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約去了皇城,江丘與李清露在御書房見到了靖康恥的主角之一——宋徽宗。
該說不說,拋去刻板印象,這宋徽宗還真是一副人模狗樣的樣子。
像貌方面,自然不用多說。
皇室血脈,都是代代改良。
翻遍祖宗十八代都掏不出一個醜的來,區別只有帥和更帥。
單以相貌而論宋徽宗帥得一般,總之沒有讓江丘一眼自慚形穢。
要對比的話,約莫和慕容復差不多。
宋徽宗久居高位,身上的上位者氣勢比慕容復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可惜對江丘沒毛用,不怒自威的形象沒讓逍遙派當代掌門有一點壓力。
宋徽宗抬頭看去,只能見著黑洞洞的一對鼻孔。
初次見面,宋徽宗已經對江丘有了定論。
這是個無法無天的主,自己好歹也是皇帝,居然拿鼻孔看他。
因為捉摸不定江丘的身份,宋徽宗沒有摔杯為號叫刀斧手的打算。
只是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對李清露說道:
“銀川公主,朕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出手教訓高坎的壯士了吧。
不知,這位壯士是何來歷?”
典雅御書房裡,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清晰得要命。
宋徽宗上來就打聽江丘的身份,也不算太意外的事。
這次西夏來的使節都有個名目單子,江丘不在單子裡,卻與西夏公主關係親密。
不僅如此,還打了高衙內。
最重要的是,據密探所說,一隊五十人的禁軍都奈何不得一點江丘。
固然有江丘先手擒住周昂,令剩下之人群龍無首,投鼠忌器的成分在。
但是從另一角度來說,何嘗不是能力的體現呢。
一出手就讓身為八十萬禁軍副總教頭的周昂只能等死,這是何等實力。
宋徽宗心裡清楚,高俅是個草包不錯,但是麾下那些可不全是。
周昂此人,努努力都能用比軍中做百人敵了。
西夏那邊不打招呼就進來個武力不明的人進來,這讓宋徽宗如何受得了。
要搞清楚,現在西夏還不是他們大宋的對手呢。
要不是北邊遼國壓力太大,這次與西夏能不能停戰都還是未知數。
西夏人,狼子野心之輩。
不提宋徽宗心裡如何買賣批,李清露臉上露出微笑,公主的氣質拿捏得死死的。
“這是本宮的師叔祖,我西夏皇太后的師弟。
這次師叔祖過來,並不是作為我西夏使節。
沒有提前照會,還請陛下恕罪。”
李清露的回答並沒有讓宋徽宗滿意,總有刁民想害朕的心理升至了巔峰。
皇城裡有個奈何不得的女人已經足夠過分了,再來一個實力不明,來歷也不明的。
他做藝術家溫文爾雅慣了,但要發飆的時候還是會發飆的。
宋徽宗正待發飆,就見眼前江丘突然沒了身影。
只有一句交代還留在原地:
“清露,這裡無聊得很,你與他繼續聊,我出去逛逛。”
李清露恭敬應聲,後輩的姿態擺的明明白白。
宋徽宗卻是心裡惱怒加冰涼,這人到底懂不懂事,半點沒有將他這個當皇帝的放在眼裡。
“俠以武犯禁,這些習武有成的武夫,當真讓人討厭。”
宋徽宗滿心不爽,對老祖宗重文輕武的決策大為認同的。
都加以抑制了,這些混江湖的狗東西還有這種無視皇權且有能力的。
要是不加以抑制,偌大的皇城還不是直接成了這些江湖中人的自留地。
因為對江湖人認知有限,只見過寶貝女兒師傅以及江丘如此囂張,宋徽宗下意識就將江湖有些妖魔化了。
其實就算是蕭峰蕭遠山那些絕頂高手,也不可能像江丘他們這樣神出鬼沒。
隨時威脅大宋皇帝的性命,真要那樣,慕容家還折騰個屁的風風雨雨。
把武功練好,直接去皇宮把皇帝當傀儡使喚不就好了。
可憐一個宋徽宗,一見世面就直接見的逍遙派兩個怪胎。
因為李清露的友情勸告,宋徽宗重新回到心平氣和的狀態。
得知西夏公主棋藝甚佳,宋徽宗撇去了對敵國公主的偏見。
因為江丘目無君上的鬱悶都寬慰了不少,吩咐隨身老太監讓人把自己珍藏已久的棋盤拿上來。
兩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沒有臭棋簍子在,兩人進行得很順利。
修養很好,沒有人做什麼撤棋盤的舉動。
高興之下,宋徽宗三言兩語就給高衙內下了死刑。
有外國公主在,汴梁的天還是得青一些才好。
走了包青天,他大宋汴梁就真能變得立馬骯髒不堪不成。
宋徽宗與李清露對弈之時,江丘已經來到了皇城御花園。
當然,並不是孤身一人。
皇城裡處處是禁軍,江丘只要不是像昨晚做賊那樣進來,就難免會引人注目。
面生的外男入了宮,旁邊還沒有太監跟隨,禁軍沒有一個敢掉以輕心的。
這要是讓皇帝不小心戴了帽子,他們恐怕就要沒腦袋了。
江丘生得一副小白臉樣,嫌疑非常大。
讓禁軍圍住之後,江丘不想胡亂動手,李清露還在御書房呢。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逼急了宋徽宗,直接將李清露抓起來就不好了。
等了少許時間,去彙報訊息的禁軍就帶回來一個看起來諂媚至極的中年太監。
江丘大致看了一下,這中年太監還是個有武功的,大致和四大惡人裡的嶽老三差不多水平。
這種太監,拿來對付刺客足夠了,對付江丘,那還是差了些。
好在太監也知道自己的定位,過來就是看著點人的。
明明在宮裡地位不低,卻是對江丘極盡卑躬屈膝。
他剛才都看見了,御書房裡,眨個眼的功夫江丘就沒影了。
和這種人動手,他也只有盡忠的份了。
宋徽宗要求不高,只是讓江丘不去後宮嬪妃處就好。
自家後院自己心裡清楚,江丘這方面的品格按下不表。
那群妃子寂寞已久,真要見了年輕力壯的外男入宮,心裡指不定在打什麼小九九。
就現在這後宮情況,來個採花賊的話,還不一定誰吃虧呢。
江丘對美色向來沒什麼太多欲望,想動手昨晚就該動了。
前世也對這種劇情不感興趣,什麼《後宮裡的假太監》聽都沒聽說過。
“這位公公,真不能帶我去看看茂德帝姬嗎?
有你看著,我能做出什麼過分之事不成?”
中年公公搖搖頭沒詳細解釋,現在皇城裡兩個危險人物。
一個是帝姬身邊的神秘師傅,一個就是他現在跟著的江丘。
兩人功夫都不知深淺,那帝姬師傅又說了,不想見任何男性。
別說是宋徽宗,太監都不能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帝姬身邊的那些小太監和侍女,早就被打發光了。
美其名曰,讓帝姬勤奮學武。
要不是知道幹不過,宋徽宗早就讓人將那神秘女子拿下了。
這江丘也是,現在還有命在主要是本事過硬。
沒有本事,江丘就是三頭六臂都不夠宋徽宗砍的。
一山不容二虎,公母都不好使。
“大俠,你就不要為難小的了。
陛下都說了,外男不能入後宮。
帝姬所在雖然偏一些,但終究也在後宮裡面。”
“算了,那就到處走走吧。”
此時御花園裡花開的正好,奼紫嫣紅的,一副生機盎然的樣子。
江丘對花卉沒有了解,只是單純覺得好看。
一問旁邊的太監,也是一問三不知。
雖是跟著宋徽宗的,但是也沒全能到這種程度。
頂多是會聽說一些好詩好詞,研究花卉,屬於是抬舉了。
因為都不通花卉,兩人只能瞎逛。
江丘也萬萬沒想到,自己頭一回在皇城與人逛街,竟是和太監一起。
按理來說,像他這麼帥的,應該是起碼整個江湖俠女才對。
江丘暗自感嘆的時候,就見遠處一個女子正費力地跑過來。
容貌俏麗,胸襟不俗,再加上那一身貴氣,這是哪個公主。
就在江丘疑惑自己是不是要無心栽柳柳成蔭的時候,身旁太監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小的見過茂德帝姬殿下。”
太監恭敬行禮,讓趙福金停下了腳步。
許是出於對自身儀態的重視,趙福金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著裝。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樣是為了能多歇一會兒。
“你是父皇身邊的公公吧,快起身吧。
你怎麼來這兒了,這位是?”
趙福金沒看兩眼太監就將視線放在了江丘身上,皇城裡一般進來的都是些老頭。
今日突然來個陌生又年輕的面孔,倒也真是奇哉怪也。
她那好父皇一直都是謹慎至極,生怕頭上變綠來著。
“這位是西夏銀川公主帶來的大俠,出手重傷高坎的那個。”
不清楚江丘的名姓,太監只能這樣介紹。
其實見趙福金來了,太監心中緊繃的弦就鬆下來了。
他剛才就怕江丘去看趙福金是假,去看別人才是真。
現在見了茂德帝姬,江丘也就沒有去理由打聽後宮的事了。
“原來是你啊?!”
聽完介紹,趙福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她還一直琢磨出手幹翻高衙內的該是何許人也呢。
聽聞父皇今日召見西夏公主,趙福金原本打算等練完功就去一趟御書房的。
一是看看西夏的銀川公主長相如何,身著布衣會讓高衙內起色心,肯定難看不了。
二就是見見爆蛋大師江丘,這種狠人多少得留點印象。
等以後她畫功大成,畫一幅畫放在床頭驅邪。
有這畫在,色鬼肯定是不敢半夜來找了。
其他鬼有沒有蛋不知道,色鬼八成是有的。
“在下江丘,見過殿下。”
江丘認真打量了一回面前的趙福金,才拱手道。
以顏值而言,確實符合他以前的認知。
就是這一身利落的短打是怎麼回事,老趙家還興練武?
不是說好重文輕武嗎,怎麼趙福金還練上武了。
“江丘,好名字。
不過本宮問你,你當初怎麼不乾脆打死那高坎。
昨日他父親高俅來找父皇求情,差點就要把高坎從牢裡提出去了。
那混蛋做的事,本宮聽了都想動手得緊。”
因為有江丘打樣,後面就立馬多了許多狀紙送到順天府去。
有人在前面頂著壓力,敢申冤訴苦的就多了。
高坎犯下的事,罄竹難書正好拿來形容。
一樁樁一件件的,讓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的宋徽宗都心有震驚。
想過是個混蛋,沒想過這麼混蛋。
區區一個高俅,就足以讓高坎玩的這麼花了。
現在還正是少年熱血的趙福金更加忍受不了,當場就建議推到菜市場砍了高坎。
身為女性,她更厭惡高坎這種畜生。
“殿下何故多慮,既然在下都捅出來了這件事,自然不會輕飄飄放過。
高俅就算將高坎帶回去能如何,我取他性命,如殺雞屠狗而已。”
江丘一臉自信,強大而又自然。
看到江丘,趙福金不由自主地想到現在教自己練武的師傅。
剛來那天,師傅也是一樣的自信。
而且不光是耍嘴皮子,隨手打敗了宋徽宗手下功夫最高的一個。
可以說,只要她想,當場就能要了宋徽宗的性命。
“這人應該沒有師傅厲害吧。”
趙福金思考兩下,覺得還是自家師傅更厲害些。
少女心裡,顏值即正義。
江丘長得也不差,但是身上沒有什麼讓人覺得特別的氣質。
自家師傅就不一樣了,仙氣飄飄的。
說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趙福金都信,她心裡仙女就長那樣。
“好吧,那本宮問你,本宮和銀川公主哪個更好看。”
“自然是銀川公主。”
江丘不假思索,一絲停頓也無。
旁邊太監低著頭不說話,只覺得這大俠腦袋裡缺根筋。
他一個沒把的都知道,誰在面前誰更漂亮。
銀川公主沒在跟前,說這漂亮話又聽不見。
現在說話惹了帝姬不開心,要是弄出個不好來,那女人出手討公道怎麼辦。
“為何?本宮不夠好看?
明明父皇都說了,本宮是一眾姐妹裡生得最好看的一個。”
趙福金倒是沒有做出什麼誇張的舉動來,只是不服氣中微微帶著些好奇。
銀川公主到底是好看到什麼程度,才讓江丘這樣毫不遲疑。
江丘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樣子,讓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