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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請君入甕!

智法應允一聲,急匆匆往寺內跑去。

何歡帶著剩下的人,在智正引領下往賊人的另一處巢穴走去,距離賊人的巢穴還有一里多地的時候,車伕突然勒馬駐足,回過頭謙卑的道:“幾位郎君,遠處似乎有馬過來,我們要不要停一下?”

何歡有些意外地看著車伕,他是怎麼發現遠處有馬來的,大家並沒有聽到馬蹄聲,外面風吹的還緊,雖然不大,但也呼呼作響,車內其他人都沒有聽到有馬來的動靜,他卻聽出來了,而且還主動提醒。

顯然,他已經知道了他們要去做什麼,並且準備貢獻自己一份力量。

這個時候還真是夠怪異的,好人做好事得小心翼翼的,還得付出一定的代價,壞人反而活的逍遙自在,壞都可以壞在明面上。

“我們怎麼什麼也沒聽到?”

趙逵從坐上馬車以後就變得小心翼翼的,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忍不住張望,所以在聽到車伕這話以後,緊緊地盯著車伕問。

車伕是一個三旬上下,穿著麻布裁剪成的短打的漢子,聽到趙逵問話,憨厚的臉上強擠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謙卑的道:“小人平日裡除了要趕車,還要伺候車行的馬兒,要是跑了馬兒,掌櫃的可是會讓小人賣身抵債的……”

說到此次,車伕沒有再說下去,但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你不要質疑我吃飯的活計,我那是拿命總結出的經驗’。

趙逵聞言頓時信了車伕三分,沒再追問。

一直靜靜聆聽,沒有出聲的虞允文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確實有馬過來……”

何歡也聽到了,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雖然夾雜在風聲中很難辨別出來,但他就是聽到了。

趙逵也看出了這一點,一臉錯愕的看了看虞允文,又看了看何歡,不敢置信的道:“你們都聽到了?”

虞允文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何歡,一臉篤定的道:“看來何賢弟出身不低啊。”

何歡不解其意,疑問道:“何以見得?”

虞允文饒有興致的盯著何歡調侃道:“何賢弟習過箭,而且在箭術上的造詣不低!”

虞允文這話聽上去是調侃,可何歡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篤定的味道。

這就更讓他不解了,只是不等他發問,就聽虞允文又道:“我也習過箭,箭術雖然拿不出手,但這耳力倒是練出了三分。

不過,比起何賢弟,應該有所不如。”

此話一處,何歡微微一愣,趙逵則滿臉錯愕的看著虞允文,一副‘你在開玩笑’的樣子。

可見,虞允文的箭術並沒有他說得那麼低,有可能很強。

虞允文撇了趙逵一眼,一副讓趙逵‘別多嘴’的樣子,然後又緩緩開口道:“應該是賊人派去馳援淨雲庵的,我們既然要去偷襲賊人巢穴,就應該避一避,免得被賊人察覺,識破了我們的謀劃。”

何歡點了一下頭,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當即讓車伕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馬車藏了進去。

過了約莫幾個呼吸,急促的馬蹄聲就清晰地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又過了幾個呼吸,七八匹馬從黑暗中顯出身影,然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待到臨近了以後,何歡才看清,有八匹馬,每匹馬上面都馱著兩個人。

其中兩三個人的身形,何歡看著熟悉,但由於太黑,他不確定是不是他曾經見過的那幾個賊人。

“十六個人……”

虞允文嘀咕了一句。

智正在這個時候插話道:“那處賊窩裡的賊人有二十三個左右,現在過去了十六個,還剩下七個左右。”

趙逵擔憂道:“我們只有六個人,而且賊人兇惡,我們應付得過來嗎?”

言外之意,人數上差距不是很大,但是他們都是良家子,而賊人都是亡命之徒,真要對上了,未必能討到好。

車伕在這個時候遲疑了一下道:“如果三位郎君不嫌棄,小人可以助三位郎君一臂之力。”

本著人多力量大,贏面更足的心思,何歡剛要答應。

卻聽虞允文突然篤定的道:“不必,虞書一人可擋三人。”

虞允文所說的虞書,就是他的豪僕。

他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豪僕並沒有反駁。

可見他的豪僕確實有這個實力。

“可惜,月黑風高,又沒有趁手的兵器,不然我和虞書二人足以擋住他們所有人。”

虞允文又遺憾的補充了一句。

何歡錯愕的看向虞允文。

不是,剛才在路經班荊館的時候,你畏畏縮縮的,怎麼到了對付賊人的時候,你就突然變猛了?

咋地,你是先天窩裡橫聖體?

“那就快走吧!”

趙逵在聽到虞允文的豪僕能以一擋三以後,頓時來了信心,催促起了大家。

何歡點了一下頭,待到賊人跑遠了,讓車伕駕著車在智正引領下往賊人的巢穴而去。

賊人的巢穴距離靈隱寺大概五里地左右的樣子,在一處山腳下,是一處佔地約一畝左右的院子,四周是高牆,僅有一處門戶可以進出,門口掛著兩盞燈籠,被風吹的斜在一邊。

大家到了以後,車伕請大家下了馬車,然後將馬車趕去了遠處。

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避免馬突然鬧脾氣,鬧出什麼動靜,驚擾了裡面的賊人。

大家在院子不遠處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頂著風藏了起來。

為了避免有什麼蛇蟲鼠蟻突然鑽出來給大家一口,趙逵的豪僕拿著一根長棍,跟著風聲敲打起了周遭的草木。

大概等了半個時辰,智法帶著慧遠和尚急匆匆的趕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臨近以後何歡才發現,那是李修緣的僕人阿福和阿祿。

慧遠和尚到了以後,看到隱蔽處躲著七個人,也是一愣,旋即對何歡感嘆道:“你又是何必呢……”

言外之意,這事跟何歡沒太大關係,何歡沒必要入局。

何歡笑道:“事已至此,大師還要教訓我嗎?”

慧遠和尚苦笑著搖頭道:“貧僧只是一介方外之人,並不是你的生身父母,有什麼資格教訓你。”

說到此次,慧遠和尚又看了看其他人道:“誠如施主所言,事已至此,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

旋即,慧遠和尚雙手合十,向眾人深深一禮,“貧僧代那些可憐的稚子,謝過諸位施主了。”

何歡略微側身,避開了慧遠和尚的禮節。

智正和智法腰彎的比慧遠和尚還深,就差趴在地上了。

虞允文和趙逵又不是什麼蠢人,自然看出了慧遠和尚不是那種沒有得道的僧人。

當即,虞允文上前攙扶起慧遠和尚,阻止了慧遠和尚繼續施禮。

“大師說笑了,我們也是為自己積攢功德,大師無需向我們道謝。”

趙逵在一旁深深的點了一下頭。

“事不宜遲,我們儘快動手吧。”

賊人是策馬去馳援淨雲庵的,時間長了要是得不到反饋,一定會察覺到不對勁的,到時候再動手,就麻煩了。

所以人既然到齊了,就應該儘快動手。

何歡示意慧遠和尚去叫門。

慧遠和尚點了一下頭,拿起包裹,將自己弄得狼狽了一些,匆匆趕往院子門口。

何歡帶著其他人,從兩側的黑暗處跟了上去。

慧遠和尚到了院子門口,沒有絲毫遲疑的開始敲門。

片刻過後,從牆上伸出一個腦袋,看到是慧遠和尚以後,疑問,“禿驢,你深更半夜的跑來找我們做什麼?”

慧遠和尚當即表示自己是來贖人的,甚至將包裹開啟,將裡面的錢引亮在燈籠下,讓燭光照到。

賊人應該是看清楚了包裹裡裝的是錢引,知道慧遠和尚真是來贖人的,當即笑吟吟的說了句,“等著,我這就給你開門!”

何歡待到賊人消失以後,瞬間帶人撲了上去,藏在了門兩側。

“吱呀!”

門開啟了一道縫隙,阿福蒼老的身子猛然暴起,對準裡面就是一刀。

卻沒料到被賊人躲了過去,並且高呼了出來。

“有人劫莊!”

賊人高呼。

何歡見阿福突襲不成,快速帶著人衝了進去。

賊人邊跑邊喊,等到何歡帶著人闖進院子裡的時候,院子裡已經聚滿了人。

有人一手拿著酒罈子,一手拿著刀,冷冷的看著何歡一行人。

有人則抱著一個大骨頭在啃,邊啃還邊戲謔的看向何歡一行。

何歡心頭一驚,其他人臉色也不太好看。

跟預料中的不一樣,院子裡的賊人並不是七人左右,而是二十多人。

其中一個看著像是首領一樣的人,半露著胸膛,腳下踩著一個稚子,似笑非笑的對慧遠和尚道:“禿驢,你還真夠大膽的,居然敢劫莊,不過你沒想到今日是我們和歸義莊結夥痛快的日子吧?”

說到此次,那人又看向何歡道:“還有你,居然主動送上門了,那就別走了!”

說著,那人就對院子裡的其他賊人擺了擺手。

一眾賊人開始戲謔的笑著向何歡一行靠攏。

何歡幾乎毫不猶豫的要帶著大家跑路,卻沒料到那賊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已經派人往門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