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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眾生心聲

今天天氣很好,雖然正值夏天,天氣酷熱,可這些對周澤都沒有什麼影響,反倒是偶爾從庭院裡吹過的清風,讓他有了一種彷彿又回到平凡卻熱鬧的凡人生活的感受。

他搬了一張茶几到院子裡的樹蔭下面,一邊喝茶,一邊擺弄手裡的三枚硬幣。

這三枚硬幣,其中一枚金色的是一顆純金星球壓制而成,這些年他從中取用了不少金子,可是相比而言,只能說是滄海一粟,一點都沒有看出金球減少的跡象。

還有一枚藍幽幽的硬幣則是一顆中子星,最後一枚硬幣,看上去是縮小的星系,其中有數顆行星在圍繞恆星旋轉,這是那些透明精靈的家園。

這些都是他從自己的出身宇宙帶出來的特產。

周澤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讀過的一本科幻小說,據說每個宇宙的物質都是定量的,若有人將該宇宙的物質帶去外面,將會導致不可挽回的惡果,甚至導致宇宙的坍塌。

如果那本書的理論是正確的,他帶出來的這些東西,怕是足夠導致宇宙毀滅了。

好在周澤還能感受到與原來宇宙的密切聯絡,說明原來的宇宙還好好的存在著,要不然他造成的破壞性後果,又要突破記錄了。

太陽劃過中天,向西方墜去,很快沒入地平線下,殘餘的一點霞光照亮西方天空上的雲彩。

周澤不知不覺在庭院裡坐了一整天,樹下蚊蟲群聚,正用自己敏感的熱感器官搜尋獵物,準備飽飲一頓。

周澤的存在讓它們有些疑惑,這傢伙似乎是個人類,可給它們的感覺,與一塊石頭,一根爛木樁也沒什麼區別。

成群的蚊蟲像輕煙般在周澤頭上旋轉一圈,隨即向遠處飛去。

周澤盯著遠去的蟲群,心想,這些小傢伙在這個院裡生活也有陣子了,無意間沾染自己的氣息,顯然已經發生變異,剛才他從它們身上感應到一些靈性反應。

若任由它們飛走,恐怕又要惹出許多事來。

要不要把它們清理掉?

周澤從椅子裡坐起身來,可很快又沒精打采地躺回去。

人類這種生物,至多不過百年壽命,早死幾年,晚死幾年,又有什麼區別呢?

在自己漫長的生命裡,多少種族與文明都毀滅了,自己可曾將目光投射到他們身上,給他們一點苦苦祈禱的關注?

算啦,有什麼大不了的,隨便它們了。

可是,到底什麼事才是值得做的呢?

周澤腦海裡突然跳出這個念頭。

他明白,自己又回到早上思索的那個老問題,這差不多是個永遠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對他這樣的存在,沒有什麼事是真正有意義的,也沒有什麼事是非做不可的。

既然沒有什麼事非做不可,那他有什麼理由把屁股從這張椅子上抬起來,去做些什麼呢?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周澤忽然“垂死病中驚坐起”般從椅子上彈起來。

若任由這種狀態蔓延下去,進入他的精神深處,總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塊石頭。

還是找點事做吧,至少看看那些壽命短暫的人類都在渴望著什麼,說不定自己也能找到點感覺呢?

周澤將六道輪迴展開,將整個星球包裹,一時間無數人的心聲反映到他的心湖。

這些心聲大多數是無意義的碎碎念,以及力量弱小的期待,好像他們在自己心底裡也不敢明確而強力地表達自己的渴望。

這些念頭根本不能引起周澤的注意。

這些瑣碎的念頭,力量弱小的期待,連人類自身都不能感動,怎麼可能激發他的興致呢。

忽然間,有個宏大的聲音蓋過其他的嘈雜,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

“神啊,創造這樣的世界,你不覺得羞愧嗎!”

沒按照你的設想創造世界,真是抱歉呢。

周澤下意識吐槽道。

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誰在控訴神明。

這人的聲音如此強烈地從眾多心聲中脫穎而出,他的控訴定非無因而發。

周澤聽聽隔壁的動靜,只有老博士一個人在焦慮地踱來踱去,灰原和柯南、平次中午就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估計距離回家還有段時間,他正好趕去剛才聲音的地方看看究竟。

他並不為小姑娘的安全擔心,先不說服部平次這個被自己當做鉤子的傢伙已經完成築基,修為足夠自保,並且保護同伴不受傷害。

即便遇到他解決不了的危險,自己也必定能有所感應,就算遠在天涯海角,對於他也不過半步之遙。

周澤一邊想著,一邊在院子裡跨出半步,身影倏地消失。

……

案件就發生在東京都,距離米花鎮只有一個小時車程的一棟居民樓下。

警察還沒有到來,只有附近的民眾自發聚攏過來,臉上帶著驚駭中又透出點興奮的神情在議論紛紛。

他們抬頭看看遮住晦暗天空的密林,樹木的枝葉彷彿交織成一柄巨大的傘蓋,這時傘蓋上出現一個突兀的大洞,可以讓人們經由大洞看到上面的居民樓頂。

大洞正下方趴著一個西裝革履男人的屍體。

屍體面朝下,頭部往四方有明顯濺射狀的血跡,讓人們忍不住想象這個倒黴蛋頭部摔在地上的恐怖力道。

就在所有人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時候,人群最前方卻有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只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東北角落的一個女人。

女人兩隻手用力捂著嘴,好像唯恐自己忍不住尖叫,她兩腿發軟,不住往地面滑,幸而身後有兩個穿黑衣的男人將她托住,生拉硬拽將她帶出人群,往遠處奔去。

年輕男人冷笑一聲,往三人遠去的方向追去。

他的身影輕飄飄的,彷彿從樹上墜落,無處著力的樹葉,似乎一陣風吹過,就能將他吹跑。

年輕男人明顯不能適應自己的狀態,歪歪扭扭地在地上轉幾個圈,才又重新給自己確定方向。

他正要繼續往前面行,一個在他身邊站了半晌的男人忽然攔住他,笑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追上去。”

這個男人從剛才就站在他身邊,可他並沒有在意,自從看到自己趴在地上,鮮血四濺的屍體,他就明白自己已經與活人再非同一個世界。

他們看不見自己,就像自己無法觸控他們,所以他不用在意任何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除了那些從信念與肉體兩個層面同時毀了自己的畜牲。

他無論如何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能看到自己,而且在自己就要追蹤殺身仇人的時候攔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