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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龐統置之死地而後生,祝融含淚休夫

儘管祝融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

但被一個男子還是自己的仇敵治傷,仍舊很羞恥。

張青一手按著她的屁股,一手用刀剜箭頭。

這個過程應該是很簡單,甚至不費力的。

大概是因為張青沒什麼治傷的經驗,操作起來顯得有些笨拙。

而且,祝融的身子時扭時抖,讓過程變得更復雜。

“別抖!”

張青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

“啊!”祝融發出了尖叫聲,臉都紅到了耳根。

“老子都累的冒汗了!”張青擦了擦額頭的熱汗,氣喘吁吁。

祝融道:“你可以快一點,我也很疼的!”

“知道了,知道了!”張青有些不耐煩的搖搖頭。

殊不知,此時曹休和薛歡就蹲守在大帳外偷聽。

薛歡是去打熱水的,沒有張青的呼喚不敢進。

而曹休,去而復返,目的不純。

“小書童,你家先生在裡面和祝融……”

薛歡堅定道:“治傷,肯定是在治傷!”

“懂,我懂!”曹休連連點頭,拍了拍薛歡的肩膀:“若是此處事了,請你家先生到中軍帳中議事!”

“好!”薛歡點頭。

曹休拱手,隨後便離開了。

又過了一陣,張青的呼喊聲從大帳內傳來。

“三舅姥爺,我來了!”

薛歡趕忙端著水盆進了營帳。

張青直接將血布扔到了鐵盆裡,順便洗了洗手上的鮮血。

而木榻上的祝融,雖然被鬆綁。

但手腳仍舊被綁在木榻上的死角上。

不過,張青已經給她蓋上了被子。

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張青問道:“剛才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薛歡道:“是文烈將軍!”

“嗯!”薛歡點點頭,又說道:“文烈將軍還說,請三舅姥爺到中軍大帳議事!”

“知道了!”張青點點頭,擦乾了手上的血跡,這才前往中軍大帳。

眾將皆在,一見到張青紛紛行禮:“見過麒麟子!”

“諸位有禮了!”張青拱手還禮。

曹休道:“軍師看起來很疲憊啊?”

“這娘們不好收拾,費了些力氣!”張青說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哦!”曹休點點頭,嘴角露出了笑容。

張郃道:“軍師方才未至,我等正商議是否連夜奪下木麻山!”

張青搖頭:“此事急不得!”

“哦?”張郃道:“軍師何出此言啊?”

張青道:“若奪下木麻山,孟獲和龐統只有死守一條路了!”

“嗯!”張郃點頭。

張青繼續說道:“反之,若是留下木麻山,孟獲未必不會率部出城,畢竟他夫人還在我手上!”

“嗯!”張郃點頭:“軍師的意思是,誘孟獲出戰,而後設法殲滅孟獲!”

“沒錯!”張青點頭:“接下來幾日各部整頓好兵馬,我會設法讓祝融和孟獲取得聯絡!”

以曹軍現在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攻取建寧城。

想讓龐統出城作戰,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麼雙方必定會僵持下去。

而這對劉軍是最有利的。

但現在,張青手上有祝融這張牌。

不怕孟獲不出城。

“謹遵軍師之命!”眾將紛紛抱拳。

又交待了一些瑣事後,張青這才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

此時,祝融已經睡醒了。

面色有些蒼白。

祝融有氣無力的說道:“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

“不可能!”張青搖頭:“你是女中豪傑,解開繩子豈不是說明我在輕視你?”

祝融:“你……”

張青道:“我現在可以幫你寫信,你來口述!”

“好!”祝融點頭。

張青立刻來到桌案前。

薛歡上前磨墨。

祝融道:“賊子張青設計伏我,今損兵折將,望夫婿早早發兵相救,遲則妾身遭辱……”

張青立刻揮筆寫下書信。

【妾乃祝融,今蒙羞遭難,特書此信,望君速援。】

【前日,於戰陣之上,妾與曹軍相搏,未料中麒麟子奸計。】

【臀部重傷,遂被其擒獲。】

【今受囚於曹軍營中,受盡屈辱。】

【每念及此,羞憤交加。】

【妾雖為女流,然馳騁沙場,亦不遜鬚眉。】

【本欲尋死,奈何賊子不許!】

【君素以英勇著稱,麾下兵強馬壯。】

【望君念夫妻之情,速發雄師,前來曹營救妾。】

【妾深信,以君之能,必能大破曹軍,救妾於水火。】

【妾日夜盼君至,望君勿負妾望。】

【若得脫險,願與君攜手,再為南中之雄。】

【切切此布,不勝翹企之至。】

【妻祝融叩上!】

寫完書信以後,張青就命人火速送往建寧城。

次日清晨,書信就落到了龐統手上。

按理說,龐統不應該拆開書信。

畢竟是祝融寫給孟獲的。

但龐統已經知道了祝融兵敗被生擒一事。

這封書信,關乎勝敗。

見書信並沒有密封,龐統便拆開檢視。

“哎!”龐統一聲嘆息,把書信放了回去,命人請來孟獲。

孟獲聽說夫人有書信送來,飛奔入大帳。

“軍師,我夫人如何了?”

龐統沒說話,將書信交給孟獲。

孟獲拿過書信開啟檢視。

頓時臉色大變。

“這……”

“怎麼了?”龐統明知故問。

“恥辱,莫大的恥辱啊!”孟獲大吼道。

龐統道:“將軍何出此言啊?”

孟獲當場就把書信撕碎:“我夫人被生擒,今在敵營遭到張青凌辱,連尋死都無門!”

龐統點點頭:“看來,將軍要率部出城去救夫人了?”

“正是!”孟獲點頭:“七尺男人,豈能讓自家夫人遭受這般折辱?我定斬殺麒麟小兒雪恥!”

龐統問道:“既然你家夫人被囚於曹營,這封信是誰寫的?”

孟獲:“這……”

龐統從地上撿起撕碎的書信,然後搖搖頭:“這分明是麒麟子張青的字跡啊!”

“軍師何意啊?”孟獲不解。

龐統道:“你家夫人被曹軍生擒,曹軍卻並不攻破木麻山,豈非是在等你?”

孟獲:“……”

龐統搖搖頭:“身為七尺男人,自當前去救夫人,本不該攔你,只是怕將軍此一去便遭了敵軍的埋伏,能否生還不說,夫人仍要留在曹營受盡屈辱,到那時建寧城也會被攻破,你我就算是死,也對不起主公,更是益州的罪人啊!”

孟獲大腦一片空白。

龐統拿起酒罈,倒了一碗好酒遞給孟獲。

孟獲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然後拱手道:“還請軍師設法救我夫人!”

“嗯!”龐統點頭:“將軍可知曹操帳下第一大將是何人?”

“許褚!”孟獲道。

“不對!”龐統搖頭。

孟獲又說道:“張遼!”

“不對!”龐統道:“是夏侯惇!”

“那個瞎眼將軍?”孟獲道:“聽說此人在曹營被稱為常敗將軍?他怎麼可能成為第一大將?”

“因為他是曹操的心腹,為人敦厚可靠!”龐統道:“興平元年,曹操發兵屠戮徐州,呂布趁機進入兗州,此時正是夏侯惇守城!”

“然後呢?”孟獲追問。

龐統又說道:“呂布手下詐降夏侯惇,反將其生擒!”

“還有這等事?”孟獲不解。

龐統問道:“若你是曹操亦或是夏侯惇屬下,你當如何救夏侯惇?”

孟獲道:“自然是想盡一切辦法,拼了命也要救下他!”

龐統搖頭,表示否定。

孟獲道:“夏侯惇如何獲救的?”

龐統說道:“夏侯惇手下有一員副將韓浩,此人寫信給呂布的屬下,要求他們殺死夏侯惇,將其首級送歸!”

“什麼?”孟獲點頭:“此人莫不是要害死夏侯惇?”

龐統搖頭:“呂布手下的本意是向夏侯惇部下索要錢財,可夏侯惇在他們手中已經無用了,若殺此人必與夏侯氏乃至曹操交惡,所以他們把夏侯惇放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孟獲道。

“沒錯!”龐統點頭:“將軍聰慧!”

孟獲道:“這句話是孔明先生告訴我的!”

“嗯!”龐統點點頭,不再言語了。

而孟獲沉默了很久,而後說道:“軍師的意思是,讓我寫信給張青,請他殺了我夫人?”

龐統不說話,埋頭看公文。

“我明白了!”孟獲點頭,向龐統拱手示意,隨即離開了大帳。

當天晚上,書信就送到了曹軍大營。

直接送到了中軍大帳。

張青開啟書信,同張郃一起檢視。

【麒麟子閣下:】

【夫人已為汝所擒,心痛如絞。】

【然,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祝融雖為吾妻,然於吾大業,今已為累贅。】

【若因一人之故,令吾等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實非吾願。】

【吾亦知麒麟子為君子,行兵用計,神鬼莫測。】

【今特書此信,望汝能殺祝融而後快。】

【吾亦敬汝為君子。】

【日後,沙場相見,拼死一搏,方表吾心!】

【書信到日,速殺祝融!】

【孟獲敬上!】

張青看過書信後,一陣頭皮發麻。

“這孟獲,竟然這般無情無義?不僅不救夫人,還要讓軍師殺了她?”

張青搖搖頭:“不對,以孟獲的腦子,做不出這種事啊!”

張郃:“莫非是……”

“鳳雛龐統!”兩人同時開口。

“嗯!”張青點點頭:“應是如此!”

張郃道:“這豈非是效仿當年韓浩救元讓將軍?”

“是啊!”張青點頭。

祝融不光是孟獲的夫人,也是南中女王。

在當地頗有威信。

如今若是殺了她,日後必定遭到南中軍民憤恨。

這對曹軍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但若不殺她……

張青沒說話,目光望向了張郃。

張郃搖頭:“在下也並無良策,軍師自行決斷!”

“嗯!”張青點點頭,帶著書信就離開了中軍大帳。

回到本部營帳後,便將書信交給祝融檢視。

祝融手腳不方便,張青特意幫她舉著書信。

看過書信以後,祝融明顯惱火:“假的,肯定是假的,假的!”

張青搖頭:“你夫婿的字跡,你不認得嗎?”

祝融:“我……”

張青道:“夫人沒有看走眼,孟獲不愧是南中之王,頗有皇叔之風!”

“什麼皇叔之風?”祝融不解。

張青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了尚可縫補換新,手足斷了安能再續?”

“可我並不是無用之人!”祝融搖頭,眼眶已經紅了。

若是凡俗女子,死了也便死了。

可她祝融不是。

她是南中女王,獨霸一方的女英雄。

可如今,孟獲不僅不救他,還要讓張青殺了她。

這對祝融來說,無疑是天塌地陷。

他和夫君一同效忠皇叔劉備。

可如今,孟獲拋棄了她。

這也意味著,劉備也拋棄了她。

她是無用之人。

這對於祝融來說,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張青道:“我也很難做,殺了你只會和南中軍民交惡,放了你,你還有臉回到建寧城嗎?”

祝融:“我……”

“招降你,也不現實!”張青搖頭:“你這樣的女英雄,怎麼會看上我小小的曹營啊?”

祝融再次沉默,淚水從眼角滑落。

張青上前,用手帕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

祝融抬起頭看張青,眼神可憐兮兮的。

“哎!”張青嘆息:“我給你出個主意,寫一封休書,把他休了!”

祝融搖頭:“自古以來,都是男子休妻,豈會有女子休夫?”

張青說道:“自古以來,又有幾位女英雄?你註定與眾不同,自然不走尋常路!”

祝融沒說話,腦袋裡全是張青那句你註定與眾不同,自然不走尋常路!

這是她遭受挫折後,又一次被人認可。

而且是自己的敵人。

這一瞬間,祝融發現,似乎張青也沒有那麼可恨了。

孟獲要她死,張青卻想要她活。

祝融道:“請先生幫我寫下修書一封,從此我和孟獲恩斷義絕!”

“願意效勞!”張青拱手,隨即來到了桌案前寫信。

又一日,書信送到了建寧城。

仍舊送到了龐統的手中。

龐統根本不用拆開書信,因為他已經看到了休書兒子。

顯然,他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被張青識破了。

龐統命人請來了孟獲,將書信交給他。

看過書信以後,孟獲崩潰了。

“他休了我,休了我,休了我……”

龐統搖搖頭:“將軍息怒,息怒!”

“我必殺此女,一血心頭之恨!”孟獲怒吼出口。

對於他來說,顏面勝過一切。

他可以為主公受委屈,但卻不能被一個女人這般羞辱。

祝融再厲害,也不過是他的妻子而已。

怎麼敢這般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