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那兩個倒也安分的下來,安安心心的跟在我屁股後面打轉。
沒有再說什麼要回宮的話。
此時他們正興高采烈的在監造司稜窗上貼窗花。
這窗關還是我突然興起,將紙染紅,命接手巧的婢女剪了些簡單的圖案,貼在郡主府的窗子上。
不過這兩人看見了倒是覺得稀奇,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陳昱畫了一手好丹青,設計出了不少精細的圖案,讓婢女照著剪。
我親眼看著一幅幅精妙絕倫的圖案從他胖乎乎的肉爪下誕生。
做好的一部分拿到了建造司四處張貼,一部分送回了宮中,說是讓自己的父皇母妃也要沾沾新年的喜氣。
對此我沒有阻攔,甚至還點頭誇讚。
“郡主好厲害,這傳說中的兩位混世魔王都被訓的服服帖帖。”鄭濂道搖著羽扇,衣冠楚楚,端的是一副公子無雙。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倆的親孃,見了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
我捧著手爐看著嬉笑的兩人沒有說話。
天知道,昨天看到他們兩個暗戳戳的拿鋸子鋸我床角時我是多想把手爐扣在他們頭上。
“喲,大公子這隻胖鯉魚還挺可愛的,可否送給在下。”
陳昱簡直要飄到天上去了
“哼~,本公子的大作哪裡是能夠隨便送人的,鄭公子也太沒有眼力勁兒了。”
說完便拉著陳文跑開了,看方向是芸娘他們那邊兒去了。
說來也怪,素日看不起任何人的兩個 二五仔倒是特別喜歡芸娘和沈若懷。
“兄長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倒真是糊塗,你一個未嫁女,大過年的就待在郡主府,也不回家看看,還得讓我這個兄長過來請。”
哦我倒是忘了,我還有一屋子名義上的親人。
“兄長見諒,只是近日事務繁忙,過兩日必定上門拜見大伯嬸孃。”
面子上的東西還是要做夠。
“什麼時候來派人到府上遞個口信,我好做準備。”
無錯書吧“倒也不必麻煩。”
“你是皇家郡主,身份自然是有所不同,該做的禮數必須要有,好了,話也傳了,告辭。”
翩翩公子撐起一把油紙傘,慢慢融于飛雪之中,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竹子的清香。
“鄭公子好像很喜歡竹子?”小枇杷趴在長廊上,有些好奇的託著下巴。
確實,衣袍,香囊皆是和竹子相關。
“竹子是高潔的象徵,與兄長倒也是相配。”
“不過今天鄭公子倒是沒有帶那個醜醜的香囊。”
我仔細回想一番,之前好像確實帶了一個香囊,不過美醜倒是沒有注意。
“郡主你不知道,那個香囊可醜了,針腳特別粗糙,還沒有我昨年秀的好看,如今可算是換下來了。。。。”
對於小枇杷的喋喋不休竟然也勾起了我一絲好奇,堂堂相府家的公子金尊玉貴,怕是心上人所贈才會如此珍惜。
思及此處,我敲了小枇杷一個暴慄,“多舌,那也是你能多嘴的。”
小枇杷吐了吐舌頭,“我去看看二位公子,可別去偷喝了雲姨的酒。”
大雪漫漫,漸漸隱去了行人的足跡,遠處隱隱的傳來了孩童的嬉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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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帶我們去,我們還沒有去過左相府,帶我們去嘛。。”陳文陳昱二人在地上撒潑打滾,要求我一起將他們二人打包帶去丞相府。
“我只是回家探親,你們在郡主府有吃有喝的,鬧什麼非要跟上去。”
“先生可以回家探親,我們二人卻是連宮門都不得入,如今先生也要棄我們而去.....”陳昱說著可憐巴巴的話,努力的擠著眼淚。
這段時間的清淡飲食,讓他清減了不少,又加上姬荷姑姑的督促,我的時不時恐嚇,倒還真逼出了幾分貴公子的氣度。
只是現在頂著一張有些可愛的臉衝我撒嬌,倒還真有幾分頂不住。
“先生先生,帶我們去,我也想去看看。”陳文直接掛在了我的手上,不住的哀求。
“先生先生,先生,先生!”
“先生先生,先生,先生.....”
我:......我的耳朵,麻了——
“老子蜀道三!”
“三!”
此話一出,二人瞬間撒開手,尖叫的跑開。
“不去就不去!用得著這樣嗎!”
終於清淨了,我連忙讓秋月命人套上馬車即刻啟程。
左相府很是氣派,門口是兩隻威嚴的石獅子,等我到時左相一家在門口迎接,最前面就是左相與左相夫人。
二人攜手並立,羨煞旁人。
“臣(妾)恭迎郡主,郡主福壽安康!”
“免禮。”我虛一抬手,儘量拿出郡主的儀態。
此時的我不是不知禮數的鄭靈澤,也不是那個早夭的鄭小姐,而是陛下親封的嶸壽郡主。
“ 府中已備好膳食,請群主移步。”
左相府的內部和外觀相差甚大,左相左的下人很少,而佈置上面也是以簡樸為主。
許是看出我的疑惑“郡主莫怪,外面的是給外人看的,裡面的話按我父親的話說夠用就行。”
鄭濂道一身月牙白長袍,袖口繡著銀色的暗紋,眉目間多了些許雅痞,這樣的他少了平時的遺世獨立之感,而是多了幾分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特意瞟了一眼,腰間沒有任何的配飾,那個枇杷說的醜香囊,並沒有出現。
菜色也是家常,但是煙火味十足。
炒菜,很久都沒有見過炒菜了。
沒想到現在他們居然連鍋都弄出來了,想到監造司的那群狂人,我不過提了一嘴,沒想到硬是被他們扯開了一條通天大道。
現在桌底的鐵爐子燒的正旺,整個客廳都是暖烘烘的。
當時的匠人為了排氣,還特地弄了個煙囪從旁邊把煙霧導了出去,桌面上的熱湯也得以保溫。
我暗暗的想,要不要把溫室蔬菜也給提前了。
“這是市面上時興的東西,萱娘知道你要來,特地命人採買回來的。”
“讓伯母破費了。”這般受人重視的感覺讓我受寵若驚。
眼前的女子十分的溫婉端莊,雖然五官並不十分精緻,但面板白皙,眉目溫和,看著便讓人覺得十分舒心。
不到四十的年紀居然是鄭濂道鄭路陽的母親。
“凝.....靈兒喜歡就好。”
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萱娘接下來都沒有再開口,熱鬧的飯局漸漸的冷卻下來。
被當做替身的我沒有任何惱怒的心思,反而,我很感謝他們能夠將鄭凝的身份給我,給了我在古代能夠堂堂正正活下去的身份。
“伯母,這道菜是什麼?”
我笑著問眼前這道如同湯羹一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