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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多方環伺謀出路

鎮妖關城頭,離熟的暗紫色衣袍獵獵作響,卻掩不住指尖細微的顫抖。他望著西門廈遠去的背影,儲物袋裡的鬼閣密信突然發燙,彷彿在嘲笑他精心設計的局正逐漸失控。

“該死!” 他暗罵一聲,目光掃過天邊翻湧的烏雲,那些墨色雲團在風中變幻成猙獰的鬼臉,恰似即將降臨的危機。

胡巧兒在睡夢中突然驚醒,冷汗浸透了後背。她抬眼,正與周昭陽關切的目光相撞。他伸手拭去她額間的汗珠,指腹帶著藥草的清香,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做噩夢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山間潺潺的溪流。胡巧兒點點頭,想起香兒擋箭時的畫面,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周昭陽將她摟入懷中,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頂,溫聲說道:“別怕,我在。等出了大澤,咱們就煉製天麻丹,救醒花兒。然後,咱們全力恢復天機盤,等天機盤恢復到某種程度,不僅可以透過模擬預知未來,還能迅速提升修為層次。到了那時,東島的這些事,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

這句話讓胡巧兒心中一顫,她緊緊攥住他的衣襟,彷彿抓住了最後的希望。遠處,龍涼的羽翼突然劇烈顫動,他警覺地望向澤西關方向,發出尖銳的鳴叫:“不好!有大批修士朝著我們這個方向來了!”

周昭陽瞳孔驟縮,護著胡巧兒起身,腰間天機盤殘片開始發燙 —— 那是危機來臨的徵兆。

西門廈的月白色錦袍在暮色中宛如幽靈,他手持摺扇輕點地面,一道玄奧的符文在青石上亮起。身後,許魁等人周身靈氣翻湧,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陰影,殺意彷彿要將整個大澤吞噬。

“離大人,可要跟緊了。” 西門廈轉頭微笑,眼底卻毫無溫度,冷哼一聲,道:“莫要讓鬼閣的人跑了。”

離熟咬咬牙,沒有答話,只是帶著手下緊緊跟上,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將這場變故轉化為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將大澤浸染得一片混沌。濃稠的霧氣在大澤上空翻湧,彷彿被無形的巨手肆意攪動的旋渦,絲絲縷縷的寒意裹挾著未知的危險,滲入每一寸肌膚。

胡巧兒立在這迷霧之中,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那柄短刃,刃上寒芒幽幽,映得她本就蒼白的面容更添幾分冷冽,卻也襯得她眼神愈發堅毅,似兩把利刃要刺破這重重迷霧。

周昭陽溫熱的掌心突然覆上她冰涼的手背,一股暖意順著肌膚緩緩流淌。一枚溫潤的丹藥輕輕送入她口中,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心疼與擔憂,道:“你高燒還未完全退下,去戒指空間吧,順便陪陪你娘。”

丹藥入喉,瞬間化作一股暖流,驅散了些許體內的不適,可胡巧兒卻倔強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熾熱的光,那光芒彷彿能穿透這無盡的黑暗,毅然道:“不,越是危難之時,越不能當逃兵。”

周昭陽劍眉緊蹙,面上凝重之色更甚,似有千鈞重擔壓在肩頭。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嚴肅,道:“現在的局勢很複雜,鬼閣、唐侯、申侯、周京、許侯、天南四妖,總共有六方勢力陸續現身。申侯和許侯現在跟咱們是一條心,唐侯、周京這兩個勢力的人,可能暗中給咱們使絆子,但是礙於六祖的威嚴,絕對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咱們出手。而天南四妖實力最弱,龍蜥王又是聰明人,他們不敢輕易摻合。只有鬼閣是絕對的敵人,現在申侯手下的灰袍和西門廈趕來了,許侯也派來不少手下,咱們算是有了幫手。”

胡巧兒心中警鈴大作,柳眉微蹙,眼中滿是警惕與疑惑,道:“你沒有情報渠道,怎麼知道的?”

周昭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那疲憊似是歷經了無數滄桑歲月,道:“翻看道尊的記憶,裡面有相關記憶。若是時空軌跡沒有發生變化,這段記憶又是真實的話,最終的結局是我們都平安離開了大澤,只有花兒被扣在於媚娘處。”

胡巧兒心中猛地一震,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滿是心疼與擔憂。為了保護大家,他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煉化道尊的記憶,對於修為還未築基的他來說,煉化一年的記憶,靈魂和身體都會遭受類同千刀萬剮般的折磨。

“你煉化了道尊多長時間的記憶?”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輕柔下來,滿是關切。

周昭陽無奈地搖頭,神情中透著深深的無奈,道:“十年。我的靈魂強大,轉世前在萬魂谷吞噬了不少鬼物,修為雖未築基,但是魂體堪比築基中期修士,小步快跑,一次煉化一個月的記憶,提取一百多次而已,沒遭多大罪。現在,唐侯的人找你和慕容鑰,鬼閣的人找我和花兒。周京與唐侯等同合流,若周京、唐侯暗中拉上鬼閣,灰袍和西門廈很難撐得住。我是周家六祖嫡曾孫的身份,無論那一方勢力,都不敢輕易動我。然而,無法動我,要動你們呢?所以,我沒有別的好辦法,只好解鎖了十年的記憶,藉助先知優勢,尋找解決危機的法子。”

胡巧兒不再言語,緩緩閉上雙眼。她知道,此時煉化記憶,肯定會遭罪,然而,可以多爭取一份生機。她也有道尊的全部記憶,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周昭陽獨自承受這份痛苦?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強大起來,遇到壓力時,才可以幫他分擔。

周昭陽看著她專注修煉的模樣,曉得她要煉化道尊的記憶,心中滿是不捨,道:“我自己煉化就行了,你何必遭這份罪呢?還有,記住,你靈魂比我弱許多,每次只能煉化十天的畫面。”

時間在靜謐中緩緩流淌,每一秒卻似有千斤重。不一會,胡巧兒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笑道:“實際上,按照時空軌跡走,沒有什麼風險。在道尊的記憶裡,花兒在魚人族往了一段時間,之後喜歡上了這裡,一直到出嫁時,都在魚人島。”

周昭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關切地問道:“煉化了多長時間的記憶?”

胡巧兒展顏笑道:“我又不傻,不會自討苦吃。每次煉化五天,剛才煉化了兩次,就感覺有些吃不消了。我找到一個辦法,只是翻閱的話,無須遭罪,就能大致瞭解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的關係。”

周昭陽微微一笑,道:“還是你聰明。”他依舊憂心忡忡,眉頭始終未舒展開來,道:“若是道尊的這段記憶沒有改變,自然可行。現實情況是,我們弄不清楚關於於媚孃的記憶是否真實,我推斷,道尊的記憶有許多是人為新增的。後期於媚娘與道尊關係好,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於媚娘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主動向道尊釋放善意;另一個可能是有人修改道尊記憶的同時,也修改了於媚孃的記憶。”

周昭陽的修為雖然只是儲氣八層,境界卻已不比結丹修士低。然而,這並沒有讓他感到輕鬆,反而更覺肩上的擔子沉重如山。

胡巧兒心中思緒萬千,各種念頭在腦海中不斷盤旋,輕聲問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周昭陽沉思片刻,道:“順其自然,按照原先的時空軌跡走的話,我們最終會被灰袍送到許侯境內,不久跟隨慕容鑰去了慕容家,然後到青紅山觀看兩宗大比,再之後去了百草宗,在百草宗得了秘地傳承,被引去禁地見到血魔,成為血仙門弟子。然後被血仙門的對頭巫家盯上,一路逃去了夢冥界。除了這個結局以外,若落在周京和唐侯的人手中,他們不敢對我不利,即使我開口討要修煉物資,他們也得給我。我現在怕的是落在鬼閣手中。”

胡巧兒強作鎮定地笑了笑,笑容卻帶著幾分苦澀,道:“不用說鬼閣,即使鬼閣的上宗鬼域門,也不敢得罪周家。問題是,我們怎麼辦?花兒現在重傷,被冰封在空間內的玄冰內。剩下我和慕容鑰,藏在你的戒指空間不行嗎?”

話雖如此,她心中卻依然不安,牽掛著花兒的安危,花兒捨身救她的場景,在她腦海中不斷浮現,那蒼白的面容、虛弱的氣息,每次想起來,都讓她心如刀絞。

周昭陽目光堅定,道:“我的意思是,讓龍涼抓幾個小妖,扮成我們的模樣,逃入死亡沼澤,吸引這些勢力的注意。你進入空間,我和慕容鑰在附近隱藏,等他們都追向死亡沼澤的時候,我們趁機出關。或者靜等灰袍過來,讓灰袍送我們到許侯轄區,我們就安全了。”

胡巧兒心中突然泛起一陣酸澀,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不悅湧上心頭,問道:“為什麼讓慕容鑰陪你?”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不迭,覺得有些小女兒家的任性,可心中這股嫉妒的情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