗裡的，二話不說直接搶。
吃飯，當然也要坐主位！
反正方家人說他沒素質、沒教養，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他就好好當一個沒素質沒教養的人。
就很爽！
大家都已經知道參賽作品的事情是方振汙衊方城，也大體能猜到，受潮發黴的房間是怎麼回事，但沒有人為此懲罰方振。
依舊是被百般寵愛著！
不過方城並不在意，他有的是時間折磨方振。
當然，包括每一個方家人！
此刻，方城盯著茶几上氤氳的茶香，大姐堆著笑問實習的事，睫毛上還沾著香奈兒的珠光眼影。
“小尋，你開學就要實習了……”方欣的聲音像塊裹著糖衣的刀片，“來方氏實習吧，自家公司總比外面省心。”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愛馬仕絲巾寫。
方城蹺著二郎腿，磨破的牛仔褲角蹭過真皮沙發。
“不去。”他叼著根草莖晃了晃，“怕被方振的不小心絆倒，他上個月不小心把我的簡歷扔進碎紙機。”話尾的冷笑驚飛了窗臺上的麻雀。
一旁的方雨苒柳眉立刻豎成利刃：“方城你夠了！大姐好心幫你，方氏集團實習，你以為誰都能有這種機會？”
“你閉嘴！”方欣的呵斥比預想中響亮，卻在接觸到方城似笑非笑的眼神時突然軟了，“小尋，那次小振不是故意的，我可以作證。”
“得了吧，小爺可不受那個罪。”方城對此並不意外，他彈飛草莖，精準地落在方欣的香薰機上。
“再說了，你又不是董事長，你說了不算。”
“我去方氏集團實習，那不是誠心往土匪窩裡鑽？”
“故意找針對？”
“我可沒那麼傻。”
方欣看著弟弟磨舊的袖口：“小城，這次我能做主，只要你答應我就讓你進公司。”
“小爺不稀罕。”方城一臉無所謂。
“我說的是真的，有大姐在，誰也不會故意針對你。”
“停。”方城突然擺手，二郎腿換成了單膝支起的坐姿，“我改主意了，去方氏。”
姐妹倆同時愣住，方城這剎車踩得太猛，兩人都沒反應過來。按。
方城望著窗外方家花園裡的噴泉，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像極了方振生日宴上的香檳氣泡。
“這麼好的機會，”他勾起唇角，“能和方振共事，多難得啊。”
擔心被別人針對？
該擔心的人應該是他們吧？
不管他鬧出什麼么蛾子，大不了被趕出方家，那反倒能完成任務。
就算不被趕走，他也能好好爽一把。
寇可往我亦可往！
這才對嘛！
方欣的睫毛劇烈顫動，她誤讀了弟弟突然的妥協，胸口湧起久違的愧疚。
“小尋……”她伸手想碰他肩膀，卻被輕巧地避開。
方城站起身，破洞牛仔褲在落地燈下投出破碎的影子：“大姐放心，我會好好表現的。”
下樓時，方城瞥見方雨苒在玄關處打電話，指尖在手機螢幕上快速滑動——不用猜也知道，是給方振通風報信。
第二天下樓時，方欣正往方城的保溫杯裡泡參茶。看見他，她慌忙遞上熨燙整齊的襯衫：“小城，這是給你準備的工裝……”
“不必了，”方城晃了晃手裡的破T恤，“穿太好怕弟弟嫉妒，畢竟他連報表都看不懂。”
轉身時，他故意撞翻方振的咖啡杯，褐色液體在大理石地面蜿蜒，像條即將窒息的蛇。
方振的驚呼混著方雨苒的咒罵，在晨光中格外刺耳。
方城望著窗外陰沉的天，忽然想起儲物間牆上的黴斑——原來陽光再充足的別墅，也照不進某些角落。而他，即將成為那個在陽光裡縱火的人，用方家人的無恥當柴，用方振那個綠茶當火引子，讓這場博弈在濃煙中分出勝負。
“方城！”方欣的呼喚從身後傳來，他轉身時已換上天真的笑臉：“大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清晨的陽光像把金箔刀，將方氏集團一樓大廳切割成明暗兩半。
方城咬著吞拿魚三明治轉過拐角，冰塊在自動製冰機裡炸開時，恰好看見人事經理張啟明的手掌按在林小婉後腰上，指尖正碾著小姑娘的工牌帶子打圈。
“張經理這是在教新人量腰圍？”方城的破球鞋碾過大理石地面，跨步走了過去：“不過您領帶歪了——和去年報銷的三萬塊定製費不太匹配啊。”
他忽然湊近，指尖捏住對方領帶猛地一扯，銀製夾扣“噹啷”掉在小姑娘腳邊，“歪成這樣，難怪看報表也斜著眼。”
小姑娘趁機退到安全距離，工牌帶子在胸前晃成慌慌張張的鐘擺。
張啟明的臉漲成豬肝色：“你誰啊？知不知道我是誰？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方城嘿嘿一笑，他正愁沒事搞，就有人主動送上門。
真及時！
方城撕開三明治包裝紙，火腿片“啪”地貼在對方胸口，“比起您上個月在招聘會上摸應屆生大腿，這算大膽？”
說話間還不忘轉身看向小姑娘，眨眼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般的影：“妹妹記著，以後躲著戴銀夾扣的男人，他們口袋裡裝的不是名片，是醫院男科傳單。”
“你！”張啟明勃然大怒。
他可是公司人事部負責人，竟然被人這麼羞辱。
“這人是誰？給我查！”
張啟明話音未落，旁邊的狗腿子立馬湊了過來：“張總，這個是公司新來的員工，是實習生。”
無錯書吧聽到實習生三個字，張啟明眼睛瞬間明亮起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發飆，方城忽然掐住對方後頸，將他的臉按在販賣機玻璃上，溫熱的水汽在玻璃上暈開他扭曲的五官。
隨即猛然鬆開手，在對方一個踉蹌，定製皮鞋在瓷磚上滑出刺耳的響。
“你敢打我？”張啟明一臉不可思議。
方城嘿嘿一笑：“如果你爹在我肯定先打他，問問他是怎麼教育出你這種孬貨的。”
周圍響起壓抑的笑聲。
張啟明趁機撲過來，卻被方城抬腿踹在膝蓋上，整個人跪倒在自動販賣機前，像只被拔了毛的火雞。
“疼嗎？”方城蹲下身，指尖彈了彈對方顫抖的耳垂，他忽然提高嗓門，“大家猜猜，張經理左臉的巴掌印是左手扇的還是右手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