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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勸降詔書

抗虜軍營地的晨光裡,周益的修靈筆在絹帛上劃過最後一筆。“善待降兵,免除三年賦稅” 的字樣泛著淡淡的紅光,是用龍脊殘片的靈脈液書寫的,墨跡滲入絹帛的紋理,像一道道安撫人心的符咒。李火旺的玄鐵戰刀壓在絹帛邊緣,狼頭護腕的紅光與墨跡產生共鳴,讓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得讓城內每個人都看到。” 李火旺的指尖點在 “百姓” 二字上。昨夜虎娃偵查到的靈脈樞紐讓局勢更緊迫,硬攻只會引發靈脈爆炸,勸降成了唯一的選擇。趙猛的投石機已在城外架好,石彈的表面裹著寫滿詔書的帛書,磁石粉末讓帛書不會被靈脈符燒燬,“讓燕紅葉的弓箭手配合,把帛書射到街巷裡,屋頂上,越高越好。”

周益的詔書字字誅心。開頭先數元廷三罪:“奪民靈脈,役為牛馬;分四等制,視人命如草芥;藏糧不賑,致餓殍遍野”,每一條都蘸著大都百姓的血淚。中間則陳明抗虜軍的立場:“吾等非為屠戮,為解倒懸;非為復仇,為還公道”,最後以重諾收尾:“降兵賜田,百姓免賦,官吏既往不咎,唯督戰隊與元廷宗室不赦”。

投石機的石彈在辰時三刻破空。裹著帛書的石彈越過城牆,在大都的上空炸開,數千份詔書像雪片般飄落,有的掛在糧行的幌子上,有的落在流民聚集的鐘樓廣場,最顯眼的一份,正好貼在皇宮的午門匾額上,紅底黑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最先撿到詔書的是南城的流民。個餓極了的孩童把帛書塞進嘴裡,卻被識字的老秀才搶了過去。“善待降兵... 免除賦稅...” 老秀才的手指撫過字跡,突然老淚縱橫,他的兒子三個月前被抓去當 “活糧”,若是詔書屬實,至少孫子能活下去。周圍的流民立刻圍攏過來,有人請他念誦,有人對著帛書叩拜,廣場上的哭喊聲漸漸變成竊竊私語。

禁軍營房裡,百夫長的手抖得厲害。詔書的 “降兵賜田” 四個字像團火,燒得他心頭髮燙 —— 他的老家在山東,良田早就被元軍沒收,若能帶著弟兄們投降,不僅能活命,還能贖回祖產。靈脈鞭的銅頭在牆角泛著冷光,昨夜督戰隊還在用它抽打餓暈計程車兵,此刻卻像條死蛇。

皇宮的侍衛撿到午門的詔書時,元順帝正在發脾氣。靈臺殘片的藍光忽明忽暗,他把玉盞摔在地上,碎片濺到侍衛腳邊,卻被帛書上的 “宗室不赦” 嚇得魂飛魄散。“燒了!快燒了!” 皇帝的吼聲在大殿迴盪,可詔書的靈脈液遇火不燃,反而讓字跡更清晰,像在嘲笑他的無能。

大都的街巷裡,詔書被傳抄得越來越多。有人用炭筆描在牆上,有人用刀刻在門板上,最妙的是個賣唱的盲女,把詔書編成歌謠,“抗虜軍,解倒懸” 的調子在茶坊酒肆流傳,比靈脈鞭的抽打更能動搖人心。西營房的禁軍開始偷偷議論,有人把詔書藏在甲冑裡,符紋的藍光與墨跡的紅光接觸,竟變得柔和起來。

督戰隊的靈脈鞭第一次抽空了。他們衝進流民聚集的廣場,想撕碎牆上的詔書,卻被突然站起的百姓擋住。“這是活路!” 老秀才張開雙臂護住牆面,他身後的流民們舉起斷矛、石塊,甚至啃剩的骨頭,眼神裡的恐懼變成了憤怒。督戰隊的隊長舉著刀,卻發現沒人敢真的劈下去 —— 士兵們的家人,或許就在人群裡。

“將軍,營房亂了。” 親兵的聲音帶著顫抖。擴廓帖木兒被囚在帳中,透過窗縫看見西營房計程車兵圍著份詔書爭吵,有人把元軍的戰旗扔在地上,用腳踩著發洩。他突然想起脫脫被擒時的眼神,原來所謂的 “迴天軍”,早就被飢餓和絕望掏空了根基,一紙詔書不過是捅破窗戶紙的手指。

抗虜軍的投石機還在繼續發射。第二輪詔書改用更輕薄的桑皮紙,上面畫著開封百姓耕作的圖景:漢人農民牽著牛,蒙古佃戶在插秧,田埂上的孩童捧著麥餅大笑。這些圖畫比文字更有衝擊力,大都的百姓看著畫,想起記憶裡的太平年景,有人開始偷偷收拾細軟,等著城門開啟的那天。

周益的算籌在營帳裡排列成 “和” 字。竹片的紅光映出他欣慰的臉,虎娃的靈脈偵查顯示,皇宮地下的樞紐波動變緩,顯然詔書的效果超出預期。“人心是最大的靈脈。” 他對李火旺說,修靈筆的墨跡在陽光下漸漸凝固,“我們不是在勸降,是在給他們一個臺階,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黃昏時,大都的城樓上飄起白旗。不是元廷的龍旗,是面縫補過的漢人百姓的衣角,上面用鮮血寫著 “降” 字。西營房的禁軍開啟了城門,士兵們舉著詔書,甲冑上的符紋與墨跡共鳴,發出溫和的嗡鳴。老秀才帶著流民們捧著茶水,站在城門內,像迎接久別歸家的親人。

李火旺的玄鐵戰刀收進鞘中。他望著湧入城門的抗虜軍,沒有殺戮,沒有搶掠,只有百姓們 “免賦稅” 的歡呼。周益的詔書被供奉在鐘樓的最高處,風吹過絹帛的聲響,像無數犧牲的將士在嘆息,又像新生的希望在低語。

皇宮的深處,元順帝的靈臺殘片徹底熄滅。他看著窗外飄揚的白旗,終於明白,瓦解大都的不是抗虜軍的投石機,是那份寫著 “善待” 與 “活路” 的詔書。當人心散了,再強大的靈脈樞紐,也不過是座冰冷的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