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安頓好後,王建仁急匆匆的走出房間,為這一連串事件奔波勞碌。獨自待在這間安靜的房間裡,從擋上的窗簾縫隙中照進屋內的光線照在我的腿上。光線很暖和,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時不時的有警笛的聲音從外面響起,不清楚是哪裡又出了事情。
總體而言,這是一個安詳平和的日子。只不過我的內心卻無比焦急,我不確定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陳璐陽最終還是死了,而且是死在徐婉的手中。在這一串的鬧劇後,我和徐婉又將迎來怎樣的結局?我的內心充滿不安,不清楚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但直覺卻在不停向我預警,此時的平靜只不過是假象,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喘息,之後的驚濤巨浪才是真正的考驗。
身體的疲憊混雜著精神的疲勞,讓我在兩張沙發上躺了沒多一會,就迷迷糊糊的要進入夢鄉。意識開始模糊,人也變得越發遲鈍。
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際,突如其來的震盪和巨響將我狠狠的一把拽回現實。玻璃窗發出悲鳴,地板在震顫,就彷彿地震突然降臨。
只不過震顫只持續了短短几秒鐘,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後是嘈雜的噪音。無數的叫喊聲、奔跑聲在這棟警用大樓內迴響。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隱約意識到有大事發生。
我下意識的想要從沙發上站起身,腹部的劇痛阻止了我的行動,我只能無力的躺回到由兩張沙發拼湊起來的‘床’上。我試圖拉開遮住窗戶的窗簾。
可什麼都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棟大樓內鈴聲大作?這是火警鈴嗎?難不成著火了?不!應該是爆炸!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渾身顫抖。
毫無疑問,如果在這處警察局真的發生了爆炸,那罪魁禍首一定是‘公司’,除他們之外,沒人有這個膽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一處警察局!
我懊惱的拍著沙發扶手,竟然忘記要一部手機放在身邊。王建仁,你可千萬別出事啊!正當我被困在這間休息室內動彈不得之際,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制服的女警走了進來。
門開啟的一瞬間,無數的噪音湧進屋內。女警將門關上,噪音被隔絕在門外。我看著她向我走來,慌忙問道:“王建仁呢?就是那個從京陽市來的刑警,他人呢?”
“他沒事,你先跟我走。”女警壓低聲音說,然後就不由分說的將我攔腰抱起,雖然她個子不高,看著也很瘦,但是力氣很大,抱起我毫不吃力。我只能緊緊抓住她的肩膀,無奈的任由這個女警察把我抱出這間休息室。
出了休息室,走廊上一片混亂。幾乎每一間房間都推開門,有人探出頭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一群警員在走廊上來回奔走,正在進行人員疏散。女警察抱著我並沒有跟著大部隊走,而是徑直走向走廊拐角處。
既搞不清楚狀況,也弄不清楚方位,我只能默默任由她將我帶離這棟發生緊急情況的建築。四周噪音太過嘈雜,我連自己說出的話都聽不到,因此喊了幾句後,我就放棄向這女警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
透過走廊的窗戶,能看到有濃煙冒起,似乎是樓下的停車場發生了變故。有幾輛車被火焰吞噬,冒出的濃煙飄向天空,火情有愈演愈烈的傾向。我不確定這棟建築有沒有已經著火,過於耀眼的火蛇正沿著車輛快速向這棟警用大樓逼近,用不了多久,可能就會燒到這棟建築的一樓!
有幾名警員正拿著滅火器徒勞無功的試圖控制住火勢,不過由於火勢太猛,他們根本無法接近。手中的滅火器噴出的白霧對火蛇造成不實質性傷害。
我收回目光,渾身不受抑制的發起抖,我還是小看了公司那群人的瘋狂。他們竟然幹出如此膽大妄為的舉動。難道他們就不擔心整個組織的覆滅嗎?這群傢伙都是瘋子!
在心中咒罵了幾句,我被這名女警察帶進一處樓梯間裡。不知為何,樓梯間沒什麼人使用,就只有她的腳步聲在冰冷的樓梯間內迴響著。她抱著我飛快走下樓梯,大氣都沒有喘一下,似乎我只不過是個沒什麼重量的大號布娃娃而已。
情況危急,我緊閉著嘴,不去打擾這名女警察。很快,她帶我從一扇門脫離這棟被驚醒的建築。火焰幾乎要把停車場的所有車輛吞沒,熊熊燃燒的烈火如一頭張牙舞爪的惡龍,衝著那棟屹立的灰色建築發出陣陣咆哮。
我能看到從建築的各個出入口疏散出來的人群,場面雖然緊張、忙碌,但還算是井然有序。
雖然被一個女人橫抱著多少有些丟臉,不過現在也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這名女警抱著我走出這處警局的一扇側門,出去後是一條車道,道路上擠滿了停下來看熱鬧的車輛和行人。無視這些人的指指點點,這名女警抱著我穿過街道,來到警局對面的商用建築。
隨便挑了間還在營業的快餐店,她把我放置在一張座椅上,然後就一聲不吭的掉頭就走,我連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快餐店內幾乎沒什麼客人,連服務員全都走出店門,去看對面警局發生的火災。獨自待在安靜的快餐店內,我心急如焚。鬧出這麼大的陣仗,會引發多大的人員傷亡?我倍感焦慮,王建仁是否安然無恙?徐婉是否被火災波及?這些問題都讓我一刻也靜不下來心。
穿著病號服的我無助的坐在椅子上,過了沒多久,我就聽到有刺耳的警笛聲從外面響起。我立刻分辨出這是消防車的聲音!雖然沒有看到那輛紅色卡車,不過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多少讓我鎮定了幾分。
有專業的救火隊員幫忙,這場火災肯定能控制下來。那些被燒著的車輛怕是都得報廢,不過最重要的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