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DNA報告，證實顧晴體內的精液確實屬於林國棟。他無從抵賴，很乾脆的交代了他在天台上對顧晴的所作所為。

據他交代，自他老婆死了之後，他天天就在顧瑾上班的醫院打轉。想要伺機報復。

那場醫療事件，最終雖然醫院以賠錢平息了下去。爸媽也簽了放棄追究責任的保證書，但他不能就這麼放過顧瑾。

因為頻繁鬧事上了黑名單，醫院保安都認得他了，林國棟東躲西藏之下竟摸清了醫院各個角落和小道。還發現了醫院那個人跡罕至的天台。

他跟蹤了顧瑾一段時間，發現除了他妹妹顧瑜。還有一個女人也住在他家，他自然的以為顧晴是他的老婆。

天生的體質瘦弱加精神衰弱，讓林國棟沒有把握能對付顧瑾。就把目標轉移到了他“老婆”身上。

那天顧晴開著顧瑾的車來醫院，他從停車場一路尾隨著顧晴進了門診大樓，上了婦產科。他躲在拐角的地方聽到顧晴來找顧瑾並且預約了一個產前檢查。

看到她依然平坦的小腹，林國棟恨得牙癢癢。他那懷胎十月的妻子和胎死腹中的小孩太可憐了。

那一刻腦海裡有個聲音，指引著他要報仇。他跟著顧晴上了電梯，那個中午時間人很少，等其他人都下完，電梯門一關上林國棟便用事先準備好的乙醚迷暈了顧晴。

然後電梯上行，直接到了頂層，他再揹著顧晴上了天台。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顧晴上了電梯卻消失的原因。

“我的老婆和孩子就是他害死的！憑什麼他的老婆就可以生孩子？那是惡魔之子，我不會讓他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林國棟說起話來瘋瘋癲癲的，上句不接下句。

奉培對他的裝瘋賣傻熟視無睹。他見多了這種想透過裝瘋來逃脫罪責的罪犯。“這麼說，你是知道受害者已經懷孕仍然對她做出了這樣的獸行？”

“我的孩子的靈魂被她肚子裡的孩子吃掉了，它沒辦法投胎轉世。我要搗爛她的肚子才能救出我的孩子。”

“那你為什麼要在受害者死後還要侵害她？也是為了洩憤嗎？”

林國棟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奉培。“當然了。如果不這樣，我孩子怎麼附體？”

奉培把筆往桌上一扔。“你是決心不要好好說話了是嗎？”

“欲求往生彌勒淨土，須受無量劫苦。阿彌陀佛。”林國棟閉上眼睛開始唸經。

“喜歡裝瘋是嗎？接著裝沒事。要不要請個心理醫生給你看看？”奉培不想和他乾耗。起身出去打電話給孫蘅。

甫一出了審訊室就被顧家人圍住。“那個畜生認了嗎？”

“認了。”奉培點頭，看了顧瑾一眼。“他以為顧晴是你老婆，看見她從婦產科走出來，又偷聽到顧晴和小護士預約產檢。心生怨恨就動了殺意。”

這徹頭徹尾就是一場無妄之災。顧晴媽媽聽完馬上眼淚水就抑制不住的掉了出來。“我家小晴造了什麼孽呀。”

顧瑜趕緊從包裡掏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威廉問顧瑾，“為什麼那個人會覺得Sunny是你妻子？”

“也許是他在商場跟蹤過我和顧晴一起逛街。”

“但當時顧瑜也在。而且按照顧瑜的說法，他之前在醫院就和你們發生過正面衝突。你與顧瑜每天出雙入對，他為什麼沒有誤會顧瑜和你的關係，反而懷疑到顧晴身上？”大伯也覺得有哪不對勁。

經他這麼一說，大夥兒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林國棟怎麼知道顧瑜就是他的妹妹。

“我總覺得有人跟他說了什麼..”威廉自說自話的喃喃了一句。

“其實不用別人說什麼，他們兄妹的關係全醫院隨便抓個人打聽一下都知道。顧晴剛剛回國，反而面生。案發當天她開了顧瑾的車，又預約了產檢。這些事刺激了林國棟也不一定。”顧瑜見話題引到自己身上，正有些尷尬。奉培的話及時替她解了圍。

“都怪我不好，如果那天我陪小晴姐姐一起去開會，然後一起來醫院。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顧瑜難過的低下了頭。

顧晴媽媽大半個身體倚在她身上，抽泣著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這不關你的事。”

“好了好了。我現在沒有心情研究那個畜生究竟是出於什麼動機殺的人！他殺了我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既然他已經認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庭？一天不看到這個畜生伏法，我們都沒辦法安心！”顧晴的父親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這也是這麼多日以來一直支撐著他沒有倒下的理由。

奉培為難的看著顧晴的父親。“顧先生，現在有個問題就是林國棟精神狀況有點問題。我們需要請專業的心理醫生替他診斷過後，才可以知道他滿不滿足入刑的條件。”

孫蘅還沒來，林國棟家裡人就先來了。兩家人在警局門口撞了個正著。

顧晴父母對林國棟心裡有恨，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給他們看的，但也沒心情和他們胡攪蠻纏。不曾想對方反而先發了難。

林國棟的母親一把抓住顧瑾的衣領罵他。“害死我兒媳孫子還不夠，還想來害我兒子。你們一家人好黑的心！”

顧瑜第一個跳出來去掰她的手。“你放開我哥！”

對方推搡了她一把，她往後跌倒坐在地上。尾椎骨一陣鑽心的痛。

“小魚！”顧瑾想去看顧瑜怎麼樣，卻被林國棟的母親死攥著衣領掙不開。

威廉想上去幫忙，還沒碰到她。她就開始大聲的叫喚外國人打人了！可憐的威廉聽不懂中文，聽到那殺豬般的叫聲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顧晴的父母是一輩子的讀書人，第一次見到還有這樣野蠻不講理的人。

顧晴媽媽趕緊去扶顧瑜，她爸氣的手都在顫抖，大聲質問他們。“你們還講不講理了。殺了人毫無悔意，罪加一等！我在法庭上一定會請求法官給林國棟重判！”

“笑話。我家兒子精神有問題。這事十里八鄉都知道，他做的事都不是他自願的。殺人也不犯法。”林國棟母親洋洋得意的甩著她手裡的診斷書。

“誰說不犯法了？”顧瑜身後響起一個異常冷漠的聲音。

奉培剛和孫蘅透過電話，聽見外頭吵吵，就跑出來看情況。

林國棟的母親認得這個警察，態度收斂了一些但仍抑制不住面上的得意。“警察叔叔，我是來送資料的。這是我兒子的精神診斷資料。”

奉培兩個手指頭捻起這份鑑定書掃了一眼。“四方坪社群醫院？”

“嗯嗯。”林國棟母親指著診斷書上的結果。“您看這寫的很清楚。我兒子有嚴重精神分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的！尤其是兒媳婦死了以後，他的精神狀況就更加差了。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這個黑心醫生！”

“對不起。我們不接受沒有國家級資質的正規醫院開出的病歷。這個你拿回去吧。”

“怎麼就不行了？我們社群醫院的醫生說是可以的。”林國棟母親顧不上那一家人纏著奉培去了。

奉培朝顧瑜使了個眼色，讓她帶他們快走。林國棟這一家人都不是善茬。

顧瑜上車前，看見一輛黑色的大JEEP開進了警察大院。

有個長相清俊的男人下了車，奉培迎了上去給了對方一個大熊抱。看上去稱兄道弟的很是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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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他提過的摯交那個大學的心理學家，叫孫什麼來著。她記不大清了。但竟莫名覺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