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章 靈思澤兮

“你們....對我爹爹孃親用刑了?”我快哭出來了,終究是我帶累了他們。

陳將軍走到我面前“說謊可是夷三族的大罪,名義上郭氏一家還是你的父母姊妹對吧?還是說,你是仙家子弟。”

我急忙反駁:“不是,不是仙家子弟,我就是掉水裡了,醒了就到了茂林,是爹爹一家救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從哪裡來,我也想回家,可我記不起來,就當了他們家的女兒。”

“我想上戶,就告訴了爹爹這個法子,爹爹把東西練出來後第一想的就是上交,我們家不能留,之後就是去找陛下遇見你們。我求求你們,事情起因在我,你別對他們用刑。”話說的八分真兩分假,絕對不能是仙家子弟,陛下最後可是嗑藥而亡,她要是再說是仙家子弟那就完犢子了。

陳將軍好看的眼睛冷冰冰的,“當真?”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真的真的,我就是普通人,從頭到尾就沒想著欺君,就是腦子好使了點。”

“好使?蠢的要死。”陳將軍略帶諷刺的話在我耳裡宛如天籟,至少殺氣沒那麼重了,天子重臣,怎麼也能說上兩句話。

許是看我哭的實在是邋遢,他遞給我一方帕子,我胡亂在臉上摸了一把,那股嫌棄的視線就更明顯了。

“名字。”

“唔?”

“你叫什麼名字?”

“鄭靈澤。”

“思靈澤兮一膏沐,懷蘭英兮把瓊若。”

我點頭,是這個意思。

“倒是更像男兒的名諱。”

這話是不假,媽媽懷我的時候肚子尖尖的,大家都說是個健壯的男子漢,爸爸特意取了靈澤二字。可沒想到事與願違,健壯也好,男子漢也好,和我一個也不搭邊,但他們始終疼我,靈澤這個名字依舊給了我。

第三天,羅副將告訴我陛下已安排人護送爹爹孃親回茂林,官職不變。

“那我呢?”我怯怯的問了一句。

羅副將撓了撓腦袋,粗壯的漢子有些呆愣:“陛下的意思,你要待在王都,去處日後再議。”

無錯書吧

我撇撇嘴,果然不該和古人玩兒心眼,古人怎麼可能那麼好騙。

不過,看到如潮水般的賞賜倒也開懷了些。只是但是,為什麼都是脂粉首飾,沒有金子銀子。

我把我的疑惑告訴羅副將,羅副將疑惑的說:“你的吃穿用度自由宮中所處,想要什麼告訴下人他們自會採買,你要銀錢幹什麼。”

怎麼覺得被包養了呢?

“咳,還有,陳將軍說了,令堂令尊沒被用刑,你大可安心,你們這膽子也太大了,換了旁人,人頭都滿地亂滾了。”

看著羅副將欽佩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氣:呼~沒被用刑好,宮中刑法哪是那麼好吃的。

至於以後還能不能見到爹爹孃親,聽天由命吧,現在我還是先苟起來。

中秋佳節,府中的僕人婢子面上都帶了幾分喜氣,看著忙忙碌碌的眾人,我躊躇了半天拉住一個管事婢女問她我可要準備什麼?

那管事婢女恭敬的回答:“姑娘哪用的著準備什麼,且吃好玩好,一切自有奴去辦,晚上的席宴定當讓姑娘開懷。”

我一個人看著他們忙上忙下,聽著他們說那家大戶施粥,哪裡有什麼中秋燈會,那家大人給陛下獻上了美姬,真真的絕色。心中湧起了幾分委屈,怎麼會開懷,一個人在這諾大的宅院裡,又不能出去,相處半年的家人遠在茂林,這般想想只有我一個人。

陳將軍自然是要陪家人的,羅副將聽聞這段時間一直在負責警戒宮中的宴會,想必也是不能來的,吃什麼席,吃一個人的席。那種我自穿越而來一直壓抑的孤單終於湧了上來。

當夜太陰君果然是及給面子,又大又圓的月亮高懸於天。吃了幾口菜,聽著那些人恭賀的話,我面上半點笑意也無。

他們面面相覷,不明白我為什麼生氣,我知道,他們怕,怕被遷怒,當然,不是我的遷怒。

我強扯出幾分笑意,說著應是中午吃的太多,一個人在院子裡走走就好,誰也沒有注意,我順走了席面上的一壺酒。

辣喉的酒水劃入腸胃,我第一次喝酒,也是借酒消愁,因為知道古時的酒水更本沒多少度,最多就比醪糟強那麼一點。

我卻忘了,哪怕是醪糟,我連一絲酒氣也受不了。

果然,借酒消愁是騙人的,這東西只能火上澆油。

“怎麼哭了?”

清潤的嗓音落在我耳中,一瞬間,我所有的委屈都有了傾瀉口。

“我....我就哭了,你能怎麼辦!我就哭!”

陳將軍一臉錯愕的看著我,我是第一次這麼頂撞他。

“可是想家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我哭的更兇:“要你管,我想我親生爹爹,我想我親生孃親,我不要被關著,我不喜歡!”

我應該是醉了,腦袋很沉,但我不管,我只想把心中的委屈發洩的一乾二淨,在這麼下去我會瘋的。

突然,鼻尖湧入了一股香味,像是沉香,又像是麝香。

我被環在一個很溫暖的懷抱裡,暖到一時間忘記了哭泣。

我能感覺到一根微涼的手指輕輕的在我眼角擦拭,很溫柔,我抬起頭,吶吶道:“逐光,你怎麼有兩個頭?”

那日我告訴陳將軍我的名字時,陳將軍走時也告訴了我,他的字:逐光。

我從未叫過他的字,一來覺得太過親近,二來,逐光,燭光,哪哪兒不對勁,還是陳將軍陳將軍的叫著。

今日趁著醉意,倒是叫出來了。

“呵呵,你可知旁人這般沒大沒小,在我面前會是什麼下場?”低沉的嗓音如酒釀,我更醉了,真好看,我想。

“想家了?”

“嗯。”

“可知如何回去,我可以帶你回。”

我迷濛的聳著鼻子,回去?如何回,中間隔得不是距離,而是永遠也不能跨越的時間。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又開始掉淚:“不知道,不知道,可我好想知道,好想知道怎麼回,想爹爹,想孃親。”爸爸媽媽,還有那個小尾巴弟弟。

他拍著我的背脊,輕聲哄著:“不知道也沒關係,慢慢想,如果真的不能,在這裡也是可以的。”

我搖頭,不一樣,終究不一樣,我沒有那麼樂天派,思鄉,想家,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哭累了,就睡吧。”

我突然想起了後院的東西,扶住他站直身子打了個酒嗝:“逐光,你說你是天子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