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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月夜逃亡險象生

夜幕如濃稠的玄墨,悄然籠罩天南大澤,唯有泠泠月光穿透雲層,在廣袤無垠的天地間,灑下一層朦朧而神秘的輕紗。胡巧兒站在密林邊緣,望著那輪清冷的明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心中的顧忌如沉在湖底的巨石,沉甸甸的。

周昭陽似是洞察了她眼底的陰霾,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彷彿冬日裡的暖陽,驅散了她心頭的寒意。他聲音溫柔得如同春風拂過耳畔:“巧兒,戒指空間極為隱秘,我們與慕容鑰相識時間太短,她不是自己人,怎敢讓她進入戒指空間?這修仙世界,人心難測,我們不得不防。”

胡巧兒心中的陰霾瞬間消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甜蜜的微笑,眼中滿是安心。她輕聲說道:“我現在修為太低,幫不了什麼忙,計劃開始時,我就進空間,不給你添亂了。”

她望著天上的明月,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修煉,早日能與他並肩作戰,不再成為他的負擔。她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在這危機四伏的修仙世界,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周昭陽將她摟入懷中,動作輕柔而堅定,彷彿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他撫摸著她瘦削的背部,輕聲安慰:“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東島乃至整個玄乾嶼,無人敢惹咱們。”

胡巧兒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望著他被月光勾勒出的完美側臉,突然覺得,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有他在身邊,便無所畏懼。

然而,此時的天南大澤深處,一場足以顛覆各方勢力的紛爭,正如同洶湧的潮水,朝著他們席捲而來。離熟身著暗紫色衣袍,在夜色中獵獵作響,宛如暗夜中的鬼魅。他指尖摩挲著儲物袋中發燙的密信,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李風實是他的手下,周昭陽的行蹤是他故意洩露,引鬼閣的人找到這裡,可以說,周昭陽現在面臨的危機,多半是拜離熟所賜。

鎮妖關的暮色如凝血般濃稠,西門廈摺扇輕揮間,墨竹圖案在風中扭曲成水墨,似是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他喉間溢位一聲冷笑,朗聲道:“周家以忠義立族,離大人所為之事,不怕惹惱六祖?”

他的聲音裹挾著靈力,震得城頭玄鐵戰旗發出嗡鳴,可那眼底轉瞬即逝的擔憂,卻暴露了他內心的複雜。

密林深處,高燒退下不久的胡巧兒,正在熬湯,嫋嫋熱氣升騰而起,在昏暗的光線中瀰漫。她想在躲入空間以前,儘可能地多陪陪少爺。

突然,周昭陽盤坐的青石突然滲出絲絲裂痕,金色光暈如蛛網般蔓延。望著他額間滾落的汗珠,胡巧兒手中的木勺 “噹啷” 掉進湯鍋。三年前父親受刑那日,刑場上的青石也是這般龜裂,此刻她竟分不清,眼前蒸騰的白霧究竟是湯藥熱氣,還是記憶裡瀰漫的不祥。

“快!趕緊時間!” 龍涼羽翼掀起的勁風掀翻湯鍋,滾燙的湯汁濺在胡巧兒腳踝,鑽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輕撥出聲。她踉蹌著被周昭陽攬入懷中,腰間短刃硌得生疼,卻比不過他掌心傳來的灼人溫度。那溫度彷彿帶著無盡的力量,讓她在恐懼中找到了依靠。

慕容鑰的軟劍出鞘,紅綢翻飛間斬落半片枯葉,那葉片墜落的軌跡,竟與青石裂痕紋理相似,彷彿是命運的某種預示。

腐葉在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胡巧兒的繡鞋早已沾滿泥漿。她望著周昭陽將沾著熒光藥粉的藤蔓纏繞在樹幹上,突然想起南山採藥時,他也是這般細心標記路徑。那時的溫馨畫面與此刻的危機形成鮮明對比,讓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憂愁。

“這是引毒藤,能混淆追蹤氣息。” 周昭陽的聲音混著粗重喘息,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輕聲說道:“等出了大澤,我們重點參悟丹道。你煉化了道尊的十年記憶,不用我教,只要用心參悟,很快就能成為水平極高的丹師。”

胡巧兒聽著他的話,心中滿是感動與期待,她暗暗下定決心,不辜負他的期望,儘早成為他的幫手。

話音未落,東南方傳來尖銳的破空聲。胡巧兒感覺後頸汗毛倒豎,那漆黑信鴉爪間的竹筒泛著幽藍冷光,像極了褚燕眼中的殺意。龍涼突然轉身,羽翼扇起的腥風將胡巧兒的髮簪吹落,她下意識去抓,卻被周昭陽一把按住,道:“速走,別回頭!”

他的手掌帶著藥香,卻掩蓋不住微微的顫抖。胡巧兒能感受到他的緊張,心中也不由得揪緊,她知道,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慕容鑰匆匆趕來,手中各提著兩個小妖。周昭陽和巧兒每人一個,迅速將小妖扮成人形,然後取出提前備好的舊衣衫,遠看時,小妖變成了人族女子的模樣。

周昭陽取出一套衣衫,遞到龍涼手中,道:“你的那個族人,扮成我的模樣,穿上這套舊衣衫。計劃正式啟動,你帶著他們,現在就往死亡沼澤走。”

龍涼有些遲疑,道:“趕往死亡沼澤途中,沒有大路,小路卻有若干,你確定他們能找到我的影蹤?”

周昭陽微微一笑,笑容在黑暗中透著無比的自信,道:“你只要在途經的路上,偶爾用我們三人的鞋子留下腳印,他們循著腳印,還有舊衣的氣息,用不了幾日,就會追上你。”

他稍微一頓,望向天邊的信鴉,道:“天上的信鴉,也會給他們傳信。只是,那兩個抓來的小妖,會配合你嗎?”

龍涼點了點頭,自信地說道:“我們龍鷹族的威望,還有我的大名,他們不敢不從。”

密林中,褚燕彎腰拾起那半片藥箋,泛黃的紙上還留著未乾的丹方字跡。他指尖劃過 “千靈草” 三字,突然聯想起兩年前墜崖身亡的丹谷弟子葛昭陽。

“這是丹谷開方用的宣紙,風大青難道真是風運的族人?難道是葛昭陽所扮?葛昭陽、周昭陽……” 他冷笑出聲,將藥箋湊近鼻尖,喃喃道:“你以為抹去痕跡就能逃得了?你若真是周昭陽,這次在劫難逃!”

身後傳來手下的稟報,他卻望著胡巧兒遺落的茉莉髮簪出神 —— 那花瓣上的露水,在月光下竟像極了那女人隕落時濺在青石上的血珠。

慕容鑰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當她第三次險些被藤蔓絆倒時,周昭陽突然將她橫抱而起。

“抓緊。” 他的聲音沙啞,卻像定海神針般讓慕容鑰慌亂的心安定下來。她望著他下頜緊繃的線條,突然想起母親曾經說的話:“真正的依靠,是危難時為你遮風擋雨的真男人。” 此刻的周昭陽,就是她在這危機中的堅實依靠。

遠處傳來朋狼族特有的嚎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彷彿是死神的召喚。慕容鑰突然掙脫周昭陽,手中軟劍舞出赤色光盾,毅然道:“你先走!我斷後!”

她的髮絲被靈力吹得凌亂,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然。周昭陽看見她腰間玉佩,那上面刻著的 “慕容” 二字,在夜色中泛著冷光,觸起他五年前被趕出陰朔殿時的場景。

周昭陽上前幾步,拉著慕容鑰的手臂,散落的幾絲長髮掃過她泛紅的臉頰,道:“順則同生……不順共死。”

這句話像滾燙的丹火,瞬間點燃慕容鑰心底的愛意。她握緊軟劍,刀刃映出兩人牽手的身影 —— 那是在這危機四伏中,彼此扶持的象徵。

腐葉堆裡的毒丹殘屑還在滋滋作響,褚燕望著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喉結上下滾動。他想起胡巧兒揮著短匕突圍出去的模樣,那時她眼底的恨意,與此刻他望向蒙面人的恨意如出一轍。

“走!” 他踹飛腳邊碎石,飛濺的石屑在暮色中劃出暗紅軌跡,像極了那女人倒下時飛濺的血線。

澤西關東南方向,死亡沼澤邊緣的瘴氣如濃稠的墨汁翻湧。受傷的慕容鑰被周昭陽抱在懷中,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劇烈起伏。那些噬魂瘴氣擦著他們衣角掠過,在布料上腐蝕出細密的孔洞,恰似她記憶裡千瘡百孔的過往。

途經一處安全之處,慕容鑰戀戀不捨地掙脫他的胳膊,服下丹藥,望著為她小心處理外傷的周昭陽,心底的柔情再也掩飾不住,嘴角不由自主翹起。

半個時辰過後,她站起身來,試探著舞劍,發現毒素已清,傷勢已無大礙,望向澤西關方向,道:“走吧。”

“屏住呼吸!服下解毒丹!” 周昭陽的警告混著靈力傳入耳中,他遞來丹藥時,兩手相接,溫熱的觸感讓她想起記憶中母親的手。

慕容鑰走神之時,褲角突然被藤蔓纏住,腥臭的黏液順著布鞋滴落。她奮力掙脫時,驚起不遠處的變異鱷魚。那怪物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的尖牙上還掛著半具骸骨,慕容鑰嚇得花容失色,卻被周昭陽用衣袖擋住視線,傳音道:“斂息。它的視力不行,發現不了我們。”

他的聲音沙啞,手中的劍猛然發力,斬的不是藤蔓,而是她的褲角。慕容鑰逃出十餘米後,才覺察到涼意,低頭一看,小腿裸露,白皙如玉,羞得粉面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