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秘境即將開啟的傳聞如野火燎原,早已在波瀾詭譎、暗流洶湧的修仙界傳得沸沸揚揚,引動無數修士心馳神往,蠢蠢欲動,內心對那秘境中可能潛藏的逆天機緣與上古傳承充滿了無法抑制的渴望。各大宗門紛紛派遣精英探子,如同蛛網般撒開,不遺餘力地打探訊息,暗中謀劃爭奪那足以改變命運、甚至影響宗門未來興衰的驚天機緣。一時間,修仙界看似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洶湧,無數雙或貪婪、或警惕、或志在必得的眼睛緊盯著秘境的動向,空氣中瀰漫著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彷彿一點火星便能引爆整個局面。
古墨垣率領座下弟子冥天與司馬南,御劍劃破長空,疾行如電,穿梭於雲霧繚繞、深不見底的幽谷之間。谷中陰風陣陣,嗚咽如泣,捲起枯葉碎石,拍打在三人護體靈光上,發出細微卻連綿不絕的噼啪聲。偶有不知名妖獸的低沉嘶吼在陡峭崖壁間迴盪,激起層層寒意,那聲音彷彿貼著骨頭刮過,陰冷刺髓,令人心神不寧。他們行色匆匆,不敢有絲毫耽擱,凌厲劍光如長虹貫日,撕開前方濃得化不開的霧障,徑直趕往那約定的匯合之地——凌雲閣。
古墨垣神色沉凝,衣袂在高速飛行中獵獵作響,眼神銳利如刀,不斷掃視著下方幽暗深邃、光影難辨的谷底,提防著任何可能的伏擊或意外。冥天緊隨其後,面色冷峻如冰,目光如鷹隼般警惕地巡視四周,手中劍訣引而不發;司馬南則稍顯吃力,體內靈力奔湧,努力維持著飛劍的穩定,額角已滲出細密汗珠,在高速氣流中迅速蒸發。
與此同時,葉虛因先前激戰負傷未愈,元氣大傷,氣血兩虧,面色蒼白如紙,氣息虛浮,只得留守在清寂的道觀之中靜養調息。他盤膝坐於蒲團之上,凝神內視,感受體內稀薄的靈力如涓涓細流般緩慢卻堅定地修復著受損斷裂的經脈,每一次靈力艱難流轉都帶來細微的刺痛與酥麻,提醒著他傷勢之重。
道觀內檀香嫋嫋,青煙直上,與五位日夜勤勉修持、不敢有絲毫懈怠的道童一同守護著這方古樸清幽的方外之地。道童們或輕拭法器,動作輕柔而專注,彷彿對待稀世珍寶;或低聲誦唸經文,梵音低迴婉轉,在寂靜空曠的道觀中更添幾分肅穆莊嚴;或小心整理著符籙丹藥,分門別類,確保後方根基穩固,無虞無憂。
葉虛雖心繫前方秘境開啟之事,目光不時飄向西南天際,眼神中充滿憂慮與焦灼,卻深知自身力不從心,強行前往非但無益,反成拖累,只能強壓下心頭翻湧的焦灼,默默祈禱此行平安順遂。他緩緩閉上眼,試圖將心神沉入更深的調息之中,但那絲對同門安危的深切牽掛卻始終如影隨形,縈繞不去。
“轟——!!!!!”
那撼動山嶽、震徹寰宇的恐怖巨響,如同天元秘境向塵世宣告開啟的最終雷霆,帶著無上天威與毀滅性的力量滾滾而來,瞬間撕裂了天地間原有的寧靜!整個道觀都為之劇烈搖晃,樑上灰塵簌簌落下,瓦片咯咯作響。大地劇烈微顫,彷彿地龍翻身,林中萬鳥驚飛,倉皇四散,黑壓壓一片遮天蔽日。塵煙如怒濤般自西南方向席捲而來,瀰漫四野,遮蔽了視線,帶著硫磺與土石的氣息。餘音猶在群山萬壑間激盪迴響,層層疊疊,如同遠古巨獸甦醒的低吼,震得人心頭髮麻,氣血翻騰。古墨垣霍然起身,袍袖一振,勁風掃開落塵,目光如電,迅疾掃過垂手侍立、屏息凝神、等待指令的冥天與司馬南,斷然吐出一字:“走。”沒有半句贅言,一個字便如金鐵交鳴,錚然作響,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與戰意,瞬間定下行程。
冥天應聲而動,身影迅捷如鬼魅幽影,腰間佩劍寒光一閃即沒,人已在前方如利刃般破開滾滾煙塵,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司馬南則被那毀天滅地般的巨響震得氣血翻湧,耳中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她猛地深吸一口帶著煙塵與磅礴靈壓的灼熱濁氣,強壓下心頭因這駭人景象和師叔古墨垣那微妙冷峻反應而翻湧的強烈不安,彷彿瞬間被拋入了風暴中心。她緊咬牙關,牙齦發酸,腳下不敢有絲毫遲疑,靈力瘋狂灌注雙腿,快步跟上。三道身影瞬間化作三道顏色各異的破空流光,如同離弦之箭,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瞬息間便掠出道觀那古樸滄桑的山門,直指西南方巍峨聳立、此刻在劇烈空間波動下更顯神秘的凌雲閣方向,只留下道觀中道童們凝重的目光、無聲的祝福以及空氣中尚未散盡的煙塵與震顫。
天穹之上,一道橫貫天際、撕裂蒼穹的巨大裂隙正緩緩張開其猙獰巨口,宛如遠古巨獸被強行撕開的恐怖傷口,邊緣能量扭曲翻滾,內裡透出光怪陸離、斑斕扭曲、不斷變幻的詭異光暈,彷彿連線著另一個混沌未明、法則迥異的世界。強大到令人窒息、幾欲跪伏的空間波動如同實質的潮汐般洶湧滌盪,席捲萬里層雲,厚重的雲層被輕易撕裂、粉碎、吞噬,露出其後深邃的星空背景。陽光在裂隙邊緣折射出妖異迷離的七彩虹光,更添幾分神秘莫測與不祥之感。那便是傳說中蘊藏著無盡造化與兇險的天元秘境入口,每一次開啟皆伴隨此等驚天動地的宇宙異象,引動八方勢力蜂擁而至,風雲際會,殺機暗藏。遠處天際,已隱約可見數道、十數道、乃至數十道不同顏色的流光如流星趕月般飛馳而來,或熾烈如火,或清冷如冰,或迅疾如風,裹挾著不同宗門強者的氣息,爭分奪秒,唯恐落後一步,爭先恐後地投入那未知的、彷彿能吞噬一切的漩渦之中。
凌雲閣巍然聳立於洱海之畔,碧波盪漾、清澈如鏡的湖水如明鏡般映襯著它的雄偉倒影;同時雄踞於蒼山之巔,雲霧繚繞、蒼翠欲滴的連綿山巒如巨掌般穩穩托起它的莊嚴樓閣。它坐擁風花雪月四時奇景:春風輕拂時,湖畔繁花似錦,香氣馥郁四溢,蜂蝶翩躚起舞;夏日炎炎,洱海波光粼粼,碎金萬點跳躍,蒼山綠意盎然,鬱鬱蔥蔥如潑墨;秋月高懸,夜空如洗,銀輝灑滿樓閣飛簷,清冷皎潔似霜雪;冬雪紛飛,山巒銀裝素裹,湖面冰晶閃爍剔透,宛如琉璃雕琢的純淨世界。四季更迭,奇景變幻無窮,凌雲閣靜觀天地之美,盡顯自然之壯麗與詩意,成為無數修士心中嚮往與朝聖的聖地。
此刻,其依山而建、錯落有致的山門樓閣在縹緲流轉變幻的雲霞之中若隱若現,宛如仙境瓊樓玉宇,遠眺可見數只仙鶴優雅地盤桓飛舞,清脆鶴唳時而穿雲裂石,時而悠揚婉轉。靈光氤氳流轉於亭臺樓閣之間,映襯著雕樑畫棟、飛簷斗拱的精緻華美,一派超然脫俗、不染塵埃的仙家氣象。清風徐來,帶著洱海溼潤微鹹的水汽與山間草木清香,沁人心脾,驅散些許焦躁。
古墨垣一行抵達時,山門前寬闊的青石廣場已是人影幢幢,摩肩接踵,各色服飾鮮明、來自不同宗門勢力的修士雲集於此,涇渭分明又相互混雜。低聲議論、謹慎的探詢、以及刻意壓制卻仍不免洩露的靈力波動交織成一片沉悶的嗡嗡之聲,如同無數悶雷在地底滾動。空氣中瀰漫著緊張、期待、興奮,以及不易察覺卻又無處不在的相互戒備與隱隱敵意,無形的氣場相互碰撞、試探、擠壓。服飾各異、氣息或凌厲逼人或沉穩內斂的修士們三五成群,目光警惕而銳利地掃視著周圍,尤其是新來的面孔,氣氛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彷彿一根緊繃的弦。
凌雲閣掌門凌越峰親自出迎,氣度沉穩如山嶽淵渟,面帶和煦微笑,目光深邃如古井無波,緩緩掃過全場,自有安撫人心、鎮場定神的無形威儀。站在他身側的,是其愛徒凌清依,她一見到古墨垣那清俊挺拔、氣質卓然的身影自天際飄然落下,眼中瞬間綻放出璀璨奪目的光彩,如同星辰被驟然點亮,驅散了所有陰霾。她毫不避諱廣場上眾多目光的注視,腳步輕快如踏雲般迎上前,親暱地、幾乎是本能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言語間帶著毫不掩飾的雀躍與嬌憨:“古觀主,你可算來了!清依等你多時了!”臉頰飛紅如霞,更添幾分明豔動人的神采。
凌清依本就對這位天劍門觀主情愫暗生,芳心可可,如今見他竟奇蹟般恢復了年輕樣貌,風姿氣度更勝往昔,清冷中透著英挺,卓爾不群,估計這姑娘心底的春意早已是洶湧盪漾,心湖漣漪陣陣,難以自持了,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他的衣袖,彷彿怕他下一刻便如幻影般消失不見,只想牢牢抓住這近在咫尺的身影。
冥天和司馬南站在古墨垣身後一步之遙,一時感到無比尷尬,目光遊移不定,不知該看何處,只得微微垂首,盯著地面青石板上歲月刻下的斑駁紋路,彷彿那紋路中藏著什麼絕世功法或能解此窘境的妙策。古墨垣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耳根不易察覺地泛起一層薄紅,強自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如水,若非為了給身後這兩個小子爭取這次千載難逢的歷練機緣,他當真不願親自前來應付此等令人侷促、眾目睽睽之下的場面,心中微嘆,面上卻波瀾不驚,只是不著痕跡地試圖將手臂從那雙溫熱柔軟的手中抽出。
此次凌雲閣領隊的,乃是閣中威名赫赫、修為深不可測的長老“雲崖子”。他鬚髮如雪,面容清癯,皺紋如溝壑刻滿滄桑,但一雙眼眸卻銳利似鷹隼,精光內蘊,彷彿能洞穿人心,看透虛實,被他平靜目光掃過的人無不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籠罩心頭。他身後肅立著十數位氣息沉凝如淵、眼神堅定如磐石的弟子,皆是閣中千挑萬選、歷經重重考驗的精英,站姿如松,紋絲不動,自有一股肅殺之氣。其中凌清涯、凌清媄和凌清畫三人,與古墨垣師徒也算舊相識,眼神交匯間流露出久別重逢的暖意與關切。
雖然他們早已經在掌門那裡得到冥天脫險歸來的確切訊息,但真的親眼看到他活生生地、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英挺依舊,眉宇間雖多了幾分沉凝,那份懸著的心終於落到實處,心裡著實歡喜,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凌清媄和凌清畫眼中更是瞬間泛起淚光流轉,情緒激動難以自抑,幾度欲上前去問候關切,腳步微動卻又遲疑地頓住,似乎在顧忌眼下肅穆的場合與古墨垣那清冷身影的存在。只可惜冥天硬是拉著身旁的司馬南緊緊站在自己身側,身形微側,無形中形成一道堅實屏障,生生抵住了她們想上前的衝動,手臂緊繃如鐵,透著一股刻意疏離的抗拒,目光低垂,避開那殷切的眼神。
司馬南臉上略顯尷尬,身體僵硬,心裡暗暗吐槽:你拒絕人家姑娘的好意,拉上我作甚?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無妄之災!只能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原地消失。
“古觀主,久候了。”雲崖子長老步履沉穩,迎上前來,聲音洪亮如鍾,帶著一絲山嶽般的沉穩厚重與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過了廣場上殘餘的嘈雜與低語。他目光在古墨垣身後的冥天和司馬南身上略一停頓,尤其在司馬南那張尚顯稚嫩卻因緊張而緊繃著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瞬——小小年紀便有築基期修為,在這等年紀也算尚可,根基還算紮實,但在此行兇險莫測、金丹修士都可能隕落的天元秘境之中,恐怕也僅此而已,根基尚淺,難當大任。他並未多言,只是目光微凝,隨即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他們的加入,但那份審視卻已無聲傳遞。
古墨垣微微頷首,算是回禮,語氣依舊平淡無波,清冷如寒泉流淌:“雲崖長老客氣。秘境兇險莫測,吉凶難料,同行可互為倚角,守望相助,共渡難關。”字字清晰,不帶多餘情緒,卻精準點明瞭此行合作的核心與必要性。
“正有此意。”雲崖子撫須一笑,眼中精光閃動,似有深意流轉,隨即轉向身後肅立的眾弟子,沉聲道,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如同在耳邊敲響警鐘,“此乃天劍門古觀主座下高足,此行與我等同路,相互照拂,同舟共濟,切莫失了禮數,墮了我凌雲閣的名聲!”語氣威嚴,不容置疑,帶著明確的訓誡之意,目光如電掃過眾弟子臉龐,確保每個人都聽得分明,心頭凜然。
“謹遵長老諭令!”凌雲閣弟子們齊聲應諾,聲震雲霄,整齊劃一,氣勢如虹,迴盪在山谷雲海之間,引得廣場上其他尚未動身的修士紛紛側目。
凌清涯、凌清媄和凌清畫三人目光相對熟悉,彼此交換眼神,微微頷首示意,眼神中帶著鼓勵與一絲久違的默契;其他弟子則紛紛投來或好奇探究、或冷靜審視、或平靜無波、甚至隱含幾分輕視與不以為意的目光,打量著冥天和司馬南,有的交頭接耳低聲議論,有的則面無表情,默默評估著這兩名來自式微宗門的弟子究竟有幾分成色。
冥天神色清冷如霜雪覆面,目不斜視,彷彿周遭一切喧囂與各種各樣的目光都與他無關,周身隱有鋒銳劍氣流轉,自成氣場,只對著雲崖子及凌雲閣精英方向微微頷首致意,姿態不卑不亢。
司馬南則強自鎮定,深吸一口氣,抱拳回禮,動作略顯生澀,然而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卻因身處陌生環境、面對眾多審視探究的目光而繃得如同滿月之弓,幾乎要斷裂開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數道目光如同實質般在她身上逡巡,帶著審視、好奇,甚至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與懷疑——畢竟天劍門式微已久,聲威不顯,在凌雲閣這等執修仙界牛耳的大宗巨擘面前,分量自是不同往日。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層層湧來,幾乎讓她喘不過氣,後背衣衫已被微微滲出的冷汗浸溼一片。
“時辰已到,啟程!”雲崖子不再寒暄,抬頭望向空中那越來越清晰、邊緣不斷扭曲撕裂、能量波動也愈發狂暴不穩定、彷彿隨時可能崩塌的巨大空間裂隙,感受到那迫近的、不容錯過的臨界點,沉聲下令,聲若雷霆,震動四方山巒,廣場上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那通往未知與可能的通道。
兩支隊伍瞬間合流,人數頓時激增不少,匯聚成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氣勢如虹,直衝雲霄。在雲崖子和古墨垣的帶領下,數十道身影幾乎同時拔地而起,化作璀璨奪目的流光,如同逆流而上的飛魚群,又似撲火的飛蛾,帶著決絕與渴望,義無反顧地直衝那如同遠古巨獸張開、擇人而噬的斑斕巨口。越靠近那裂隙入口,空間亂流帶來的恐怖撕扯之力便越是狂暴肆虐。罡風獵獵,如刀如刃,瘋狂切割著護體靈光,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吹得眾人衣袍緊貼身體,獵獵作響,幾乎要被撕裂。修為根基稍弱者甚至感到靈力運轉遲滯,經脈傳來陣陣刺痛,呼吸凝窒,彷彿瞬間置身於深海萬鈞重壓之下,骨骼被擠壓得咯咯作響,寸步難行,每一步靠近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