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方雨苒舉著手機從角落現身,鏡頭正對著張啟明滿地打滾的狼狽樣。
她塗著紅寶石指甲油的指尖劃過螢幕,陰陽怪氣地開口:“方城,這就是你第一天上班的作為?毆打上司,公開侮辱,方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來得正好,”方城擦了擦鞋底的咖啡漬,故意蹭在對方香奈兒套裙上,“你看看張經理這肚子,是不是和你上個月報銷的美容儀尺寸很配?還有他的領帶夾——”他晃了晃銀飾,“我幫你看過了,刻字是假的,和你推薦給柳如煙的假藥一樣,都是A貨。”
方雨苒的臉瞬間青白:“方城!你給我等著!”
“好啊,我等著你開除張啟明。”
“等著你主持公道。”
“你最公道了!”
看著方雨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方城就感到一陣舒爽。
而一旁的小姑娘指尖還在發抖:“先生,你不怕嗎?那可是方氏集團的千金,你一個實習生,不怕他們報復你?”
“怕什麼?”方城撕下半塊三明治塞進嘴裡,蒜香混著血腥氣在舌尖炸開,“怕張胖子的速效救心丸不夠?還是怕方雨苒的影片不夠清楚?”
另一邊,方欣的辦公室裡。
“大姐你看看方城!她竟然在大廳毆打公司中層領導!”
“第一天就毆打中層領導,傳出去方氏顏面何存?”
方雨苒氣呼呼的說到。
而方振則抱著資料夾跟在後面,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得意:“大姐,尋哥肯定是誤會了張經理……我覺得這肯定有誤會,小城哥哥不是暴力的人。”
“誤會?哪有什麼誤會,他連親爹都打,你們忘了?”方雨苒怒火中燒。
在家裡被方城欺負也就算了,她可是堂堂公司中層領導,威嚴竟然被一個新入職的實習生踐踏。
叔可忍嬸子不能忍!
辦公室房門開啟,方城掐在此時走了進來。
方欣盯著監控錄影裡方城勾著林小婉手腕帶她離開的畫面,注意到他指尖始終虛攏著,並未真正觸碰。
“解釋一下。”她推過一杯熱咖啡,看見弟弟指尖沾著的三明治醬,和張啟明西褲上的汙漬一模一樣。
“沒什麼好解釋的。”方城撕開糖包倒進咖啡,褐色液體泛起細小的泡沫:“人就是我打的。”
無錯書吧方振適時地咳嗽兩聲:“我相信哥哥動手打人肯定有理由,但在公司動手,會不會……”
方振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公司制度還是要遵守的,哪怕張經理有過失,尋哥也不該……”
“夠了。”方欣突然起身,將張啟明的停職通知拍在桌上,“方雨苒,你上個月虛報的美容儀費用,我還沒找你算賬。”
她轉向方振,鏡片後的目光冷如刀鋒,“你替張經理銷贓的三萬塊領帶夾費用,要不要連帶著男科賬單一起算?”
辦公室裡只剩下空調的嗡鳴,方雨苒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慌亂的節奏。
“大姐……你……”
方振和方雨苒瞬間懵了。
難道不應該懲罰方城那個瘋子?
怎麼還……
“你給我閉——”方欣的呵斥卡在喉間,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把大姐我為你好的腔調收一收,當這是直播間賣慘?”
她猛地甩過考勤表,紙頁拍在桌面發出脆響,“線控顯示你從八點就在大廳蹲守,比保潔阿姨還準時。”
方振的指尖在資料夾上掐出月牙印,金絲眼鏡滑到鼻尖:“大姐,我只是擔心小城哥哥初來乍到——”
“擔心?”方欣突然調出監控錄影:“你擔心的方氏,就是往他抽屜裡塞男士生髮廣告?還是說,這是你新學的職場關懷?”
辦公室裡的空調發出嗡鳴,方城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破洞牛仔褲腳蹭過方振精心打理的地毯。
“振弟這演技,”他忽然開口:“不去參加《綠茶的自我修養》選秀可惜了,尤其是掉眼淚的時機——練了多久?”
方振的喉結劇烈滾動:“大姐,我……”
“少來這套!”方欣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水晶鎮紙跳了跳,“休息區監控清楚拍到張啟明騷擾女員工,這樣的人留在公司也是隱患!小城做做的對,對付這種人就不能手軟!”
方城悠然站起身,破球鞋碾過方振腳邊的名牌皮鞋:“振弟的領帶不錯,”他扯下對方的真絲領帶,“和張經理的假夾扣挺配,不過——”他晃了晃手裡的隨身碟,“財務部說你上個月報銷的三萬塊領帶費用,需要我@審計署嗎?”
方振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卻不再是方才的委屈模樣,而是混著恐慌的狼狽。
“夠了,”方欣遞過停職通知,“去財務部解釋清楚領帶費用,順便把張啟明給你的男科廣告也帶走——”
方振狼狽離開,方欣的面色驟然溫柔起來。
“小尋,”她遞過門禁卡,“頂樓休息室給你專用,以後別再和他們糾纏了。”
“你這是在求我?”方城嘿嘿一笑。
方欣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就當大姐求你了,以前是我們不對,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我希望我們能和睦。”
看著方欣一臉真誠的樣子,方城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走出辦公室時,小姑娘正蹲在走廊盡頭抹眼淚。
方城遞過紙巾,指尖劃過她工牌上的名字:“哭什麼?張經理停職了,以後沒人逼你改報表了。”
小姑娘抬頭,睫毛上還沾著淚珠:“可是……可是你為什麼幫我?”
“因為你像極了以前的我。”方城忽然轉身,破球鞋在地面拖出沙沙的響,陽光從幕牆玻璃斜切進來,在他磨破的袖口上鍍了層金邊,像道即將癒合的傷疤,又像簇正在燃燒的火苗。
走了幾步,方城悄悄回頭。
他確信,他剛才帥氣的樣子,一定把這個小姑娘迷死了。
哎,我這該死的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