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還沒被打服帖呢?看來是真欠收拾!”
華姐說著,抬腿就要往上踹,我連忙伸手攔住她。
“算了,”我壓低聲音勸道,“眼下找沙童要緊,犯不著跟她們浪費體力。”
跟這幫人糾纏,純粹是消耗精力,不值當。
華姐見我發話,這才收斂了些,身子一扭,媚眼如絲地瞟了我一眼:
“行,既然遠峰弟弟開口了,姐姐我當然得聽。”
她邊說,邊朝我這邊靠了靠,一股子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像是某種名貴的香水,又混雜著她身上特有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陳教授那邊,估計是覺得自家學生吃了虧,臉色鐵青,嘴唇緊抿,一副想發作又強忍著的模樣。
“你們也太過分了!她們還是學生,又沒說什麼難聽的話,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瞧這鼻血流的!”
他一邊說,一邊拿手比劃著,指著柳烈,眉頭擰成了疙瘩,像是心疼得不得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那柳烈的鼻血把衣領都染紅了,白色的T恤上,東一塊西一塊的血漬,觸目驚心。
錢豹冷哼一聲,從鼻子裡擠出幾個字:
“怎麼著?你個老東西還想替她們出頭?”
他往前邁了一步,逼近陳教授,
“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紀,老子早連你一塊兒收拾了!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你……”
陳教授被錢豹這氣勢給嚇住了,往後退了半步,手指發顫,指著錢豹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只能無奈地跺腳,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罷了罷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他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嘟囔了一句,“看在你們昨天救過我們的份上,我給你們一筆錢,咱們就此分道揚鑣,省得互相看著心煩。”
“這敢情好!我巴不得呢!”錢豹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帶著你們這群累贅,指不定哪天就得搭上小命!”
錢豹這話音剛落,陳教授像是突然被雷劈中了一樣,猛地一震,臉色煞白。他急忙轉身,跌跌撞撞地朝考古隊那邊跑去,嘴裡還喊著:
“壞了!幽孫!幽孫出事了!”
他這麼一喊,那五個人也慌了神,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幽孫怎麼了?”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扶了扶眼鏡,疑惑地問。
“他…他好像被魔影蛛給咬死了……”陳教授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
這訊息像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那五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有的人甚至開始乾嘔。
“快,快去看看!”戴眼鏡的男生率先反應過來,拔腿就往魁漢那邊跑。
其他人也如夢初醒,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錢豹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了,他朝我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我環顧四周,陳教授他們亂成一鍋粥,這正是我們離開的好時機。
我朝錢豹點了點頭。
“陳教授,”我走到陳教授跟前,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教授正蹲在魁漢身邊,神情恍惚,聽到我的話,他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了我一眼,似乎還沒從魁漢的死訊中回過神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皺巴巴的鈔票,遞給我:
“這些錢……你們拿著,算是……算是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我沒接,搖了搖頭:
“錢就不用了,我們救你們也不是為了錢。”
我頓了頓,
“現在你們跟大部隊匯合了,我們也該走了。”
陳教授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轉身準備離開,剛走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嘈雜聲。
回頭一看,原來是那方陽正跟陳教授他們爭論著什麼,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起了爭執。
“……周嚮導他們肯定出事了!咱們不能就這麼走了!”方陽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急和憤怒。
“可咱們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上,還怎麼去找他們?”考古隊裡,一個個子矮小的女生反駁道。
“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方陽吼道。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陳教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周嚮導他們是本地人,對沙漠熟悉得很,肯定不會有事的!咱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我沒心思聽他們爭吵,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
走了幾步,幽月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袖,小聲問:
“咱們真的要跟他們分開走嗎?我總覺得……不太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錢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不耐煩,“他們愛死不死,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是來找沙童,找你爸的,不是來當保姆的!”
“可……”幽月還想說些什麼。
“別‘可’了!”我打斷了她,“咱們跟他們目標一致,但行動方式不同。跟他們一起,只會礙手礙腳。”
我稍微停頓了一下,
“況且,咱們的裝備……還是不要讓他們看見的好。”
幽月聽了,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跟陳教授再次告別後,我們翻身上駱駝。
就在我們準備出發的時候,陳教授突然又叫住了我。
他搓著手,一臉的窘迫和無奈。
“那個,小夥子,你看,我們這……駱駝不夠,你們能不能……行行好?”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他孃的想得美!門兒都沒有!”錢豹直接爆了粗口。
我也搖了搖頭:“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