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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周偉瑲之死”(求追讀!)

行動科的隊員,聽到祝峻峰的命令後,當即奮不顧身地朝著宋應閣離開的方向追去。

在他們眼裡,宋應閣可是一條大魚。

只要能抓住,便能升官發財。

他們對自己“炮灰”的身份,有著清晰的認知。

乾的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活,有今天沒明天。

危險的任務多了去了。

但這種能改命的任務,可遇不可求,說什麼都得搏一把。

國際聯歡社的東邊,便是外秦淮河,這裡正是宋應閣提前選好的“葬身之地”。

他看似在發足狂奔,但實際上卻在控制著速度,生怕將隊員們甩開,後面的大戲唱不下去。

在距離外秦淮河還有幾十米距離之時,他裝做一個不慎摔倒在地。

隊員們見狀,像是打了雞血,追得更起勁了。

宋應閣爬起身子,朝著隊員們連數槍,趁著他們躲閃之際,跌跌撞撞往河邊跑去。

“兄弟們,這樣下去不行,得開槍啊。”矮壯隊員邊跑邊喊。

面色黢黑的隊員附和道:

“怕個球啊。

有組長的命令。

就算咱們開槍,也不用擔責。

再不開槍,人鐵定跑了。

到時候,受罰的還是咱們。”

宋應閣聽見兩名隊員的聲音,差點笑出聲,這正合他意。

他轉身又朝著隊員們開了幾槍。

這下可算徹底惹惱了他們。

“砰砰砰……”

密集的子彈,朝著宋應閣所在的方向射來。

但離開國際聯歡社後,沒了燈光,視線極差,又有雜物遮掩,就算是神槍手來了,也沒辦法。

宋應閣的眉心連輕微的刺痛感都沒有。

他假裝躲在樹後,不敢輕易動彈。

隊員們見狀,保持火力壓制的同時,從兩側包抄。

宋應閣放他們靠近到三十米左右,然後開槍進行了一輪反擊,趁著隊員們躲閃之際,往外秦淮河衝去。

隊員們見狀,立即急了,子彈不要命的朝著宋應閣射來。

眉心驟然傳來一股刺痛。

宋應閣暗罵句“狗屎運”,然後猛然向前翻滾,下一瞬,子彈落在他剛才的位置,激起一灘泥土。

爬起身子,繼續往前衝,兩秒後,他已來到了河邊。

“他要跳河逃跑,快、快開槍。”

不知哪個隊員在大喊。

宋應閣步伐又加快幾分,隨即騰空而起,“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裡。

幾秒後,隊員們才跑到河邊,觀察一番後,哪裡還有宋應閣的影子。

面色黢黑的隊員,罵罵咧咧道:

“這鱉孫,肯定要換氣。

一隊往上游追,一隊往下游找。”

說著舉起手槍,洩憤似地河面開了兩槍。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之際。

一具屍體卻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射中了?”黢黑隊員一臉驚愕。

其餘人臉上也寫滿了震驚。

這麼大的功勞,就被他隨手兩槍給拿到手了?

黢黑隊員短暫錯愕之後,一臉狂喜道:

“快、快去找繩子,把人給撈上來。”

矮壯隊員一臉複雜之色。

幾分鐘前,兩人還是窩在草叢裡的難兄難弟。

誰能想到,命運這麼快,就發生了分叉。

繩子還沒找來,祝峻峰先一步趕到。

黢黑隊員上前一步,激動道:

“組長,他跳進河裡,準備潛水逃跑。

屬下‘砰砰’兩槍,打中了他。”

祝峻峰瞪了他一眼,怒聲道:

“我怎麼下達的命令?

抓活的!

抓活的!

你耳朵呢?

腦子呢?

人死了,還有什麼價值?”

“啊?”

黢黑隊員懵了片刻,趕緊解釋道:

“當時情況緊急,卑職再不開槍,他就跑了。”

“還敢還嘴?”

祝峻峰怒不可遏,大聲道:

“來人,立即將他押到羊皮巷的監獄,先關個十天禁閉。

什麼時候反省好了,知道錯了,才能放出來。”

兩名隊員聽令上前,當即卸下黢黑隊員的槍,將其銬了起來,然後押離了現場。

祝峻峰嘆了口氣。

他剛才得知一個驚天噩耗。

在國際聯歡社門口被流彈擊中之人,正是侍從室一處的主任錢大均。

論地位,他比戴笠還要高。

論私交,倆人恨不得弄死對方。

可以預見,這件事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很快狂風暴雨就會襲來。

而作為行動的現場指揮,他必定首當其衝。

他雖貪下了黢黑隊員的功勞。

但這個功勞,能否助他躲過這一劫,他心裡真沒數。

不多時,周偉瑲的屍體被打撈上岸,祝峻峰上前檢視,確認了其身份。

“周偉瑲啊周偉瑲,你可真是命中該絕。”

子彈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後頸,死得不能再死了。

隨即,他戴上手套,開始在周偉瑲身上翻找。

很快在其懷中,搜出一把鑰匙。

除此之外,只有些沒什麼價值的雜物。

“組長,這鑰匙表面斑駁,應是長期使用後留下的痕跡。

且式樣老舊,不像是保險櫃一類的鑰匙。”

矮壯隊員提醒道。

祝峻峰點點頭,道:

“大機率是某處民居的鑰匙。

而這處民居極有可能,是周偉瑲真正的落腳點。

立即以雙石鼓為中心,向四周搜尋。

務必趕在紅黨覺察之前,找到那處民居。

周偉瑲忽然暴斃,他落腳的地方,肯定藏有沒來得及銷燬機密情報。”

“是。”矮壯隊員帶著一批隊員,匆匆離開。

祝峻峰繼續下令道:

“把屍體抬上車,拉回曹都巷。”

說著,他又匆匆跑回國際聯歡社,借用電話,打給了劉剡,將事情彙報一遍後,道:

“周偉瑲出現在這裡,絕對是和人接頭。

按慣例來說,應該立即將飯店的人全部控制住,找出與他接頭之人。

但能在這吃飯的人,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外賓。

科長,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處理?”

劉剡想都沒想,道:

“去找飯店經理,把今晚用餐之人的名單,全部記下來。

然後找服務員一個一個的核對,切不能有疏漏。

有了名單,早晚能找出接頭之人。”

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得罪這群人。

“是,科長。”

祝峻峰迴了一句,然後猶猶豫豫道:

“還有一件事,需要和您彙報……”

“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有話快說。”劉剡不耐煩道。

“在抓捕周偉瑲的過程中,他開槍反擊,流彈不小心擊中……”祝峻峰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怎麼也說不出口。

劉剡心中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追問道:

“擊中了誰?快說!”

“錢、錢大均主任。”

“什麼?”

劉剡如遭雷擊,雙眼發黑。

“哪裡中了彈?有沒有生命危險?”

“右臂中了一槍,被他警衛送去中央醫院了。應當沒有生命危險。”

“還好、還好。”

只要人沒事,就有迴轉的餘地。

劉剡順了順胸口,破口大罵道:

“你個廢物、蠢貨。

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等人出了飯店再動手。

你把我的命令,當耳旁風嗎?”

祝峻峰畏畏縮縮,不敢答話。

“立即給我滾回來。”劉剡暴躁道。

“是、是。”

祝峻峰結束通話電話後,一臉生無可戀的朝著大門走去,吩咐了隊員幾句後,匆匆趕回曹都巷,同劉剡一起去接受戴笠的怒火。

“啪……”

戴笠抄起銅硯,狠狠地砸在祝峻峰身上,隨後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錢大均是什麼人?

那是侍從室一處的主任。

是委員長心腹中的心腹。

他遭了無妄之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一定會在委員長面前,告我們特務處的狀。

你讓我怎麼和委員長解釋?

說我們特務處出了叛徒。

追捕叛徒之時交火,導致錢主任中了槍?”

因為上次告狀之事,錢大均對他一直懷恨在心。

無理都能鬧三分,更別說前者受了傷,佔盡了理。

這要不鬧個天翻地覆,他就不是錢大均。

“如果這件事交給應閣來處理。

哪裡會生出這種破事。”

戴笠在心中哀嘆,悔不當初。

劉剡像犯錯的小孩般,低著頭,開口道:“處長,周偉瑲出現在國際聯歡社,必定是與人接頭。

能出入那裡的人,身份低不了。

如果我們能找出與他接頭之人。

說不定能將功補過。

就算堵不住錢大均的嘴,也能讓委員長看在我們盡心盡力的份上,少幾分責罰。”

戴笠恨聲道:

“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

劉剡、祝峻峰忙不迭地出了處長室,這才敢大口呼吸。

另一邊,宋應閣早已卸完妝,開車來到秦淮河邊,開啟車窗,點燃一根菸,覆盤著今天的事。

周偉瑲的屍體被打撈。

那麼他身上的鑰匙也會被發現。

這個破綻,是宋應閣故意留下的。

透過鑰匙,能很快找到民居。

那麼,搜出他提前留下的“證據”,就顯得格外順理成章。

那些“證據”都在指向毛人風為紅黨做事。

到時候,證據確鑿,戴笠還會硬保毛人風嗎?

他保不保,其實都不重要。

錢大均中槍,勢必會揪著不放、打破砂鍋問到底。

周偉瑲、毛人風兩人之事,必然瞞不過他。

一個情報科組長、一個書記室主任,竟然都是紅黨的間諜。

這絕對是特務處的醜聞。

蔣光頭若知道這個訊息,豈能不暴怒?

他一怒,戴笠便成了軟蛋。

毛人風則必死無疑。

盤算幾遍,確定沒有遺漏後,宋應閣這才鬆了口氣。

為了除掉毛人風,他可謂是大費周折。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鄭介民、唐樅本就難成氣候,再等到戴笠一死。

那麼,軍統的掌門人,除了宋應閣,誰還能勝任?

扔掉菸頭,宋應閣啟動車子,找到了劉傳書,道:

“加入組織一事,我已向上級彙報過了。

組織原則上,歡迎任何志同道合之人加入。

但需要由我對你進行考察。

考察期,暫定三個月。”

“真的?”劉傳書激動地從椅子上蹦起來,一把抱住宋應閣,歡呼著。

宋應閣嫌棄地將其推開,冷聲道:

“劉先生,你的情緒十分不穩定。

我現在通知你,你沒有透過考察。”

“啊?”劉傳書樂極生悲,一臉不可置信。

“開玩笑。”宋應閣給了劉傳書一拳,而後嚴肅道:

“但是控制情緒、使用情緒,是你必須掌握的技能。

我希望你能從此刻開始,以一名地下工作者的要求,來對待生活中遇見的每一件事。

哪怕是件最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成為你的破綻,從而被敵人識破、跟蹤,最後連累自己的同志。”

劉傳書鄭重道:

“大哥,你放心。”

宋應閣伸出手,道:

“三弟,今後我們是兄弟,更是同志。

能和你並肩作戰,我很榮幸。”

劉傳書臉上洋溢著笑容,伸出手。

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同志,我也很榮幸。”

手掌上傳來的力量,讓宋應閣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心安。

但這份安寧,對他來說,是奢侈品。

很快,他的心,又重新全副武裝。

次日,宋應閣回到特務處,故作剛得知訊息的模樣,來到處長室,道:

“聽說周偉瑲拒捕身亡,錢主任被流彈擊中住院了?”

戴笠黑著臉,點了點頭。

宋應閣嘆息一聲,擔憂道:

“錢主任與您素來不和。

只怕這次難以善了。”

戴笠知道宋應閣鬼點子多,開口道:

“抓捕周偉瑲的任務。

真應該交給你。

如此也不會生出這些事端。

應閣,你心裡不會怪我吧?”

宋應閣驚慌道:

“叔父,您這是說哪裡話?

侄兒感激您都來不及呢。

怎麼可能怪您?”

“你不怪我就好。”戴笠一臉欣慰,頓了頓,又道:

“事已至此,你可有良策?”

宋應閣沉吟片刻,道:

“上策,負荊請罪。

您把禮數做足,姿態擺得低些。

就算錢主任有心刁難,也不好下手。

哪怕他舍掉麵皮,刻意給您難堪,那傳出去,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而且,還能在委員長面前留下一個有擔當的印象。

只是如此一來,您難免要受些委屈。”

戴笠向來愛面子。

如今他自詡是號人物,更是做不出送上門讓人打臉的事。

“中策呢?”

“中策,指鹿為馬。

周偉瑲受日本人指使,預謀暗殺錢主任。

祝峻峰執行任務之時,恰好撞破,好在行動果決,保住了錢主任一條命。”

這條計策,看似可行,但一旦執行,遺禍無窮。

宋應閣心裡巴不得戴笠腦袋犯渾,真這麼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