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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幻想重生,分不清前世和今生

我把卡車停進服務區的時候,後脖頸的汗毛還豎著。

路燈在頭頂滋滋作響,那尖銳的聲響直鑽我的耳朵。

昏黃的燈光照得加油機的鐵皮都泛著青灰,那青灰色在我眼中顯得格外.陰森。

便利店玻璃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用手輕輕一摸,能感覺到粗糙的顆粒。

隱約能看見裡面掛著的塑膠泡麵桶,在燈光下隱隱透出一種塑膠的光澤。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包,手指尖還在抖。

剛才打方向盤那下太猛,現在整條胳膊都酸得發漲,肌肉的痠痛感從胳膊一直蔓延到肩膀。

“來桶紅燒牛肉麵。”我把錢拍在櫃檯上,那清脆的拍擊聲在寂靜的便利店裡格外響亮。

老闆娘抬頭看我一眼,又低頭邊掃碼邊問道:“熱的?”

我嗯了聲,盯著她把面放進微波爐,轉盤轉起來時,玻璃上的水痕跟著晃,恍惚又看見閻研那道虛影。

那虛影在我的視線中若隱若現,帶著一絲縹緲的感覺。

“叮”的一聲,清脆的提示音響起,泡麵推過來。

我掀開蓋子,熱氣裹著油香撲面而來,那股熱氣燙得我的臉微微發紅。

可我突然皺起鼻子,這味兒不對,不是平常的香料味。

帶著股鐵鏽似的腥氣,那股腥氣鑽進我的鼻腔,讓我感到一陣噁心。

湯麵表面浮著層油花,我剛要拿筷子攪,那些油花突然凝成細流,在湯裡畫出歪歪扭扭的紋路。

我的手頓在半空。

那是血紅色的符文,像用硃砂畫的,卻比硃砂更暗,帶著種凝固的紫。

在昏黃的燈光下,那符文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光芒。

湯麵輕輕晃了晃,符文突然活了,順著筷子尖往上爬,我“啪“地把筷子扔在桌上,瓷碗撞得叮噹響。

老闆娘從櫃檯後探出頭:“咋了?”

我喉嚨發緊,勉強扯出個笑:“沒事,燙著了。”

可湯麵還在變。

我盯著那碗,油花突然聚成一張臉,是閻研,眼睛閉著,嘴唇動的時候,湯麵跟著起漣漪。

“用我的血重畫祭壇......”她的聲音混著泡麵的熱氣鑽出來,尾音像被風吹散的煙。

湯麵“嘩啦”一聲塌了,只剩渾濁的湯水晃盪,那晃盪的聲音讓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尖銳。

老闆娘嚇了一跳,手裡的瓜子掉了一地,那瓜子掉落的聲音清脆而雜亂。

我顧不上道歉,抓過揹包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揹包拉鍊“咔“地開了道縫,什麼東西“叮叮噹噹“滾出來——是水晶球的碎片。

那些碎片在地上停住時,我差點咬到舌頭。

它們拼成了個圓形的圖案,和之前在荒山上見到的祭壇輪廓分毫不差。

碎片邊緣泛著幽藍的光,那幽藍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神秘。

中間有塊暗格的位置,原本是空的,現在卻卡著個青銅匣子,巴掌大。

上面刻著爬滿鱗片的紋路,用手輕輕觸控,能感覺到那紋路的凹凸不平。

我蹲下去,指尖剛碰到匣子,就像被電了一下,那股電流的刺痛感從指尖迅速傳遍全身。

匣蓋“咔”地彈開,裡面卷著半本破書,封皮上的字是《守門人錄》。

翻到中間那頁,墨跡還沒幹透似的,寫著:“雙生契需陰陽同源之血,一魂鎖陽世,一魄困輪迴,解契者,需以命換命。“

“轟!”卡車引擎的轟鳴突然炸響,那巨大的轟鳴聲震得我的耳朵生疼。

我猛地抬頭,便利店的玻璃被震得嗡嗡顫,那嗡嗡聲在我耳邊不斷迴響。

卡車儀表盤上有一張紙在晃動,竟然是一張送貨單,目的地是郊區的建材廠,我看了眼時間,已經遲了半小時。

我有些懵了,難道我是在送貨嗎?

我盯著那碗詭異的湯麵,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種超自然的現象似乎預示著有什麼更大的危險即將來臨。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出便利店,上了卡車。

可是,當我擰動鑰匙的時候,一種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果不其然,發動機“突突“響了兩聲才著,那突突聲讓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方向盤剛打半圈,突然沉得像灌了鉛,我虎口一疼,差點握不住,那疼痛的感覺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儀表盤的指標瘋狂亂轉,轉速錶直接竄到紅區。

油門踩下去沒反應,剎車軟得像團棉花,我用力踩下去,卻感受不到絲毫的阻力。

“操!”我罵了句,額角的汗砸在方向盤上,那汗珠滑落的感覺讓我感到一陣煩躁。

卡車歪歪斜斜衝出路肩,前面就是懸崖。

路燈的光在眼前晃成一片,我看見懸崖下的河水泛著冷光,像條張著嘴的蛇,那冷光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絕望地看著前方的懸崖,卡車已經失控,就在我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後頸突然燙得厲害。

那股熱.流彷彿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我的手不受控地猛打方向盤,卡車發出刺耳的尖叫,擦著懸崖邊衝了出去。

輪胎在地面犁出兩道深溝,周圍的景物在我眼前飛速閃過,風在耳邊呼嘯,那風聲像惡魔的咆哮。

等我反應過來,車已經停穩,我才發現這裡根本不是去建材廠的路。

風呼呼地吹著,我緩過神來,看向周圍,路牌歪在一邊。

‘清水溝橋’三個字褪得發白,二十年前那場車禍,就發生在這兒。

風突然大了,那風颳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面板。

我透過擋風玻璃往外看,路中央有兩個小身影在跑,扎羊角辮的小姑娘穿著藍布裙,追著個穿白襯衫的小男孩。

他們的影子淡得像霧,可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小姑娘是閻研。

小男孩,竟然是我陳大壯,十歲那年的模樣。

“大壯哥!”小女孩笑著回頭,腳邊的石子被踢飛,那石子滾動的聲音清脆而急促,“等等我......”

男孩剎住腳,轉身伸手。

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卡車的轟鳴,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那轟鳴聲像一陣烏雲,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渾身的血都涼了——那聲音和剛才後視鏡裡那輛黑卡車一模一樣。

“小心!”我吼了一嗓子,可兩個虛影聽不見。

小男孩已經拉住了小女孩的手,卡車的大燈在他們背後亮起,白得刺眼,那刺眼的燈光讓我眯起了眼睛。

“你每次救我,都讓雙生契加深。”一個女聲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回頭,閻研的虛影就坐在副駕駛座上。

她的手掐著我的脖子,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那尖銳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眒吟。

她的臉還是剛才湯麵裡的模樣,眼睛卻像兩個黑洞:“你以為是在救我?

其實是在把我們往死裡鎖。

卡車的轟鳴震得玻璃嗡嗡響。

我盯著擋風玻璃,裡面映出兩個重疊的影子。

駕駛座上,一個是我,另一個是閻浩,他的臉扭曲著,嘴角咧到耳根。

後視鏡裡,我的右眼突然泛起金光,和祭壇上、黑卡車牌照上的光一模一樣。

後頸的徽記還在發燙,我摸了摸懷裡,生死簿殘頁和銅錢劍還在。

殘頁的邊角硌著胸口,那硌人的感覺讓我有些難受。

銅錢劍的銅鏽味混著風灌進來,那股刺鼻的味道讓我皺起了眉頭。

遠處,祭壇的方向飄來股焦味,像燒紙的味道,那股焦味在空氣中瀰漫,讓我感到一陣不安。

“下一次......”閻研的手鬆了,她的虛影開始變淡,“你救不了我。”

卡車突然又動了。

我握緊方向盤,看著前方荒草裡若隱若現的石頭輪廓——那是祭壇的殘跡。

月光照在上面,石頭縫裡滲出點暗紅,像血,那暗紅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我摸了摸懷裡的殘頁和銅錢劍,喉嚨發緊。

風掀起遮陽板,送貨單“啪”地掉在腳邊。

上面的地址被吹得翻卷,露出背面模糊的字跡:“祭壇地縫,生死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