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麼做?”
許擎走在前,猛力推開房門,門彈開了些,跟在後的許楹隨手扶住,她關上門,唇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今天的效果她很滿意。
蘭箏的臉色,周圍人的審判,還有傅懷極具戲劇效果的那杯紅酒。
全是她想要的。
“你知道你今天在幹什麼嗎?!”許擎走到書桌旁,急得點了根菸,一口吐出青霧,手掌拍在桌子上,菸灰跟著被抖落,發出震天的響聲。
“今天是什麼場合,你用來滿足自己的私慾,實行你的報復計劃,你讓外面那些人怎麼想,怎麼說?”
“除了你,誰會知道是我乾的?”
許楹一臉好笑的神色,打量許擎的目光也變得古怪,“小叔,你不能因為解蘭箏是你的女伴你就反應這麼大吧?”
“我又不知道她是誰!”
“可你現在知道了。”
臉上的笑愈發割裂,許楹用上了打趣和羞辱的言辭。
“我倒是覺得奇怪,你都這個年紀了,不好好找一個可以結婚的女人,竟然去和解蘭箏玩什麼曖昧,還把她帶到那種場合去,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帶去的女伴是個私生活糜爛的人了。”
“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女伴?”
許擎上前一步,瞳孔漲大,憤怒扭曲,青筋凸起。
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許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表情,連她被弄進拘留所,許擎去接她,和她聊起許父去世都是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
為了解蘭箏,他竟然這樣失態。
許楹不由覺得涼薄。
忽然回想起認識解蘭箏之前的生活,父親疼愛,小叔縱容,家裡權勢滔天,自己更是被無數膏粱門戶的子弟追求,生活可謂是花團錦簇。
可自從認識了霍旭東,愛上他,執意要嫁給他之後。
不光在這份愛裡喪失尊嚴。
還失去了父親,小叔,連這個家也被佔有,因為自己在婚禮上被控告買兇殺人的事情,曾經的追求者都變得避之不及,被學校辭退,成了活著的行屍走肉。
現在告訴她。
許擎愛上了解蘭箏。
她今晚所得到的打擊不比解蘭箏小,卻還要站在這裡接受許擎的責怪批判,憑什麼?
“今天現場的媒體那麼多,明天他們會怎麼寫?”許擎看似是在講道理,實則只是在發洩,發洩自己被蘭箏仇視的目光,更發洩那件掉在地上的西裝。
以及馬後炮的責怪當初許楹為什麼要讓他去對付蘭箏。
如果早知今天。
當時他根本不會那麼做。
許楹全看在眼裡。
她冷笑,“所以呢?難道她是你的女伴就要我停手嗎?難道你知道了她叫解蘭箏,曾經是霍旭東的女人,就會繼續站在我這邊對付她?你不會,你只會勸我立刻停手,因為從你和霍旭東狼狽為奸,奪取我父親的位置,佔據這個家裡的一切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小叔了!”
“你現在只是個掠奪者,你對不起我父親的栽培!”
一巴掌急速落下。
打得許楹口腔裡頓時血腥瀰漫。
許擎沒再抽那根菸了,菸灰落了滿地,他氣得大口喘息,用來維持氣息平衡,許楹捂著臉,突然乾笑兩聲,“我說對了,你沒有辦法反駁我,所以只能對我動手。”
她揚起猩紅的眸。
“等著吧,我遲早要讓解蘭箏死無葬身之地,我看到時候你怎麼幫她!”許楹的笑愈發自嘲,“又或者說,她願不願意讓你幫!”
推開許擎。
她快步走到房門口,再給他致命一擊,“解蘭箏是被霍旭東帶走了吧,她這個時候正脆弱呢,說不定兩人正滾床單呢,而你,無能又懦弱,只敢對著女人動手,有本事去找她,找霍旭東啊!”
*
慈善酒會臨時中止,現場的媒體被一個個留下篩查相機。
和蘭箏有關的東西全部被刪除。
並且都接到警告,如果敢發部和她相關的東西,就會在行業內被封殺。
處理完事情。
梁琦回到車上,已經筋疲力盡,還要送方芯回去,晚上的事把她嚇得也不輕,她是第一次見到那個自己要模仿的女孩兒。
還是在這種場合下,難免有些無法平復。
梁琦拿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遞給她,“不好意思,處理事情花了點時間,我現在送你回去。”
“謝謝。”接過水,方芯扭開猛灌了幾口。
“今晚的事情希望你一個字都不要提,如果要發博也儘量避開,這是霍先生的意思。”
“是。”
這麼大的事情。
還牽扯了傅家,許家。
她一個小明星,怎麼敢去觸碰這些上層的東西,只想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安安穩穩過了今天。
“梁助理。”
方芯柔弱出聲,“那個女孩就是霍先生喜歡的……”
“和你無關。”
這種有關霍旭東私密的事情,梁琦自然不會給一個撐場面的花瓶解釋。
在內建後視鏡裡看到她失落自卑的表情,他又無奈解釋,“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霍先生會給你應有的待遇,這就夠了,至於其他的,不用管。”
怕她幻想或傷心。
梁琦覺得還是有必要提前解釋清楚,免得生出第二個許楹。
車開到一半便接到了霍旭東的電話。
他在那邊大喘氣,像是剛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事辦妥了沒?”
“都處理好了,那些記者一張照片也帶不出去。”
在這些事上,霍旭東還是放心梁琦的,“那些東西是誰放的也去查出來,然後直接報警,找最好的律師,按嚴重了判。”
“這……”
不用查也猜得到是許楹。
只是分有沒有證據的區別,如果真的派出人手調查,那就是要跟許家作對,這對霍旭東只有壞處。
梁琦還想勸說。
今晚蘭箏是受了委屈,但許楹也消了氣。
負負得正,沒什麼不好。
可霍旭東顯然不打算讓蘭箏吃了這個暗虧,“去辦,越快越好,順便再找一個最好的心理治療師。”
“……心理?出什麼事了嗎?”
月光落進屋子裡,霍旭東看著蜷縮正團狀熟睡的蘭箏,心慢慢沉下去,“蘭箏又不會說話了,應該是被今晚的事情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