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是我輸了。”
刀光一閃血濺五步。
三千護全是精兵看到主將自刎,非但沒有潰散反而個個雙目赤紅,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死死地盯著白辰那股滔天的恨意與殺氣幾乎凝成了實質。
一個主將死了他們可以退。
可現在他們退無可退。
白辰不死他們回到秦王身邊,一樣是死。
張玉看著這三千精兵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手下只有三百人真要硬拼,勝負難料。
趙德福的臉上也第一次沒了笑容。
他沒想到事情會激化到這個地步。
就在此時白辰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走上前撿起了獨眼龍那把還沾著血的佩刀。
他走到那三千護衛面前將佩刀,遞向了隊伍最前方一個看上去像是百夫長的年輕軍官。
“他是個忠心的奴才也是個合格的軍人。”白辰的聲音很平靜,“他沒做錯什麼只是跟錯了主子。你們也一樣。”
那年輕軍官看著白辰遞過來的刀,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兄弟沒有接。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白辰沒有收回手,“你們的主子,私鑄銅錢,勾結北元,意圖謀反。這些,都是死罪。你們跟著他,也是死路一條。”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誰的人。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寶船監造司的護衛。我給你們發的軍餉,是秦王府的雙倍。立了功,我保你們加官進爵,封妻廕子。”
“或者,”白辰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你們現在就可以動手殺了我。然後等著朝廷的大軍,來把你們碾成肉泥。”
他將那把刀,又往前遞了遞。
“選吧。”
那年輕軍官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
他看著白辰,看著那把決定了他們三千人生死的刀,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身後的三千人,也同樣在做著天人交戰。
時間,在這一刻仿若凝固。
終於,那年輕軍官,緩緩地,伸出了手。
他沒有去接那把刀。
而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單膝跪地。
“末將,周顛,願為大人效死!”
他身後,三千鐵甲,發出了山崩地裂般的轟鳴。
“願為大人效死!”
趙德福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他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好像在看一出神魔大戲。張玉握著陌刀的手,青筋畢露,他身經百戰,卻從未見過如此收編敵軍的方式。
雲裳那雙清冷的眸子,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她看著那個手無寸鐵,卻讓三千鐵甲俯首的年輕人,只覺得他比那臺咆哮的鋼鐵怪物,還要可怕。
白辰沒有理會眾人的震驚。
他扶起了周顛。
“從今天起,你們不再是秦王府的家奴。你們是寶船監造司的兵,是大明的兵。你們的刀,只為大明而戰,只為我白辰而戰。”
他又轉身,對邱龍王和張玉下令。
“將秦王府護衛,與我部兵士,燕王府精銳,全數打亂,重新混編。以十人為伍,百人為隊,千人為營。周顛,邱龍王,張玉,各領一營。三日之內,我要看到一支全新的軍隊。”
無錯書吧這個命令,讓周顛和張玉同時一愣。
這是釜底抽薪。
徹底打散他們原有的建制,將所有人的歸屬感,都牢牢地綁在白辰一個人身上。
周顛還想說什麼,但看到白辰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又看了看旁邊殺氣騰LING然的張玉和邱龍王,只能躬身領命。
“是!”
一場滔天大禍,就這麼被白辰輕描淡寫地化解,還順手擴充了數千精兵。
趙德福乾咳了兩聲,走上前來。
“白大人,真是天縱奇才,咱家佩服。此間事了,咱家也該回宮覆命了。”
“公公慢走。”白辰拱了拱手。
趙德福走到他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大人,秦王府那碗燕窩,雖然是陛下賞的,但吃多了,也怕消化不良。您這新收的兵,怕是不好養啊。”
白辰笑了笑,沒有說話。
張玉也上前告辭:“白大人,我家王爺的交代,我已辦到。三百精銳,從此便歸大人調遣。後會有期。”
“替我轉告燕王殿下,大明東海的魚,很肥。”
張玉眼中精光一閃,抱拳離去。
送走了兩撥人,白辰才將目光投向了那座被封鎖的洞穴。
他沒有立刻將私鑄銅錢和北元鎧甲的證據上報。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枚棋子,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刻。
他回到自己的帳篷,取出一枚剛剛從洞裡繳獲的,鑄造精良的私錢。
他叫來一名最信得過的親衛。
“你親自去一趟西安府,把這枚銅錢,親手交到秦王朱樉的手裡。什麼話都不要說放下就走。”
親衛領命而去。
接下來的一個月城西這片曾經的王府別院,徹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建設工地。
白辰兌現了他的承諾。
新收編的軍隊軍餉翻倍。
那些投奔他的百姓頓頓有肉人人有地。
他用那三千秦王府護衛為骨幹加上燕王府的三百老兵做教頭,對自己手下原有的八千兵士開始了地獄式的操練。
他將整個營地劃分成數個區域。
生活區訓練區農墾區,還有一個被列為最高機密的工業區。
那臺經過改進的蒸汽機成了整個工業區的核心。
它帶動著車床生產出更精密的零件。
它驅動著巨大的汽錘鍛造出更堅固的鋼板。
它還驅動著新發明的龍門吊,將數萬斤重的船體龍骨輕易地吊裝到位。
“破浪號”的建造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與此同時白辰也沒閒著。
新收編的軍隊和湧入的數萬百姓使得整個營地的衛生狀況,成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果然不出十日營中便開始出現了腹瀉和發熱的病人,而且有蔓延的趨勢。
軍醫束手無策只能按尋常的時疫來治,卻收效甚微。
營中人心惶惶。
白辰得知訊息立刻封鎖了病患集中的區域。
他親自進入隔離區檢視了病人的情況。
他沒有開藥方而是下了三道奇怪的命令。
第一,所有飲用水必須燒開後才能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