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看你的腿嗎?”
聽了他的話,蕭夜舟皺起眉來。
楚岸和他捱得很近,看到了他緊皺的眉心,頓了頓,猜出他應該是不想讓自己看,又道:“……不讓我看嗎?”
蕭夜舟皺眉不語。
“哦,”楚岸坐了下來,輕飄飄的道:“沒關係,等大婚之夜再看也可以,到時候總要脫的,你不能穿著衣服幹那事吧。”
蕭夜舟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等他好不容易消化完了這句話,耳朵頓時紅了一半。
“……”
楚岸眼尖的看到他紅了的耳朵,頗為震驚。
這王爺居然這麼純情?
他就隨便說了幾句話,甚至都算不上是葷話……怎麼會害羞成這樣?
不是說五年前還上戰場打仗嗎?蕭夜舟難道就沒在軍中聽過幾個葷段子?
那到時候要是真愛上了,他不會還要手把手教他怎麼*自己吧?!
……雖然不一定能發展到那個地步,但未雨綢繆總是對的。
萬一呢?!
楚岸看著面前害羞的蕭夜舟,腦子裡不受控制的滑過那本原著的內容……
【幽暗燭火下,他的臉色像浸在水裡,眼尾緋紅一片,忍受著自下而上的……折磨。】
【卻不能出聲。】
其中蕭夜舟好像就有句經典臺詞——
“可以在上面,但是不能在裡面。”
這句話還被系統用紅線標了出來,可見其險惡用心。
不知不覺的,楚岸耳朵也紅了,為免被蕭夜舟發現,他先發制人道:“不讓我看就算了,我去睡了……”
沒等蕭夜舟反應過來,他裝作要轉身離開,又極其小聲卻又剛好能讓他聽到的聲音說:“還說什麼都給我呢,結果看看腿都不行……男人的嘴……哼。”
十分心機。
“……回來!”蕭夜舟果然吃這一套,很無奈:“不是不讓你看,是怕你見了做噩夢。”
楚岸心裡很開心這方法有用,面上卻裝作不情不願的轉過身,一步步挪過去,結果不知為何突然被絆了一跤,正好摔進了蕭夜舟的懷裡。
手……還按在了他那傷了的腿上。
那一瞬空氣中似乎都流動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氣息。
楚岸:“……”
雖然我剛才是裝的,但是現在可真不是裝的。
他沒有假摔。
是地板的問題!
但是這摔下去的姿勢也太寸了吧……楚岸硬著頭皮把自己的手從蕭夜舟的那個部位挪開,嚥了咽口水,抬眸看向王爺,小心翼翼的說:“對不起啊……你的腿疼嗎?”
蕭夜舟原本只有耳朵是紅的,現在那緋紅已經染到了臉頰上,他搖了搖頭,落寞道:“不疼……我的腿是沒知覺的。”
說到此處他眼神暗了下去,垂下眸子。
屋外的大雨還在下,房內的光影襯著他垂下眼的模樣,又孤獨又落寞,還帶著一絲絲可憐。
楚岸莫名覺得心臟有點悶悶的。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心疼起他來了?難不成真是因為這張臉長得太好看了?
“沒知覺麼……那大夫怎麼說?你的腿還能好嗎?”他看著蕭夜舟,問。
蕭夜舟自嘲一笑:“當然是不能了。”
他身居高位,當時受傷後找了多少名醫大夫來看都沒用,從一次次的希望到絕望……如今都五年了。
他已經預設自己是一個再也站不起來的廢人了。
楚岸問出那個問題後,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蠢。
這王爺生在皇家,估計該找的名醫都找過了……要是真有希望的話,這腿又怎麼會拖到今天還是瘸的?
“抱歉。”他突然說,“但是我還想看看你的腿……”
蕭夜舟看了他一眼。
楚岸滿眼真誠,絲毫沒有要逗弄嘲諷他的意思,彷彿真的只是想看看。
“……你自己來吧。”蕭夜舟拗不過他,掀開了外袍,道:“將褲子撩起來。”
白色的裡褲被小心翼翼的捲了上去,大片烏黑髮紫的面板露了出來,上面交纏著的傷疤猙獰無比,看起來格外可怖。
楚岸頓住了。
“害怕麼?”見他頓住,像是畏懼,蕭夜舟嘆了口氣,“怕的話,就把褲子撩下去遮住吧。”
“……沒有,”楚岸恍然回神,搖了搖頭,“不怕。”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會為這種傷疤害怕?
蕭夜舟挑起眉:“不怕?”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質疑,楚岸又狠狠搖了搖頭,“真的不怕……我就是覺得……”
他只是覺得……這玩意怎麼不像是那木匠說的什麼筋脈受損的樣子,反而像中毒。
不過這話就不敢輕易妄言了。
“我能摸摸嗎?”楚岸突然又問。
蕭夜舟猶豫了一下,點頭:“可以。”
或許是受傷的緣故,他的雙腿摸上去竟然有些微涼,楚岸溫熱的掌心撫過他的面板時,只覺得手下有種很奇異的觸感。
但無知無覺的蕭夜舟感受不到。
因為他的雙腿沒有知覺。
無錯書吧“大夫當時怎麼說?”楚岸拿出了自己業餘中醫的素養,細心盤問。
蕭夜舟覺得好笑,有點無奈:“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你能聽懂麼?”
“你說。”楚岸堅持道。
他手下緩緩摸過蕭夜舟一寸寸的面板,似乎在試探什麼。
見他如此動作,蕭夜舟的腿上明明沒有知覺,卻都在腦海裡腦補出了楚岸掌心的溫熱觸感。
“大夫就是說……說……筋脈受損,永遠也站不起來。”蕭夜舟艱難的回憶著記憶裡每位大夫的話。
“筋脈?”楚岸皺眉,心說不該是什麼骨頭斷了或者韌帶斷裂嗎?
他思考著,手上無意識的撫摸著蕭夜舟的腿。
也沒嫌棄那烏黑的腿難看或者骯髒。
“……嗯,筋脈。”蕭夜舟重複道。
楚岸忽而低下了頭,與他的雙腿只有咫尺之遙,似乎是想更好的看清楚那腿的傷。
但在蕭夜舟看來這動作卻讓人十分誤會。
他下意識的握緊了輪椅,聲音有點磕磕巴巴:“你幹什麼?”
這姿勢可比方才那個還要讓人誤會。
“啊?”楚岸半蹲在他面前,抬頭,根本沒意識過來這有什麼不對,“我只是看看你的腿呀。”
“……起來!”蕭夜舟突然彎身把自己的褲子撩了下去,“別看了……沒用的,小心等會睡著的時候做噩夢。”
可惜楚岸過目不忘,方才掌心的觸感和前世接觸過的斷腿患者也很不一樣,只不過摸了幾下他就感覺到了許多不對的地方。
……明明骨頭還完整,他怎麼會站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