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事發還不到十分鐘,應該可以將火情的危害控制到最低限度。似乎是由於對附近進行管控的緣故,擠在路上的車輛行人被清空,這間快餐店的服務生們也總算想起本職工作,回到店內。
有幾名服務生擔心這間店也會被波及,匆忙拿起自己的東西,連制服都沒換下就匆匆走人。店主不能直接丟下店鋪離開,手忙腳亂的進行關店的準備。在這一過程中,黃粱總算被注意到了。
女店主發覺店內多出一名穿著病號服的男人,立刻快步走過來詢問我的情況。我並不想給她添麻煩,就問她能不能借手機一用,叫朋友過來接我。她立刻掏出手機,我接過後給王建仁打去電話。打了好幾遍才總算打通。
得知我就在警局外的一間快餐店裡,王建仁鬆了口氣,告訴我他立馬就會到。把手機還給女店主,我望著櫥窗外升騰的黑煙。我似乎看到有穿著醒目消防衣的消防員們奔跑的身影,他們應該正忙著應對火情。
王建仁沒讓我等太久,很快他推開這間快餐店的門走了進來,看到我安然無恙,他露出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趕忙過來將我抱起。我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今天似乎誰抱我的時候都要採用橫抱這種姿勢。
王建仁抱著我離開這間快餐店,快步遠離那座警局。一口氣走出去兩條街,把嘈雜與混亂拋在腦後。
四周的街景變得平凡無聊,王建仁站在路旁揮手攔下一輛網約車,幫我放在車內。坐在我身旁後,他把那間醫院的地址告訴網約車司機。
前往醫院的路上,他詢問我是如何從那間警局脫身的。我一五一十的把那名戴著口罩的女警員將我從房間中帶離警局大樓的經過講述一遍。
王建仁聽過後尷尬的撓了撓頭,“真夠不巧的,汽車爆炸時,我剛好人在外面買菸呢。等我趕回去時,房間裡已經沒了你的蹤影,給我著急壞了!不過情況緊急,我也不能滿大樓的找人,只能趕緊撤出建築。”
“這麼說是有人對汽車動了手腳?”
“具體是怎麼個情況還不清楚,不過我聽目擊到車輛爆炸的人說是一輛黑色轎車毫無徵兆的起火爆炸,而且不止一輛。停在停車場上的其餘幾輛車也接連起火爆炸,很快就把所有車燒著了。
“當消防車趕到時,火情已經蔓延到警局1樓。不過好在爆炸車輛距離警局建築比較遠,當那棟大樓被波及時,樓內的人已經被疏散完畢。”
“原來如此,那就好。徐婉她——”
“我沒看到她,不過肯定已經被安全帶離了。你先顧好自己吧。”
我只能默默點頭。回到醫院後,護士給我更換了紗布。從醒來後我幾乎一刻都沒閒著。不僅經歷了和徐婉的重逢,還經歷了一場火災,幸好傷口並沒有因此而惡化。
換完紗布,我又打了幾瓶點滴,期間我睡了過去。身體的確到達了極限,另外一方面,也是由於我不知該如何面對張芷晴略顯哀怨的目光。
我該怎麼和她談及這些事呢?現在不是聊這些的好時機。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如果還有機會,我肯定會把話說清楚。
只不過這覺我沒能睡多久,下午3點多,王建仁急匆匆的走進病房。不顧張芷晴的反對,他把我從睡夢中叫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王建仁那張表情嚴峻的黑臉,我立刻意識到情況有變。
果不其然,王建仁帶來的是一個壞訊息。
“徐婉人不見了。”
“怎麼可能呢?”張芷晴立刻急了,“人在警局裡,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呢?”
“警察局在幾個小時前發生了汽車爆炸。火情雖然被很快控制下來,不過徐婉卻趁亂逃走了。”
“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心急如焚的問。
“現在還沒調查清楚,不過根據那兩名被她打昏的警察回憶,他們是在帶徐婉走樓梯時,被徐婉偷襲。不過目前還搞不清楚徐婉是怎麼從那棟警用大樓裡逃離的。事發突然,但火災並沒有波及到警察局的監控系統,能夠出入警局的各個出口全都沒有發現徐婉的身影。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怎麼可能呢?肯定是混在人群中逃出去的呀。”
王建仁並不反駁,而是直視著躺在病床上的我,“樑子,怎麼回事?”
我皺眉思索片刻,開口回答道:“我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是徐婉應該是混在消防隊員中逃離的警局。”
“消防隊員嗎?”
“沒錯,幾乎可以肯定,那幾輛爆炸的車肯定是徐婉的同夥在她被捕後安置在警察局裡的。他們遙控啟動炸彈,製造混亂,提前派一批人偽裝成是消防隊員,趁亂進入警察局救火,實則是前去營救徐婉。只要換上那身寬鬆的消防隊員制服,即便徐婉大大方方走出警局大門,也不會被注意了。我想她應該是搭乘那輛消防車離開的。”
“這、這能做到嗎?”張芷晴難以置信的問,“這麼大的手筆,消防車和那套裝備,他們從何而得?”
“他們肯定事先就得知如果警局失火,會是具體哪一處消防隊出火警。因此完全可以提前潛入消防隊中,將毫無防備的消防隊員一網打盡。這對他們而言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掐準時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營救。”
“我滴個乖乖......你是說這群人禍害了一個消防隊,就為了去警局救出一個女人?”王建仁難以置信的說。
“不要小看‘公司’的瘋狂。”我面色凝重的說。
“行吧,這事好驗證,我去聯絡一下警局的人。”王建仁轉身打算去病房外的走廊上打電話,我趕忙出聲叫住他:“大王,訊號還能跟蹤到嗎?”
“哎呀,我把這茬兒給忘了!”王建仁懊惱的拍了下腦門,“忙活幾個小時了,都忘了查了。我看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