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於好友的想象力,安憫低下頭,“沒有……只是,他說,他說我要是告訴別人的話就和我分手……”
楚岸覺得莫名其妙,“那就分唄,這種見不得人的男人留著幹什麼?”
“不行……”安憫卻瘋狂的搖起頭來,喃喃,“那樣就沒有人會愛我了……”
聽了他這話,楚岸動作一頓,恰好這時那隻貓叫了起來,它好像是喝飽了,不想吃了。
無錯書吧兩人又把小貓裹了起來,做了一個簡單的窩,才關燈睡覺。
“……憫憫,人沒有愛其實也可以活著的。”楚岸躺到了床上,突然又側頭對那邊說,“而且你住在高等學府,這麼年輕就進了這裡,已經很厲害了,你的未來會有無限可能性,不要被愛侷限,好嗎?”
安憫沒說話,沒有贊同。
直到楚岸迷迷糊糊都要睡著了,才聽那邊傳來一句小聲的:“那是因為你從小就生活在愛裡呀,天之驕子,無上榮光……所有人都愛你……我卻不一樣,我是從很偏很小的城市來的,那裡只有我一個人來到了這裡……”
可在那樣的逆境之中突出重圍,不更證明你比我們都要強嗎?楚岸迷糊著想說出這句話,卻實在太困,陷入了夢鄉。
翌日下午有場實驗。
“這個我不太懂……老師,”楚岸拿著剛出來的資料找到了他的導師,“能幫我看看嗎?”
他的導師姓張,四十五歲,帶過很多天才,許多優秀的奇才都是從他門下出來的。
“是這樣……”張導攬過了他,溫聲細語的說,“是這個數值不對……”
他年紀能當楚岸的爹,樣貌卻像是剛過三十的中年男人,有一張溫文爾雅的皮囊。
楚岸一邊聽著一邊思考,不經意間卻瞥到了那導師精美的腕錶——
好友的支支吾吾、華貴的禮物……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道線將一切連在了一起。
“怎麼了?”
張導撿起他落在地上的資料夾,說話仍然十分溫柔,“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一連三個小時確實會累。”
楚岸狼狽的點了點頭,心亂如麻的回到了宿舍。
他想找安憫問個清楚,卻沒想到他不在。
“……不,萬一只是巧合呢。”楚岸喃喃,“這個想法可太嚇人了……”
他在宿舍裡待了半晌,愣愣的,腦海裡努力的一直在回想安憫和導師有過的那幾次交流。
還有他看似不經意間攬到學生腰部的手……
倏然,他從床上翻了起來,掏出手機就瘋狂打顧釋舟的電話。
此時正是傍晚,那頭的顧釋舟正在忙一個釋出會,遲遲沒接。
“……嘖,又在忙嗎?”楚岸把電話結束通話了,開啟電腦,開始在各大論壇上搜類似於導師猥褻學生的新聞。
卻沒有任何結果。
真的只是我多疑了嗎?楚岸心想。
這天夜裡,安憫又是很晚才回來,他原本以為室內應該都黑了,卻沒想到開啟門時,楚岸正一臉嚴肅的坐在他的床上。
“!”安憫嚇了一跳,“岸、岸?你坐在我床上做什麼?”
楚岸沒動。
“……夢遊了嗎?”安憫伸出手在他眼前擺了擺,“楚岸?”
倏然間伸出手來抓住了安憫,楚岸眯起眼,“你去哪兒了?為什麼最近都這麼晚才回來?”
安憫又是一抖。
他本就性格像個容易受驚的小兔子,聞言耳朵紅了起來,咬唇,“……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那塊手錶呢?”楚岸又擼了擼他的手腕,發現上面什麼也沒有,“它在哪裡?”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安憫怯怯的說。
“我覺得挺好看的,想讓我哥也給我買一塊。”楚岸撒謊,“讓我仔細看看上面的花紋……或者你有連結嗎?”
知道他說的哥哥是指顧釋舟,安憫鬆了一口氣,“沒有呀……我回頭問問他吧,不過我男朋友說那挺貴的,讓我多保護,少戴……你性子好動,還是別買這麼貴的表吧,萬一碎了多可惜……”
如果換成別人,楚岸肯定會覺得這話沒有分寸,可在安憫身上,他就知道這只是笨兔子好心的建議。
因此他點頭,“我會考慮的……憫憫,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為什麼快三點了才回來?”
“我……”安憫的臉頓時紅了,他抽回自己被楚岸牽著的手腕,“我……我在外有事。”
“……我不是你的好朋友了嗎?”楚岸卻說,“為什麼你現在什麼都不告訴我?”
似乎被這個嚴重的指控嚇到,安憫又抖了一下,“沒有呀……岸岸,我、我……”
他知道安憫是嚴重的討好型人格,面對一切質疑只會下意識找自己的問題並根據對方的所願來調整自己的態度。
——極度缺愛或者長期不受關注,都會或多或少擁有一點這樣的性子。
“安憫。”楚岸站了起來,目光放到了他襯衫的領口之下,“你脖子上的,是吻痕嗎?”
下意識裹緊了衣服,安憫臉色更紅了,“我……是……是的。”
“未成年不可以做那些事。”楚岸說,“你男朋友真的尊重你,就不會在這種時候提出那些過分的要求。”
安憫呆了。
“他不愛你,你換一個人吧。”楚岸卻堅定的道。
“……不會的,他說他愛我的,而且、而且……”安憫神經質的搖頭,“我和他是戀人關係,他會有那方面的想法很正常……”
“但對未成年起那種想法,本身就不正常!”楚岸驀然嚴肅起來,“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和老師談戀愛?”
安憫的眼睛瞪大了。
“……”楚岸忍不住罵了無聲的髒話,“你傻啊,他的年齡都能抵上兩個你了!而且他比你大了那麼多,閱歷還比你高,你怎麼確定自己是因為純粹的愛還是被他誘導著愛的他?”
似乎是他的指責太狠,安憫小聲啜泣起來。
“馬上分手!”楚岸咬牙,“說白了你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張白紙,他把你看得透透的,而且……而且他年紀那麼大,他知道什麼是對你好、什麼對你不好,你分不清是非,他能分清!這種情況下連我都知道什麼是好的……他身為那麼多年的老師了,他難道不知道嗎?”
“我……”安憫咬唇。
“他沒有那麼看重你!只是一時之樂,否則他會給你規劃更好的人生!”楚岸恨鐵不成鋼,對導師的濾鏡徹底破碎。
“可是他送了我一塊十幾萬的表……”安憫低頭,“這難道不說明我在他心裡有很重要的位置嗎?”
楚岸噎住了,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塊表的寓意說出來。
這時安憫卻又說了一句讓他肝火直燒的話——
“你是不是……嫉妒我呀……”
楚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