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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反水

“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廢話。”慕容復陰沉下臉,叩了叩桌子繼續看向他道:

“所以我開門見山地告訴你,倘若待會局面是青歸部人馬和隴逋、勝宗二部一同劫掠青渠。

最後加入戰場的青歸部收益最少不說,我也很不高興,甚至會因此殺了你。”

東贊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可若是青歸部能助青渠部對抗隴逋、勝宗二部,待擊敗他們以後。這兩部的人口牲畜和財富,你們一部各分一半。”

慕容復的話不由令東贊眼睛一亮,隨即很快黯淡下去。

和勢力最弱,甚至現在快被打廢的青渠部聯手,確實沒什麼勝算,又何談將來的利益分配。

“最主要的是,我和我帶來的人手會站在青渠部這邊。而你,可以活下來。

現在,馬上,告訴我,你的選擇。”

然而接下來一句話又讓東贊重新燃起希望。

就連面如死灰,不停禱告的金珠卓瑪,也將秋水般的眸光移向主座那位正緩緩起身的年輕人。

“好,那我就豁出去了。”

東贊盡力擺出義憤填膺的樣子,其實心裡顫得直打鼓。

可慕容復不就看中了他是三部頭領裡最怕死也最好掌控的,才選擇將他留下來麼?

“出去準備吧。”

慕容復見他已經有了初步的決心,遂點點頭。

讓風波惡和包不同兩人隨他一道離開,返還青歸部騎兵陣中。

只要這東贊不能逃離風波惡二人的視線與威脅,慕容復就不怕他起反覆。

金珠看著眉眼冷峻的年輕人步履穩健地從自己身旁經過,微張了張口,想說出去的話卻彷彿堵在喉嚨裡。

只能看著慕容復一步步走遠,直至邁出大帳。

青渠部是讓他以一己之力毀掉的,如今又讓他從瀕臨敗亡的地步拉回來。

如今的自己,究竟是該恨他,還是該感謝他呢?

“隴逋部的勇士們,殺了青渠部的男人,搶他們的牛羊、女人和珠寶。”乞兒買騎在馬背上縱聲高呼。

“勝宗部的勇士們,隨我踏平青渠的土地,讓他們的部眾,世代淪為勝宗的奴隸。”扎木措看著麾下武士,做著簡潔有效的激勵動員。

慕容復甫一掀開帳簾,滿目盡是瘡痍。

隴逋、勝宗二部的精銳騎在飛奔的馬匹上,不停呼嚎大笑著揮舞手裡火把。

青渠部的營帳到處都被點上熊熊燃燒的大火。

騎兵們手持彎刀,揹負弓箭,像驅趕羊群一般,戲弄著青渠的部眾,使得他們四散奔逃。

青渠部的高層和平民顯然還不清楚貴主贊日普身亡的訊息,被盟友偷襲後不知所措,毫無準備之下損失慘重。

此刻各個眼珠充斥血絲地與這些騎兵廝殺在一處,狠極了這些被主人請上門做惡客的豺狼。

這就是還未開化的吐蕃部落,他們不僅沒有形成思想上的秩序,甚至連統治的手段也份外簡陋。

草原上,統領幾千甚至數萬人的頭領們由於毫無戒備,倒在簡單刺殺上的事時有發生。

部落間相互兼併偷襲更是和吃飯喝水一樣司空見慣。

他們就像遊走的狼群,陰狠狡詐,貪婪地盯著每一塊鮮肉。

只遵從於強者而不束縛於禮法。

當狼王爪牙退化的那一刻,便會用最血腥原始的手段角逐出新的統治者。

現在,慕容復覺得,他應該給這些人一點小小的驚喜了。

狼王的位置,也可以讓遠道而來的孤狼加入爭一爭嘛。

“幫助青渠部殺光這些入侵者。”

慕容復騎著照夜玉獅子返還自己帶來的隊伍內,在親衛幫助下穿上甲,系戴好兜鍪後,便拔出馬背上懸著的長劍喝道。

身後南涼堂和金剛門弟子早就得到命令整裝待發,此刻站在燃燒烈焰與揮灑鮮血的青渠部營地上齊聲高喝:“殺!殺!!殺!!!”

隨後沒有再打招呼,慕容復便勒著馬率先撞向離商隊最近的,也是對方留下戒備自己這些漢人車隊的五百勝宗部騎兵陣。

說是騎兵,這些人也不過是馬背上長大的盜匪,彼此間配合根本沒有章法。

全靠著弓馬嫻熟的本領,和狼群一般遊走圍剿撕咬著獵物,敵退我進而敵進我退的戰術。

可如今,這些盜匪們已經被青渠部的牛羊珠寶矇蔽了雙眼。

看著同伴們在肆意劫掠作樂,自己則要一直苦哈哈地與那群懦弱如羊的漢人們大眼瞪小眼,早就按耐不住。

甚至有留守的勝宗部騎兵偷偷下馬離陣,加入搶劫大軍。

不一會兒雙手就抓滿五顏六色的珠寶首飾,甚至耳朵上還掛著珍珠項鍊,還有人正凶狠大笑地踢踹著還在奮力拉扯他褲腿的青渠部牧民。

“噗!”

營帳內燃著篝火,帳外有人橫劍迅疾而過。

方才還在劫掠的盜匪登時人頭落地,鮮血揮灑在雪白的帳幕上像是肆意張揚的墨痕。

身披黃金甲冑的年輕人駕著速如疾風的駿馬,一路砍殺著所見到的隴逋、勝宗二部騎兵。

抱著女嬰的青渠部女人格桑原本縮在大帳角落裡無助地祈禱,閉目顫抖著聆聽族人的慘叫聲。

忽然聽聞異變,小心地探出頭來望向帳外。

“天神,是天神來救我們了。天神沒有放棄我們。”

只見那身穿黃金甲,肩後披著大紅氅,在隴逋、勝宗二部騎兵中殺的血雨腥風一片的慕容復。

頓時眼含熱淚,虔誠地以額貼地,良久後抬起頭來,親了親懷裡的孩子,喜極而泣道。

那孩子彷彿有所察覺,隨即蹬著小腳咧開小嘴,露出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馬匹慘叫的嘶鳴不斷響起。

在看見那些吐蕃輕騎兵後,排成一橫排的玄甲步兵疾衝而出,徑直揮舞著丈許長的陌刀迎面斬下,將他們砍了個人馬俱碎。

這一次的十副玄鐵重甲,都是特意挑選身高力壯,修煉外家硬氣功的金剛門弟子所穿戴,威力又不可同日而語。

天生神力的陳三兒單人獨刀,身披重甲立在營地內必經的馬道上。

有時候一刀斬下,便將正在疾馳的人和馬一道從中間徑直刨為兩半,血腥暴力的一幕直接讓周圍劫掠的吐蕃騎兵嚇得轉身就跑。

旋即便紛紛被南涼堂刑堂弟子的箭矢、飛斧和標槍插了個後背透心涼。

視野轉回返還青歸陣後的東贊,這三十五六歲的頭領面色陰鬱,不知在想些什麼。

“貴主,是否下令進攻青渠部,咱們帶來的人都快憋不住了。”

麾下副手達瓦是個身量矮小但勇武精悍的漢子,湊上前來小聲道。

東贊先是環視一眼青歸陣營,頓時變得面色鐵青。

貌似原本帶來的七百多名精銳莫名少了七十多人,只怕已經偷偷跑去劫掠了。

這就是遊牧部落群居制度下的弊端,一但頭領在他們眼裡失去威嚴,就愈發難以馴服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