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黎皺了皺眉，“事太多，腦子太亂，你當初給我規劃的五條策略，到現在一條都沒弄完呢，這寶材倒是不少……”
嶽靖安點了點頭，“寶下材料型別逾千，寶中過百，寶上也有十二種，其中成品寶器，寶下一百二十三，寶中四十二，寶上六，五兵一甲，可惜好東西都在岳家子弟身上，都被他們帶走了，搜刮這些兵將沒什麼東西。”
廖黎眯了眯眼，“馬匹呢？”
“守山軍目前戰馬共計四千二百匹，火鬃馬四百一十匹，其餘攙雜妖獸血脈的共計二百三十二匹。”
“甲冑？”
“符合守山規制的凡上甲冑四千具，寶下一千二，寶中五十，寶上算上剛才說的，共五具。”
廖黎目光閃爍，繼續問道，“糧食。”
“糧食並不多，畢竟這次我出兵是為了絞殺你又不是為了餵飽你，不過嶽靖光提供了不少，目前整個守山縣的糧食正好夠目前軍民消耗兩個月的。”
“以上所有資料，都加上了守山軍現有存量。”
嶽靖安氣定神閒的說道。
廖黎幽幽的看著他，“我還以為只有曹然才會過目不忘。”
嶽靖安無奈的攤開手，“我只說曹然少時聰慧，過目不忘，沒說我做不到啊。”
所以這是頂級謀士的必備技能咯？
廖黎啞然失笑，說起正事，“我打算三天後論功行賞，你覺得如何？”
嶽靖安望了望窗外的夜色，無蟬鳴鳥叫，只有一隊隊巡邏士卒的腳步聲，沉吟片刻道，“我建議你在整兵之後行賞。”
廖黎有些詫異，拽來一張大椅，坐在他對面，“我記得你當初第一條就讓我論功行賞，安撫軍心。”
嶽靖安搖了搖頭，“此一時彼一時罷了，如今降兵一萬二，加上府兵三千都在城外，到時候大賞能避開他們？”
“畢竟這些人你都是要吸收的，這時候在他們心裡留個旮瘩就沒必要了，不若整軍規訓之後，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守山軍後，再論功行賞，必能激勵士氣……”
廖黎也是心思通透之人，之前只是沒想到這一茬。
如今被嶽靖安一點，頓時反應過來。
這涉及了一個身份轉化的問題，整軍之前，他們是降兵，是人家封賞的功績，看守山軍老卒封賞自然心裡不是滋味，但整軍之後，他們就成了同袍，受封者跟他們是同一種身份，他們自然會想——
下一次站到上面的會不會是我？
廖黎食指在桌面上連敲三下，“你這麼說還真是。”
嶽靖安站起身，“至於如何封賞，應該不用我給你出主意了吧，你更懂得他們的驕傲在何處，也知道如何給他們榮耀和尊嚴。”
“離回去還有點時間，我要出去轉轉，真別說，做鬼還挺有意思的。”
廖黎眉毛一挑，“你可別嚇到人。”
嶽靖安負手從牆裡走了出去。
……
第二天，就在廖黎試弩炮的時候，靶子來了。
哦，不，使者來了。
使者對廖黎將他認成野鹿的事情很不滿，並且認為廖黎是在挑釁北狄勇士。
廖黎則對散花弩的命中率很不滿。
十幾個人，就射死了幾匹馬，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勒令器械營回去好好調校一下，並且邀請勇武的北狄勇士下次再來試弩。
北狄勇士大怒。
要與廖黎決鬥。
北狄勇士以頭觸地。
不服。
再觸。
不服。
再觸……
要不是楊明遠來的及時，守山縣外會栽上一排異域胡蔥。
楊明遠依舊是老模樣，豹頭環眼，一臉剛須，不過鬍子顯然是剃過一遍，只剩一層黑密的胡茬。
乍一看像是帶了一個兜鍪，臉頰都被保護了起來。
廖黎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的酒給老王送到了吧？”
楊明遠豹眼緩和，“送到了，老大也被我送回家去了。”
“老王家裡還有啥人沒？”
“這……”
楊明遠有些遲疑，苦笑道，“司天監關於每個人的家族都是保密的，我只是把遺體送到了，但老大家裡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要是你們規矩允許，幫我送點錢過去。”
“這個沒問題……”
倆人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聲，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青年摸了摸自己暈乎乎的腦袋，從地上坐起來尖叫道，“你竟然敢襲殺大武使臣，這是滅族之罪！”
廖黎腳尖在地上一戳，一捧土直接打進了對方口中。
世界安靜了。
楊明遠看了看那使臣，又看了看廖黎，臉上只剩下苦笑。
廖黎不以為意的攬過楊明遠肩膀，低聲問道，“這傻子誰啊？怎麼還領著幾個外族？像是漢奸似的。”
忽略了廖黎那個怪異詞彙，“大人有所不知，這是朝廷負責接待北狄使者的官員。”
“想起來了，這是要領會他們老祖宗的那群人是吧？”
廖黎一拍腦門，一下子就想起來。
梅景昉臨走前還交代過他這事，只不過最近太忙，給忘了。
“我收拾了一頓不會影響你的事吧？”
楊明遠擺了擺手，“沒死就行，朝堂只是不願意和他們大戰，但哪年不打上兩場，不過是打兩個使者而已，不至於全面開戰。”
既然事說開了，廖黎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把幾個使者全都拔了出來。
別說，這隊使者實力還是挺硬的。
領頭那漢子足有四境實力，頭硬嘴也硬，被廖黎插進去三次才服軟。
使者抹了抹臉上的泥巴和血跡，大口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盯著廖黎，就在廖黎大手再次拎起他衣領子的時候，“你是我見過最兇狠的武人，你更像是我們鮮虞勇士！”
廖黎眉頭舒緩，眼中的煞氣淡了不少，幫他理了理衣領，“你也是會說人話的，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麼？”
“得了，我帶你去找你祖宗。”
其實打的時候廖黎就猜到他們是什麼人了，他們的穿著與幾百年前的鐵木軍並沒有什麼變化。
揍他們純粹是因為對方吆五喝六的姿態令他不爽。
倒不是廖黎玩什麼扮豬吃虎的把戲，一見面他就表露了身份，只是這幾個東西太蠢。
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