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峰上,甯中則聽得弟子談論嶽不群武功大進,一招無邊落木如何如何厲害,這才知道嶽不群已經出關,詢問了兩句之後,便連忙匆匆趕來。
卻是正好看到姜牧給林平之道歉,和林平之與嶽靈珊不同,甯中則卻是知道華山面臨的困局,也知道嶽不群所承受的壓力。
“師兄。”
姜牧點了點頭,笑道:
“看來你都聽到了,是不是有些失望,我這君子劍,卻真是如人所言,是個偽君子。”
甯中則搖了搖頭,為他倒了一杯茶後道:
“自古以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師兄能及時認識到自己的不妥,向平之道歉,如此胸懷坦蕩,我心中只有喜。”
姜牧啞然,倒是忘了,這古代人的觀念和現代終究是有很大的不同,在姜牧看著平常之事,可在這般時代,卻已經是打破常規的坦蕩之舉。
搖頭失笑一聲,姜牧也不再提此事,遂道:
“我於劍法之上有了新的領悟,從華山劍法之後,反推出了當初郝大通祖師帶來的全真劍法,這全真劍法與你的玉女劍法本是一對,雙劍合璧威力無雙無對。”
全真劍法中正平和,內家修為越高,威力越大,內力不足之時,劍法威力便難以顯露,而全真心法雖然是玄門正宗,可也是出了名的修煉緩慢。
華山立派之初,正是佛漲道消之時,為了保全道統,郝大通以全真武功為基礎,融合了當時在華山修行的陳摶老祖一脈,創出瞭如今華山一派的功夫。
即便經過了數百年的演變,華山功夫看似已經和當初的全真教武功全然不同,但其實根子上,卻是一直未變。
這些武功在姜牧眼中本就簡單得很,只是稍稍一思,便將其返本歸元,從華山武功之中,推演出了當初全真教的武功劍法。
雖然具體到細節之間,肯定會有細微出入,但從根本上來說,卻是一樣的,使用起來也不影響其威力。
聽到姜牧說將華山劍法返本歸元,甯中則美目圓瞪,一臉的不可思議。
雖然已經快四十,但華山武功本就出自道家玄門正宗,最是養生,故而不管是嶽不群還是甯中則,看起來都不過壯年的樣貌。
如今甯中則美目圓瞪,倒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姜牧一笑,繼續說道:
“我將兩者結合,創出了一套新劍法,雖然不如雙劍合璧,但也算是天下頂尖,且可以一人獨使,為兄這便傳給師妹。”
說罷,姜牧起身朝外而去,甯中則稍微愣神了片刻也自起身跟上。
“不知怎麼,師兄今日給人的感覺卻是親切了好多,也年輕了好多。”
甯中則自是不知,天魔本就善於迷惑,感覺親切,那是再正常不過的,至於年輕,姜牧一個二十多的新任天魔,又未刻意偽裝,感覺年輕,卻也是理所應當。
......
朝陽峰頂。
兩道身影手持長劍任意揮灑,在朝陽的映照之下,宛如兩位仙人舞劍。
在姜牧的悉心傳授之下,甯中則武功大進,比起月餘之前,簡直判如兩人。
“師妹已經得了劍法三昧,日後只要修為增長,劍法自然也會越來越高。”
甯中則收劍而立,輕輕一捋秀髮,笑道:
“還是師兄教得好,真不知師兄你劍法武功怎麼突然間,就進步這般大?”
姜牧也同樣收劍回鞘,笑道:
“想來是祖師爺保佑吧,以前想不通的種種武學難題,如今卻是突然就明白了。”
看到甯中則還要再問,姜牧有些頭疼,連忙道:
“時間不早了,咱們也下山吧,去看看那些小子有沒有偷懶。”
被姜牧打斷,甯中則也沒有再問,點了點頭後,和姜牧一起並排下了山。
剛到華山派駐地,只見勞德諾這個二五仔,急匆匆趕來,躬身稟報道:
“啟稟掌門,恆山派儀真、儀空兩位師太前來拜山。”
姜牧微微一回想,便知道恆山所來為何。
令狐沖繼任恆山派掌門。
姜牧點了點頭道:
“將人先帶到有所不為軒奉茶,為師稍後便到。”
“是。”勞德諾躬身一禮,恭敬離開。
“卻不知道恆山所來為了何事?”勞德諾離開之後,微微皺眉問道。
五嶽劍派雖是聯盟,但平日裡交流並不多,無他,距離太遠,即便是最近的嵩山,距離華山也有千里之遙。
故而一旦聯絡,基本都是大事。
姜牧搖頭一笑道:“師妹好奇,便一起去聽聽便是。”
甯中則性格大方豪爽,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女中豪傑,當下也不扭捏,點頭答應。
二人先去住處,換了一件得體衣衫,這才去了有所不為軒。
“恆山儀真(儀空)拜見嶽掌門,拜見寧女俠。”
“兩位師太請坐。”姜牧擺了擺手與甯中則來到主位坐下。
兩個尼姑感謝了一聲之後,開口道:
“二月十六,見性峰上舉行令狐沖接任恆山掌門儀式,恭請嶽掌門大駕光臨。”
姜牧早就知道,故而毫不驚訝,甯中則聞言卻是大訝道:
“衝兒怎麼能接任恆山掌門呢?”
儀真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解釋道:
“這是掌門師伯的遺願。”
“定閒師太圓寂了?”甯中則有些失色。
就連姜牧也有些皺眉,當初看書之時,他也以為定閒是被嶽不群所殺,可如今他自己成了嶽不群才知道,定閒的死,根本不是嶽不群所為。
當下點了點頭道:
“有勞兩位師太,二月十六,華山一定到。”
兩個小尼姑,起身感謝,便要告辭離去。
甯中則對於令狐沖,感情極深,真是將其當做自己兒子一般,看到二人告辭,連忙上前挽留,問了一些令狐沖的近況。
等人走後,甯中則才嘆息道:
“師兄,衝兒只是不太懂事,這才誤交匪類,他一直想要回華山,你看......”
沒等甯中則說完,姜牧打斷道:
“師妹,人各有志,令狐沖雖有俠義之心,但生性浪蕩,說的好聽叫不拘小節,說的不好聽,那是沒心沒肺,華山處境如何,師妹你應該清楚,可令狐沖呢?卻一直結交些旁門左道與魔教之人,將華山推到了風口浪尖。”
“隨他去吧,師妹。”
知道姜牧說的都是事實,甯中則有些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