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
覷見汪梓睿神情中的鄙夷,我便知道,他變得同謝九淵身邊所有人一樣,都認為我有心機有城府,喜歡欺壓容昭寧。
我輕嗤一聲,反問:“請問我搶容昭寧什麼了?父母?兄長?還是其她親人?”
外人不知我與容府的牽扯,但汪梓睿作為士族之一的嫡次子早有耳聞,更何況,容昭寧被認回後,我與容府關係更是僵硬,根本不存在搶容昭寧的東西。
“你說的不會是謝九淵和謝慕趙吧?”
我眼眸輕挑,諷刺道:“一個是我的丈夫,一個是我的兒子,就算是要搶,那被搶的人也是我。”
“還有,你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質問我?謝九淵的下屬,還是,容昭寧的愛慕者?”
汪梓睿神色一變,怒目圓瞪:“你別胡說,我——”
“你對容昭寧是清白的,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一切都是我齷齪。”我抬手打斷汪梓睿,平靜將他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娓娓道來。
眼看汪梓睿怔愣,我淡淡說道:“既然你認定自己心裡的想法不算偏見,那就按照你自己想的走下去,不要蹦躂到我面前進行所謂的求證。”
“那樣只會顯得你是個跳樑小醜。”
落下最後一句,我不再理會汪梓睿,上了馬車,直接離開。
回到玄武巷宅邸,墨棋和墨竹從裡走出。
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墨竹上下打量一番,眼眶暈染出紅色:“姑娘,幸好你沒事!”
昨日夜裡,我與墨竹一同被迷暈後,絡腮鬍男人將我綁起來,將墨竹扔在了沒有人牽引、奔走的馬車裡。
所幸的是,老馬識途,並未在城郊外亂跑亂竄,而是帶著墨竹回到盛京城內。
城門守衛發現異樣,將墨竹喊醒,墨竹找到謝九淵,謝九淵及時趕到,這才免了一場悲劇發生。
即便這樣,墨竹也被嚇得不輕,看著我的眼神充斥著濃濃擔憂,眼淚更是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上前,我抬手將墨竹眼淚拭去,語氣溫和,“先回屋……”
話還未落下,墨竹與墨棋看著我身後的眼神一變,齊齊要行禮。
無錯書吧我神情一怔,隨即想到什麼,二話不說,伸手推著墨竹和墨棋的肩膀,頭也不回地準備進門。
“母親……”
剛抬起腳,身後響起不敢置信的喊聲。
我眉心一皺,推著墨竹和墨棋的動作更急切了些。
得趕緊回去,把門關上!
然而,事與願違。
謝慕趙竟三步做一步跑到我面前,將我攔下,昂頭看著我時,眼中滿是委屈之色:“母親,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
清楚看到謝慕趙,我眼中劃過一抹無奈,再聽謝慕趙的話,低頭看著他,語氣很認真:“不是不待見你。”
謝慕趙小臉一喜。
最後一句出口,謝慕趙瞳仁猛地一縮,不敢置信地看著我,聲音揚高:“母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靜靜地看著謝慕趙,一字一句地重複:“是討厭,憎惡。”
謝慕趙很聰明,從我的神情中明白我不是在胡說八道,而是認真的,眼眶又紅了。
這次,他是真委屈了。
謝慕趙帶著些鼻音地控訴:“今日在書院裡,你就站在那個狗……李佑安那一邊,現在當著我面,又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母親,你不覺得這樣真的太過分了嗎?”
我疑惑地看著謝慕趙,一臉不解:“哪裡過分了?難道,就允許你不重視我,而我不能忽略你?這可沒道理。”
“更何況。”我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想方設法地不讓我去書院,不就是為了今日嗎?”
我之前真的以為自己出現嚇壞了啟明書院的小學生們,可今日在啟明書院參加活動,小學生們非但不怕我,還對我露出笑容。
我好奇原因,在活動結束前特意找了一個小學生問了,這才知道,他們不是被我嚇的,而是每次只要我與他們說話,事後謝慕趙就會找到他們進行恐嚇。
得知真相,我震驚得久久無法回神。
我真的沒想到,一手教出來的孩子竟然會霸凌弱小,而且,還是在討厭我、希望我遠離他生活的情況下。
謝慕趙有些心虛,眸光輕閃,生硬地扯開話題:“我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麼。”
“總之,母親是謝府主母,絕對不能住在外面,你得回謝府。”
說話間,謝慕趙理直氣壯地說著:“而且,母親你得向我保證,不能像今天一樣和別的小孩兒在一起,絕對不會喜歡上別的小孩!”
我覺得很可笑。
明明厭惡我這個母親,但佔有慾作祟,又要用條條框框將我束縛。
我沒說話,而是微微側身,看向身後。
廊簷之下,臺階上。
謝九淵從出現到現在,一個字沒說,對謝慕趙與他自己的所作所為,更是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冷淡得像是會出現在這裡,只是要陪著謝慕趙前來。
我眉睫輕顫,目光重新落回到謝慕趙身上時,毫不猶豫地拒絕:“我不會向你保證,因為我不只是你的母親。”
對上謝慕趙滿臉的不可置信,我便知道他根本沒明白我的意思,也懶得再解釋,直接下了逐客令。
謝慕趙更震驚了,話脫口而出:“你可是我母親,既然把我生下來了,就該對我負責!就該滿足我所有要求!”
“你雖然是我兒子,我應該對你負責,可是,我首先是我自己,才是女兒,才是妻,才是一個母親。”
我平靜將話說出,眼神淡漠得沒有一絲感情:“謝慕趙,你生下來就是給人當兒子的,給誰當都是當,同樣的,我‘母親’這個身份,不需要依靠你來完成。”
一句話,我不是非謝慕趙這個兒子不可,但是,謝慕趙若是沒了我這個母親,會變成什麼樣還是個未知數。
在謝慕趙愕然到回不過神的時候,我繞過謝慕趙,回到宅邸內,讓門房把門關上,徹底將他們父子倆隔絕在外。
下晌,我剛午休醒來,就接到公爹請我回國公府一趟的訊息。
我想了想,還是回了國公府。
剛進入正廳,謝鴻昌便直接下了命令:“你最近直接到九淵身邊做事。”
我眉心一皺,立刻拒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