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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遊園驚夢

溫小寒傳送完最後一封郵件後,合上了電腦。

最近有一家新開的藝人經紀工作室想籤她,因為是新開張的工作室,自然財力渠道各方面不如大公司,給的簽約費也少。但溫小寒看中了它一點,自由度高。

帶她的經紀人承諾她,她可以自己挑工作,作詞作曲的選題自由他們都不干涉。時間安排上面也是以她的意見為主。

因為本身沒給什麼簽約費,在合同的違約條款那一部分,只要溫小寒沒有私自籤給第二家,其餘情況都不算違約。

她和孫蘅商量了一下,孫蘅的意思是隻要她自己開心都行。而且有個正規的工作室,對她作品的宣傳怎麼說都是件好事。至於法律方面的事務,孫蘅找了一個律師朋友幫她審合同。

簽約的事情進展的很順利,年後開始正式接工作,她還有一個多月的假期。

溫小寒以前覺得自己還年輕,可以再多浪個幾年。但經歷了母親去世,孫蘅求婚一系列事情後,她突然覺得自己該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人生軌跡了。

結婚後做全職太太是不可能的,她不想放棄音樂這條路。但若是一直做個酒吧駐唱歌手,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她拿何顏面去見孫蘅的家人。

她後媽多年來一直以溫小寒不務正業為由,在她父親面前挑了不少事。媽媽也因為她的任性倍受責備。

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要站在舞臺中間,萬眾矚目用實力給她後媽響亮的一巴掌。

窗外已經夜幕四合,孫蘅依然沒有回家。

因為孫蘅把之前要陪溫小寒去旅行的假期都用來操辦她母親的喪事。以至於回到B市以後,忙到時常見不到人影。

聽奉培說他接手了一個兇殺案當心理顧問,又有自己的患者需要跟。難免冷落了自己。

溫小寒原本想這一個多月無事,索性再去找份駐唱的工作,可是年關將至,孫蘅說春節要帶她回蘇城見家人。找了工作怕到時候走不開,溫小寒就滅了這個心思。

上次她退回了孫蘅的戒指,但卻在他耳邊說了我願意。是因為她覺得在母親的喪禮上定下終身始終不太合適。

羅家英給汪明荃求了十八年的婚,她想自己要孫蘅重新再求一次也不算過分。

林國棟的詳細心理測評報告在年前已經拿到了奉培手裡。診斷為重度神經衰弱。但離神經分裂還差得遠。

奉培舒了一口氣,總算在過年前結了這個案子。“如此一來,定罪是沒跑的了。”

“可以這麼說。”孫蘅用肩膀夾著手機,雙手忙著疊衣服放進行李箱。

雪白的襯衣上固定的摺痕清晰可見,即便穿了很長時間的衣服仍然像新的一樣。奉培稱他為變態的強迫症。

另一個房間裡,攤開的大紅色行李箱裡已經堆了半滿。

“咻~”溫小寒自己口中配著音,將一件毛衣扔進了行李箱裡,然後繼續埋頭在衣櫃裡翻東西。

“孫蘅!我那件紅色的裙子呢!”隔壁房間傳來溫小寒的叫聲。

“熨好了晾在沙發上。”孫蘅抬頭回答,肩上夾著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奉培聽到噼裡啪啦一陣響,孫蘅拾起電話又喂了一聲,他在電話裡打趣孫蘅。“怎麼?大小姐叫你呢?”

“不要太羨慕。”孫蘅面無表情的繼續忙著手裡的事。

正好溫小寒拿著兩條裙子跑進來。“你說我穿這條好看?還是這條好看?紅色喜慶,但我的胸太大了,勒著不好看。這件收腰,又有點顯胖。”

溫小寒說完才發現孫蘅手裡握著手機,他指了指話筒。“奉培的電話。”

溫小寒愣了一秒,然後搶過電話對那邊大笑。“哈哈哈哈。奉培你小子今年又沒有騙到小姑娘一起回家過年,看你家老爺子不念死你。”

奉培的爸爸爺爺都是老刑警,每年過年都搞的跟開大會一樣。主要就奉培同志的終身大事進行嚴肅批判討論,並就下一年計劃進行規劃。

然而奉培的這一年又在各種案件中奔波而完美收官,家裡安排的所有相親活動一場都沒有參加,能遇見妹子談個戀愛的機率為零。“切。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不過不可能中還是生出了一絲美好的期待,關於那個叫顧瑜的女孩。

“不說了,我們要去收拾行李了。”又換回了孫蘅接電話。

“好。幫我給姥姥姥爺帶句好,另外記得除夕幫我向他們討個紅包!”奉培厚著臉皮。“要不是有我,她的孫媳婦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

電話被直接掐斷了。溫小寒歪著頭問他:“為什麼他說要不是他,我們就不會認識?我記得不是他介紹我們認識的啊。”

“他腦抽。”孫蘅言簡意賅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溫小寒覺得很在理。沒有再追問,而是將孫蘅拉到她的房間。

“你看我帶這麼多衣服夠了嗎?蘇城那邊冷不冷?有沒有暖氣?”

孫蘅看著她還沒收幾件行李,衣服已經從行李箱裡膨了出來。一股腦把她的衣服都倒了出來。

“衣服要這樣沿著袖子這條線對摺,襪子兩個在一起卷好就不會掉了。像這樣大的疊小的放可以省很多位置..”

溫小寒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行李箱在孫蘅的手下“起死回生”。剛剛還滿滿的行李已經空出了大半位置。

“那邊氣候比B市暖和很多。不用帶羽絨服了,帶兩件大衣就好了。”孫蘅看著挑了兩件厚薄適中的,又給她選了幾套夠一週穿的衣服。

“你呀。典型依賴症。真不知道沒有我的時候你怎麼活的。”孫蘅雖然嘴裡這麼說著,卻是全程帶著很滿足的表情在忙這些事。

溫小寒就坐在床上撐著下巴看著他忙東忙西,嘴裡附和著他。“是呀是呀。沒有我家寶貝兒真活不下去。”

她媽媽以前說她就是個巨嬰。什麼都要靠著身邊的人。

其實哪有什麼依賴症,小時候爸媽感情不好,為了多找藉口引開媽媽注意力,就會裝作什麼都做不好的樣子。讓媽媽分心去管她,可以少些和爸爸吵架。

和孫蘅在一起的以後,她發現自己各方面好似都幫補不到孫蘅。索性變本加厲的表達自己對他的需要。

愛總要有一種表現形式,不是需要,就是被需要。

好在孫蘅也很享受她這樣的依賴,她本就不是細心體貼的女子,更加樂得當米蟲。

“好了。”一個小時後,孫蘅合上了鼓囊囊的行李箱。“你早點休息,明早一早的飛機。”

“嗯。”

他道完晚安欲言又止,有些擔憂的看著她。“今年不回廣東過年真的沒關係嗎?伯父那邊一直在催著你回去。”

溫小寒趴在行李箱上,微笑的看著他。“寶貝兒。你不想新年看見血案發生的。”說完又抱著他的額頭親了一下。“我以後只有一個家,就是你身邊。晚安。”

孫蘅的老家在蘇城,一下飛機就能感受到空氣裡溼潤的水汽。和乾燥的北方截然不同的氣候。

雖然氣溫也只有十度左右,可能是四周鳥語花香的氛圍,讓她覺得很暖和。彷彿從一個鋼鐵都市中逃離出來到了一個人間天堂。

不愧是連年評選為宜居城市第一位的地方。

他外婆家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與老B市的四合院不同。蘇城的林園講究一個山水相宜之美。園子不管面積大小,園內必定有假山林立,亭臺樓閣和小橋流水。

溫小寒對蘇城園林早有耳聞,心生嚮往已久。自從知道孫蘅老家有這樣一個小院,過來看看的心思更是按耐不住。

才到小院外,溫小寒就聽見裡頭隱隱有戲曲聲傳出。“春光眼萬花妍,三春景緻何曾見。玉燕雙雙繞翠軒,蝶兒飛舞樂綿綿,樂綿綿,萬花爭吐豔。綠柳嬌嫩,倚池畔隨風曳展,心憂歲月變遷,一朝美豔化煙,嘆春光易逝愁深牽。看牡丹亭畔有花阡,且待我蕩上東牆,喚取春迴轉。”

“外公外婆好興致。正聽著戲呢。”溫小寒對音樂天生的敏感性,讓她不自覺的哼了起來。

孫蘅笑而不語,輕推開了院門。

溫小寒還未來得及讚歎門內的美景,那湖面上的小亭子裡立著的兩位老人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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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坐在石板凳上彈撥著一支三絃琴,而剛剛她聽到的戲曲正是從外婆口中傳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那樣華麗婉轉的聲音出自於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口中。二老雖未濃妝豔抹著戲服,但那一絲不苟的身段和唱腔足以讓人沉醉。

“生:小姐有禮!

旦:啊~看他十分面善,驟逢未免心驚惴。

生:小姐!不必以香扇遮面,實在你丰姿秀色早已名傳,今天得相見令人意倒顛。

旦:休得滿口粗俗言,我是名門淑女,千金之軀,豈可任意存妄念。”

溫小寒聽著外公外婆用吳語說著那戲詞中的唸白。一時聽的痴了,忘了言語。反倒是亭臺上的外婆先發現了他們。

外婆沒有打斷外公的彈奏,反而就著他的節奏改了唸白。“我道是誰遊園驚夢,原是我孫阿蘅,攜美嬌娘歸家。”

外公聽到此句,面色一喜,馬上放下手中的三絃。轉身便見著孫蘅與溫小寒二人立在院門邊。郎才女貌,好生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