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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華天攏袖,將黑子置於司命右手一側,問道:“神君就不問問那女子何人?”

“與我無關。”說著,司命淡漠的看了一眼華天放置棋盒的手,冷冷說道,“錯了。”

聞言,華天的手一頓,訕訕一笑,又將棋盒與自己的換了個位置,微微有些尷尬的說了句,“記錯了……”

司命冷冷的看了一眼華天,執一白子,便落於棋局之上,“該你了。”

華天右手執黑子,觀了一下棋中局勢,司命給自己留了落子的地方,可是這怎麼走都要犧牲自己的幾枚棋子,司命這是算準了自己吃定他了,只怪當時自己心不靜,從而沒有好好與之對棋,如今竟落得這樣一副難以下手的棋局,自己的局勢十分難度。

“得了,看來你是吃定我了,且讓你几子。”華天見自己不論如何下,結果都一樣,因而也變得隨意了些,手中的黑子也隨之落下。

聞得華天所說,司命不由瞥了眼華天,悠悠啟唇說道:“若是讓我几子,恐怕華天君你只會輸的更慘。”

華天:“……”

“你每次都要嗆我一次,方才罷休嗎?”華天一臉可憐的看著司命,然而,司命卻視若無睹,自顧自的又落下了一子。

“司命,與你說話呢?”華天說道。

“到你了。”司命抬眸,看著華天,提醒道。

華天不由嘆了口氣,執起黑子,思慮片刻,方才將棋子落於棋盤之上。

見其落子,司命隨即又執了一子落下,封了華天的活路。

“哎,司命你……”見自己犧牲換來的活路又被堵了,華天心中頓時有些鬱悶,抱怨著,“司命,咱們能有女子的一點溫柔之姿嗎?”

“華天神司,你我二人相識數萬年,我尚記得九重之上,你是如何轉告於我,我的容貌的。”司命悠悠說道。

華天一愣,隨後便想到了當年那九重對自己眼前這位神女的評價的,雖為女子,卻比男子壯碩,面板黝黑,銀鎧加身,銀具遮面,腳踏皂靴,手持方天戟,經典一評。也是因這個傳聞,惹得眼前這個姑奶奶不悅,害得自己和堯倉在眾仙娥面前,被扔出了奉仙台,因而被東嶽那個老小子笑了許久。

華天嗤笑一聲,無奈的說道:“你也知曉九重之上的那些人,平日裡無事可做,也只能整日搞了這些東西來,解解乏、尋些樂子了。何況,此事過了許久,你怎麼還記得呢?”

“你們也就這些胡鬧之事能讓本君記得。”司命說道,隨後她又補充了一句,“快落子。”

此刻華天內心頗有些無語,不過細細想來,身處九重的日子裡,似乎他們兄弟皆喜去司命處胡鬧一番,這心裡才會舒坦一些。

“得了得了,堂堂的九重奉仙司命神君,竟然只記得他人的胡鬧,卻不記他人的好,唉!這友人,還需慎交。”華天落子之時,口中還不忘唸叨著,以表自己的心塞。

“自韶華一事,你自己惹了多少麻煩,還需我多言嗎?”司命放下本執於指尖的棋子,平靜的看著華天,可那平靜的眸子之下,卻是一份不用言語便能知曉的責備。

華天感受到這一份責備,嘴角隨之便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帶著憂傷,開口說道:“司命,我知曉,韶華不在了,你無需這般提醒我。”說著,隨意落下一子,便提醒著司命,“到你了。”

司命收回視線,取出棋盒的一枚白子,落於棋盤之上,淡然的啟唇言道:“那你且說說,我聽便是了。”

聞言,華天無奈嘆息,不等司命提醒,便將子落下,隨即開口,向著司命交代:“那日,我奉命追查窮奇殘魄的下落,路上卻遭到一個人的阻攔,將我等人皆施了術法,困於幻境之中。後來,我與他們走散了,之後他們之事,我也不清楚。待我再次醒來,便身處在十萬大山之中,靈力雖在卻使不出。要知道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走出那十萬大山的。”說道此處,華天臉上皆是憤懣。

他惱怒的端起一旁的水杯,將杯中的水一口飲盡,又十分哀怨的向司命訴說起自己在那十萬大山之中的種種經歷。

“司命,你可知我是是如何走出那十萬大山的嗎?要知道,十萬大山,可謂是荒無人煙,即便又那也是妖煙、魔煙!我身為九重的華天神司,被多少九重之上的仙娥、仙君所仰慕,凡間為人之時,又多少女子為我而傾倒,我是何等的瀟灑。身處十萬大山,本神司竟然險些落入那些欲行不軌之事的妖魔之中,簡直是奇恥大辱!”

“既然知曉,還說的這般激動做何?”司命冷冷的盯著眼前這個越說越偏的男人,“靈力被封,可這嘴皮子倒是越來越溜了。”

待司命話落,華天訕訕一笑,不由得欲用兩聲的咳嗽來化解自己的尷尬。可司命似故意的,又補充了句,“若是口乾,那便在飲些茶水,潤潤嗓子。”

華天:“……”、

“行了行了,知道你嗆人的道行高,便不說笑了。”華天悲嘆著說道。

也得虧此處並非是司命的奉仙台,若是在奉仙台,華天這般聒噪、囉嗦,恐怕是早就被司命扔出了奉仙台。若是狠些,華天他估摸著自己恐怕是會被司命這廝扔出九重去。雖說,他們兄弟在九重,這該丟的臉也丟了,但是總歸這心裡還是有些心疼自己的。

“若是在這般囉嗦,我便將你扔到北寒之地,與北寒君作伴去。”司命冷聲說道。

“哎!可別,我如今可受不了冰塊的刺激。”華天連忙說道。

“出了十萬大山後,我雖能感受到靈力的存在,卻又覺得自己的靈力不屬於自己,似乎在這個世上有另一個人在使用這股靈力,而我卻無可奈何。靈力被封,我上不了崑崙山,自然也回不了九重。本想著,你能透過三生鏡,尋得我,可是誰曾想著一等便是如此之久,想來許是出事了,急也無用。後來,我遇到了阿青,這姑娘也挺可憐的。”

司命看了一眼華天,輕嘆一聲,對他言道:“她雖有幾分相似,可只是形似而已。那日,韶華的決絕,我尚且記得。”

“韶華沒死……”華天淺笑,“韶華一直在華天心中……”

司命輕言,“隨你吧。”話落,司命落下手中一子,直接結束了這局殘局。

華天見狀,心中甚是不平衡,對著司命抱怨道:“司命,你怎可趁我與你交心之事,結束了這局。”

司命聽到此話,默默的遞了個眼神給華天,好似在說,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般。

華天默言。

華天收了棋局,替司命斟了一杯茶,置於她面前,說道:“這茶雖說比不上九重的,但也是我踏遍江南所尋得的好茶,你且試試吧!”

司命將袖微收,端起茶杯,置於鼻尖輕嗅,淡淡的茶香隨之入了鼻間,其中還帶有淡淡的蓮花幽香。

司命微抿一口茶,這是一種他從未嘗過的茶,頗有些心意。她言道:“此茶不錯。”

“能從你口中聽到‘不錯’二字,實在難得。”華天說道。

“是嗎?”司命反問,她放下手中的茶,緩緩說道,“你為何不問問堯倉如今的狀況?”

華天舉著茶微抿,說道:“有你與東嶽在,我有何可擔憂的。若是你趁機幫我二人斷了那糾纏,豈不更好。”

司命默言。

“好了,不與你嘮叨了。就你這個性子,能在此處聽我如此聒噪的胡言,便是真的擔心我了。”華天說道,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你同我說說這段日子,九重發生了何事吧!還有堯倉如今怎樣了?”

司命輕嘆,眉頭微蹙著說道:“堯倉並無大礙,只是因你收了靈力反噬,修為盡失,如今在東嶽出修養,增進修為。當時,你出事後,即便是三生鏡也尋不到你的蹤跡。此次不知為何,三生鏡中忽然顯了你的近態,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尋得你的蹤跡,前來尋你。”

“聽你此話,為何就這般彆扭呢?”華天也同司命一般,眉頭蹙起,心中有了幾分的疑惑,“這整件事情就是‘彆扭’二字,這都什麼事兒啊!”

隨後,華天又補充了一句,“到底是誰有這般厲害,連你也無可奈何。”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話亙古不變。”司命舉起茶,送入唇間,微抿。

“你倒是想的開。”華天說道。

“世間之事,本就是這般。”

“待你嘗過世間苦果,怕是你再也不會這般淡然處之了。”

“許是吧!”

“司命,如果可以我依舊願做那看戲之人,同你一般看盡世間百態炎涼,看盡這世間的一切戲。”華天不禁感慨道。

司命輕笑,淡然的看著手中茶中自己漾漾的單影,說道:“華天,這世間人人都想做看戲之人,可孰不知,這看戲之人,亦是這唱戲之人。只不過,這看戲之人勝就勝在,他知曉一切為戲,他能將自己的這場戲唱到無人能影響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