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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送禮

酒過三巡,錢大均、陳方已有五分醉意。

宋應閣見時機差不多,起身從櫃子裡拿出提前放置錦盒,放在一旁的長桌上,道:

“聽聞錢主任對鐘鼎篆文的造詣極高,我恰好得了一幅字,想請您掌掌眼。不知可否方便?”

陳方幫聲道:

“你算是找對人了。錢主任浸淫此道多年,稱句大家亦不為過。”

錢大均雖知宋應閣是在故意討好,但能聊到篆書,說明後者用了心,笑道:

“你若不嫌棄,我便幫你看一看。

但先說好,倘若我看走了眼,可不能追著我要賠償啊。”

“錢主任慧眼如炬,想看走眼,怕是很難。”

三人談笑間,來到長桌前,宋應閣開啟錦盒,取出六幅字帖,平鋪在桌面。

“白山人的《白氏草堂記》六條屏,請錢主任鑑賞。”

不用宋應閣介紹,錢大均在看見墨跡的瞬間,眼神都直了,整個人頓時貼了上去,嘴裡不時發出驚歎。

“真跡、真跡,這絕對是真跡。”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錢大均雖貪財,但論起書法,尤其是鐘鼎篆文,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六條屏,他一條條,一個字又一個字地仔細觀摩,哪怕眼睛酸了,都捨不得挪開視線。

宋應閣與陳方相視一笑,知道算是送對東西了。

鄧石如的篆書,夙來有“神品”的美譽。

《白氏草堂記》更是其晚年的代表作。

寫完這幅字的次年,他便駕鶴西去了。

在不懂鐘鼎篆書的人眼裡,這幅字不過爾爾。

但在愛好此道的人心中,它簡直是稀世珍寶。

只可惜,這樣的珍品,最後卻流落海外,被藏於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

宋應閣、陳方二人等了良久,錢大均這才直起身子,意猶未盡道:

“今日得見鄧大師的真跡,死而無憾矣。

宋科長,這六條屏你可得好生珍藏,莫要讓其受損才好。”

他心中隱隱有些期待,或許宋應閣會將它送給自己?

但一想到這幅字的珍貴,心中又沒了底氣。

一時間,竟患得患失了起來。

宋應閣拱手道:

“古話說,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

這幅《白氏草堂記》留在我手裡,也是暴殄天物。

只有被您這般的篆文大家珍藏,才算是物盡其用,相得益彰。”

說著,將字帖收起來,裝進錦盒,呈給了錢大均,又道:

“能為它找到合適的收藏者,也算了卻我一樁心願。還望錢主任切莫推辭。”

錢大均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錦盒,道:

“無功不受祿,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把錦盒抱得死死的。

他知道宋應閣今日設宴款待他,必有事相求。

此刻,他巴不得後者趕緊把請求說出來,他好給辦了。

如此,方能落袋為安。

三人坐回酒桌,暢飲了起來。

錢大均的態度,較之前,明顯改善了很多。

餘下的時間裡,席間氣氛更加熱烈。

酒足飯飽之後,散了席,宋應閣親自將錢大均,陳方二人送上了車。

車子駛離金陵飯店後,錢大均疑惑道:

“陳組長,這位宋科長到底是什麼意思?

送了重禮,卻對幫忙之事,隻字不提。

我這東西就算收下了,也不安心吶。”

陳方拍了拍錢大均的大腿,笑道:

“把心放回肚子裡便是。

應閣和我說了。

今晚啊,就是單純地與您結識一番。”

“他真沒有事,讓我幫忙?”錢大均奇道。

陳方笑道:

“應當是有。

但連我也不清楚具體是何事。

想必他再次邀您赴宴的時候,就會開口了。”

錢大均用手撫摸著錦盒,感嘆道:

“這宋應閣還真是個講究人。

戴笠和他比起來,可謂是差遠了。

也就是年輕了些,否則憑他的能力……”

到這一刻,他才算真正認可宋應閣。

對於這番話,陳方只是笑而不語。

生逢亂世,年齡從來都不是問題。

天印巷。

夜裡,十點五十分,宋應閣習慣性地拿出電臺,連上電源。

如果有事,萬睦會在十一點左右進行發報。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電臺都是靜默的。

今天的情況,卻有些反常。

宋應閣剛把接收器開啟,便收到了萬睦的電報。

他不敢耽擱,趕緊拿來紙筆,記下暗碼,然後翻譯:

西路軍於涼州被捕,儘量獲取相關情報。

這個訊息,宋應閣早已知曉。

特務處在西北地區的訊息來源,主要來自西北區下面的五個站:長安站、蘭州站、榆林站、晉南站和太原站。

時任特務處蘭州站站長一職之人,乃是史元。

此人乃是黃埔一期畢業,曾是紅黨,參加過南昌起義、百色起義。

後於1935年任蘭州警察局局長,不久又兼任蘭州站站長。

想從甘省搞情報,必然離不開他。

但偏偏宋應閣與他素未謀面。

除了蘭州,離涼州最近的當屬長安。

長安站的站長是馬志超,也是黃埔一期畢業,同樣兼任著長安的警察局局長一職。

此人用酒囊飯袋來形容,毫不為過。

去年的時候,戴笠為了獲取紅黨情報,便讓馬志超籌辦了一個“特警訓練班”。

吭哧吭哧訓練半年後,終於將特務們派到了紅黨老家。

結果這批人,在紅黨老家根本無法立足,只能夾著尾巴跑回來了。

在長安事變中的表現,更是稀碎。

事發後,直接腳底抹油跑路了……

戴笠事後都想砍了他的腦袋。

好在馬志超與胡宗南私交甚好。

戴笠看在胡的面子,想辦法為他遮掩了過失,並讓他官復原職。

馬志超性格浮躁,好大喜功,倒是可以利用。

但宋應閣與他並不相識,且長安路途遙遠,他鞭長莫及啊。

“或許該往蘭州、長安安插些人手了。”

宋應閣兼著督察股副股長一職,想安插人手,可謂是輕而易舉。

問題在於,他手下並沒有多少可信之人。

穆峒、葉佑被他放在了太湖,以備後用。

古強又難當一面。

張柯尚未出院,痊癒後,還得管著情報四組這一攤事。

洪木被派去了北平。

肖威尋親成功,宋應閣乾脆將他放在了江城。

算來算去,無人可用。

如此,只能從特務處本部獲取西路軍的情報了。

宋應閣的回電很簡潔:“盡力而為。”

不過,萬睦的電報也提醒了他。

對付毛人風時,似乎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做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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