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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薔薇刺破保險庫:父殤鐵證與藍鑽殺機

冰冷的金屬密碼盤緊貼沈微汗溼的指尖,細微的嗡鳴聲在死寂的密室裡格外刺耳,像某種活物在黑暗中低語。她屏住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擊著肋骨,幾乎蓋過耳膜裡血液奔流的轟鳴。空氣裡瀰漫著陳年紙張、昂貴皮革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如同金屬鏽蝕般的冰冷氣味,那是秘密腐朽的味道。厚重的合金保險庫門矗立在面前,沉默、巨大,宛如通往地獄的界碑。三重密碼鎖——數字鍵盤、聲紋識別、最後一道不知名的機械裝置——在昏黃壁燈下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像三隻窺伺的眼睛。

時間彷彿凝滯成粘稠的膠質,緊緊包裹著她。潛入這座守衛森嚴如鐵桶的霍華德莊園,避開紅外探測網和流動崗哨,憑藉“夜鶯”犧牲前用生命傳遞的殘缺路徑圖和陸凜遠端植入莊園安保系統的短暫後門程式,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此刻,距離這終極秘密僅有一步之遙,恐懼卻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勒得她幾乎窒息。她甚至能聽到門外走廊盡頭,守衛換崗時靴底踩過昂貴大理石地板的輕微摩擦聲。

“薇薇,冷靜。” 陸凜低沉的聲音彷彿穿透了遙遠的距離,在她緊繃的神經上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那是行動前夜,他在黑暗的書房裡緊緊擁著她,下頜抵著她的發頂。“記住‘夜鶯’留下的鑰匙:數字是霍華德第一筆‘合法’掠奪的日期,聲紋…用這個。”他塞給她一枚小小的、偽裝成珍珠耳釘的微型儲存器,裡面是耗費巨大代價才獲取的霍華德在某個私人俱樂部裡忘情哼唱一首古老情歌的片段。“最後一道,未知。但你比任何人都聰明,相信你的直覺,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那最後幾個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信任,是他們之間用血與火反覆淬鍊,又無數次瀕臨斷裂的繩索。此刻,這根繩索成了她唯一可以攀附的東西。

沈微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驚惶被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銳利取代。她不再猶豫,指尖在冰冷的數字鍵盤上快速跳動,輸入了那個沾滿血淚的日期數字。**“0815”**。顯示屏幽光一閃,一個綠色的勾無聲浮現。第一道鎖,解除。

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她飛快地將那枚“珍珠耳釘”貼近聲紋識別器旁邊一個不起眼的金屬觸點。細微的電流接通聲後,識別器表面的紅燈亮起,等待驗證。沈微按下播放鍵。一段帶著明顯醉意、荒腔走板、卻又屬於霍華德那獨特沙啞嗓音的古老情歌片段,斷斷續續地從識別器內部微小的揚聲孔裡飄了出來:

> *“……玫瑰凋零在冰冷的窗臺……”*

歌聲在寂靜的密室裡顯得詭異而突兀。紅燈固執地亮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彷彿過了幾個世紀。就在沈微幾乎要絕望時,紅燈猛地一跳,轉為柔和的綠色!第二道鎖,解除!

最後一道屏障顯露真容——一個光滑的金屬面板,上面沒有任何按鈕或介面,只在中心位置鑲嵌著一個拇指大小的、微微凹陷的圓形金屬盤,泛著古老的黃銅色澤。沈微的心沉了下去。沒有提示,沒有線索,只有一片光滑的未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觸碰那個凹陷。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辦?汗水順著她的額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聲音清晰得嚇人。她強迫自己環顧四周。密室不大,陳設卻極盡奢華又透著詭異。一整面牆是直抵天花板的深色檀木書架,塞滿了厚重如磚的典籍,書脊上燙金的文字在幽光下如同沉睡的符咒。一張巨大的紅木書桌佔據中心位置,桌面光可鑑人,只擺放著一個精緻的青銅地球儀和一個看起來年代久遠的黃銅古董座鐘。座鐘的鐘擺有節奏地左右搖擺,發出單調而永恆的“滴答”聲,像在丈量她所剩無幾的時間。

直覺?陸凜讓她相信直覺。

她的目光再次掃過桌面。地球儀…座鐘…她猛地想起“夜鶯”最後那條支離破碎的資訊裡,除了藍鑽袖釦,似乎還提過一個詞:“時間…守護者…”當時她以為是指“v”掌控時間的權勢。難道…

沈微的目光死死鎖定了那個古董座鐘。它看起來並無特殊,除了底座似乎異常厚重。她伸出手,試探性地輕輕轉動了一下鐘體。紋絲不動。她又嘗試著去移動那個青銅地球儀,同樣沉重得如同焊死在桌面上。她的視線在鐘擺、錶盤和那個凹陷的金屬盤之間來回逡巡。錶盤上的羅馬數字在幽光下泛著啞光。她注意到鐘擺每一次擺動的幅度似乎都恰好掃過錶盤上某個特定的刻度——**iv**(4)。

“時間守護者…”沈微喃喃自語,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電般擊中了她。她不再猶豫,飛快地抬起手腕,看向自己那塊具有簡單計時功能的腕錶。深吸一口氣,當古董鐘的鐘擺再次精確地擺過羅馬數字“iv”時,她猛地按下了腕錶的計時啟動鍵!

秒針開始跳動。

1秒…2秒…3秒…她緊盯著古董鐘的秒針和腕錶的秒針,強迫它們在自己的視野裡同步。當腕錶的秒針跳到第30秒的瞬間,古董鐘的秒針也恰好劃過錶盤的正下方!

就是現在!

沈微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將古董鍾向著“iv”刻度相反的方向——也就是錶盤上**x**(10)的方向——狠狠一推!

“咔噠!”一聲沉悶的機括咬合聲從厚重的底座內部傳來!緊接著,書桌正對著保險庫門的那面厚重實木側板,竟然悄無聲息地向內滑開了一小段,露出一個隱蔽的凹槽!凹槽裡靜靜躺著一枚造型古樸、泛著溫潤光澤的黃銅鑰匙!

沈微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她一把抓起鑰匙,觸手冰涼沉甸。這就是最後的鑰匙!她幾乎是撲到保險庫門前,顫抖著將鑰匙對準那個凹陷的黃銅圓盤中心,用力按了下去!

“咔…嗒…嗒嗒嗒…”

一連串複雜而精密的機械傳動聲如同沉睡巨獸甦醒的骨節摩擦,從厚重的合金門內部深處清晰地傳來。巨大的門閂緩緩收回,沉重的庫門悄無聲息地向內滑開了一道縫隙。一股更加濃郁的、混合著塵埃、墨水和某種冰冷金屬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第三道鎖,解除!

沈微側身閃入,沉重的庫門在她身後無聲地重新閉合、落鎖,將她與外面那個危機四伏的世界暫時隔絕。保險庫內部空間遠比外面看到的密室更加寬敞,溫度明顯更低,空氣乾燥得幾乎能吸走面板表面的水分。頭頂是柔和但無死角的led冷光源,將一切都照得纖毫畢現。

庫內被劃分成幾個區域。一邊是數排頂天立地的金屬檔案架,密密麻麻的灰色檔案盒整齊排列,每一個側面都貼著列印的標籤,標註著日期和代號,冰冷得像停屍房的抽屜。另一邊則是各種規格的恆溫恆溼防磁保險櫃,無聲地守護著它們的秘密。

她的目光瞬間被最裡面一個獨立的、體積更大的保險櫃吸引。它通體漆黑,材質非金非木,表面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中央鑲嵌著一個複雜的電子密碼盤,閃爍著幽藍的待機光芒。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最重要的東西就在裡面。

沈微迅速靠近,指尖在密碼盤上懸停。霍華德這種老狐狸的終極密碼會是什麼?生日?紀念日?某個特殊事件的程式碼?她的大腦飛速運轉,過濾著所有關於霍華德的已知資訊。突然,她想起在接近霍華德圈子的某個慈善晚宴上,一個喝醉的古老家族成員曾醉醺醺地嘲笑霍華德“永遠忘不了他那隻飛走的金絲雀”。

金絲雀?沈微心中一動。她嘗試輸入了霍華德已故多年、曾以歌喉聞名的第一任妻子的生日——****。

密碼盤紅光刺目地一閃!錯誤!

刺耳的警報聲並未響起,但紅光本身就是一種冰冷的警告。冷汗再次滲出。她強迫自己冷靜。金絲雀…飛走…“永遠忘不了”…也許不是生日,而是…失去的日子?沈微指尖帶著一絲顫抖,輸入了那位夫人意外墜機身亡的日期——****。

幽藍的光芒一閃,密碼盤發出輕微悅耳的“滴”聲!厚重的櫃門悄無聲息地彈開了一條縫隙!

她拉開櫃門。裡面沒有成堆的金條或珠寶,只有寥寥幾件物品,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重量。最上面,是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封口處蓋著猩紅的火漆印章,圖案正是那個古老而神秘的“圓桌會”標記——荊棘纏繞的圓桌。下面,壓著一個略顯陳舊的深藍色天鵝絨首飾盒。而在首飾盒旁邊,一個普通的、邊緣已經磨損的硬紙板資料夾顯得格格不入。

沈微的呼吸瞬間停滯了。她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個硬紙板資料夾上。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讓她無法移開視線。她顫抖著伸出手,像觸碰易碎的夢境,先拿起了那個資料夾。

資料夾很輕。她翻開硬殼封面,裡面只有薄薄幾頁紙。

最上面是一張泛黃的警方初步調查報告影印件,標題刺目地印著:“**沈家別墅特大惡性殺人案(未結案)**”。日期正是十年前那個撕碎她世界的日子。她的手指撫過冰冷的紙張,目光掠過那些冰冷的現場描述詞彙,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報告下面,是幾張現場提取的模糊物證照片影印件:染血的匕首、破碎的花瓶、地毯上深色的汙漬…她的目光在其中一張照片上凝固了——那是客廳壁爐旁的地板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靜靜躺著一枚小小的、鑲嵌著水鑽的蝴蝶髮卡。正是她當年最心愛、在混亂中丟失的那一枚!照片旁有一行潦草的標註:“**疑似受害者沈微遺落物品?**” 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頭頂,陸凜暗格裡那枚一模一樣的髮卡…兇手口袋裡的那枚…無數紛亂的線索碎片在這一刻瘋狂撞擊!

她強忍著眩暈,翻到下一頁。

這是一份列印的銀行流水清單,賬戶名赫然是她父親——**沈博文**!時間跨度集中在慘案發生前的三個月。流水顯示,有數筆來源不明、數額巨大的資金(單筆均在千萬美金級別)頻繁匯入一個海外離岸空殼公司賬戶,隨後又經過極其複雜的路徑分散轉移、清洗。每一筆鉅額轉入的旁邊,都用紅筆打著一個刺眼的問號和一個手寫的標註:“**來源:未知(‘圓桌會’渠道?)**”。

洗錢!規模巨大、手法專業的洗錢!

沈微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她幾乎是粗暴地掀開最後一頁。

一張邊緣已經有些毛糙的信紙滑了出來。紙上是用深藍色鋼筆水書寫的字跡,筆鋒顫抖,力透紙背,充滿了絕望的掙扎。那字跡,沈微至死難忘——是她父親沈博文的親筆!

> **霍華德先生:**

> **您的要求,我…我實在無法再繼續了!每一次簽字,都像是在我良心上剜下一刀!那些錢…那些沾著血的錢!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她們是無辜的!求求您,看在…看在我這些年為您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放過我的家人!**

> **您承諾過的,只要我完成最後這筆,就讓我們一家離開!您不能食言!**

> **那個‘專案’…我知道得太多了,我明白。但我的家人,她們什麼都不知道!求您!**

> **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只要您放過她們!**

> **求您!**

> **沈博文**

> **絕筆**

信的末尾,日期標註正是慘案發生前三天!

“轟——!”

彷彿有驚雷在沈微的腦海裡炸開!眼前瞬間一片血紅!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臟在耳膜裡瘋狂擂動的巨響。她踉蹌著後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屬檔案架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巨大的衝擊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喉嚨裡湧上濃重的血腥味。

不是父親貪婪!不是他背叛了家庭!他是被逼的!是被這個惡魔用家人的性命脅迫著,一步步滑向深淵!那絕望的筆跡,字字泣血,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她的靈魂上!而霍華德…這個道貌岸然的畜生!他不僅拿走了父親的生命,更在之前就碾碎了他的尊嚴和良知!最後那封充滿哀求的信,換來的卻是三天後一場精心策劃的滅門屠殺!為了滅口,為了掩蓋他滔天的罪惡!

“爸爸…” 一聲破碎的嗚咽從她緊咬的牙關中逸出,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巨大的悲傷和滔天的憤怒如同兩隻兇獸在她胸腔裡撕咬衝撞。她死死攥著那幾頁薄薄的紙,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紙張在她手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她身體順著冰冷的檔案架滑坐在地,蜷縮起來,肩膀無法抑制地劇烈顫抖。她想放聲痛哭,為父親被踐踏的尊嚴,為母親和小妹(當時以為沈月已死)無辜的血,為這遲到了十年才被揭開的、令人窒息的真相!但殘存的理智像一道冰冷的鐵箍,死死勒住了她的喉嚨——不能出聲!這裡是魔窟!她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腕,牙齒深深陷入皮肉,用劇烈的疼痛壓制著那幾乎要衝破胸膛的悲鳴。鹹腥的血味在口中瀰漫開,混合著淚水苦澀的鹹。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中緩慢流逝,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過了多久,手腕上的劇痛和口中濃重的鐵鏽味終於讓她混亂的大腦找回了一絲清明。復仇!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她猛地抬起頭,沾滿淚水和血跡的臉上,只剩下一種近乎燃燒的、冰冷的決絕。目光如淬火的刀鋒,射向保險櫃裡剩下的兩樣東西。

那個蓋著猩紅“圓桌會”印章的牛皮紙檔案袋,無疑是這個罪惡組織操控世界的核心罪證之一。但此刻,它的重要性暫時退居其次。

沈微的視線,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鎖定在那個深藍色的天鵝絨首飾盒上。“夜鶯”用生命傳遞的最後一條資訊在腦海中炸響:“藍鑽袖釦…‘v’的標誌…”

她撐著冰冷的檔案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炭火上。她伸出手,指尖帶著細微的顫抖,輕輕開啟了那個天鵝絨盒子。

深藍色的絲絨襯底上,一枚袖釦靜靜地躺在那裡。

它並非尋常樣式。主體是璀璨的鉑金,造型是一隻抽象而威嚴的、收攏翅膀的獅鷲。獅鷲的雙眼,鑲嵌著兩粒碩大的、切割完美的圓形藍鑽。那藍色深邃得如同凝固的極地冰海,又彷彿蘊藏著宇宙星雲的漩渦,在保險庫冷白色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神秘、又令人心悸的幽光。獅鷲的利爪緊緊扣著一枚同樣由鉑金打造、小得多的圓環,圓環內圈似乎銘刻著極其微小的、無法辨認的銘文。整個袖釦散發著一種古老、沉重、象徵著無上權力與隱秘罪惡的氣息。

這就是“v”的徽記!身份的象徵!霍華德就是操縱一切、毀滅她家庭的終極元兇!

沈微的心臟狂跳起來,血液在血管裡奔湧。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拿起這枚足以將霍華德釘死在審判柱上的鐵證。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冰冷鉑金的剎那——

“滴…嗚——!!!”

一陣尖銳、淒厲、足以撕裂耳膜的警報聲毫無預兆地,如同地獄的喪鐘,在死寂的保險庫內瘋狂炸響!刺目的紅光瞬間取代了柔和的冷光,如同血浪般席捲了整個空間!

沈微渾身劇震,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回事?!

幾乎在警報響起的同時,她腕錶上那個偽裝成普通裝飾的微型通訊器裡,傳來了陸凜壓抑著極度驚怒的嘶吼,聲音因為訊號干擾而斷斷續續:“薇薇!…霍華德…車隊…提前返回!…莊園…全面…封鎖!…守衛…在動!…快撤!!!”

提前返回?!

沈微瞬間明白了!那個老狐狸!他一定是收到了某種示警,或者只是他那魔鬼般的多疑本性發作!他提前結束了會議,此刻,他那象徵著死亡的座駕,恐怕已經碾過了莊園入口那條漫長的林蔭道!

刺耳的警報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著她。紅光閃爍,將保險庫裡冰冷的金屬和檔案架映照得如同煉獄刑具。沈微的大腦在極度的驚駭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本能和決斷力!撤?不!鐵證就在眼前,絕不能功虧一簣!

她猛地撲向那個開啟的保險櫃,動作快如閃電。左手一把抓起那枚冰冷沉重的藍鑽獅鷲袖釦,鉑金利爪的稜角幾乎要刺破她的掌心。右手同時探向那個猩紅的“圓桌會”檔案袋!太厚了!她試圖將它整個抽出,但袋子被保險櫃內部結構卡了一下,僅僅是扯出了最上面的幾頁檔案!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撞擊聲,如同死神的敲門聲,猛地從外面那扇剛剛閉合的厚重保險庫合金大門上傳來!守衛已經到了!

“裡面的人!立刻出來!放棄抵抗!” 門外傳來守衛粗糲兇狠的吼叫,伴隨著拉動槍栓的清晰“咔嚓”聲!

冷汗瞬間浸透了沈微的後背。她當機立斷!放棄檔案袋!她將那幾頁扯出的、印有“圓桌會”標記和幾個核心成員代號的機密檔案連同父親的絕筆信、銀行流水一起,胡亂地塞進自己貼身的特製內袋。最後,她抓起那個裝著藍鑽袖釦的天鵝絨盒子,合上蓋子,緊緊攥在手裡!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保險櫃最底層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反射著微光。那是一枚小小的、極其不起眼的銀色u盤,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任何標識。直覺在瘋狂尖叫:拿走它!沒有時間思考!沈微彎腰一把抄起那枚u盤,塞進褲子口袋!

“破門!” 門外傳來一聲厲喝!

沉重的撞擊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猛烈!合金大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這扇門雖然堅固,但絕對撐不了多久!

環顧四周,唯一的出口就是進來的那扇門!沈微的目光急速掃過密室——巨大的書桌、檀木書架、古董座鐘…她的視線最終定格在書桌下方那相對寬敞的空間和垂落至地的厚重桌布上!

別無選擇!

她像一隻被獵犬逼入絕境的靈貓,猛地矮身,用盡全力朝著紅木書桌的方向撲去!身體在光滑冰冷的地板上滑行,險之又險地鑽進書桌下方!

幾乎就在她蜷縮排那片相對隱蔽的陰影、拉下厚重桌布將自己蓋住的同一秒!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厚重的合金保險庫大門,在外部暴力切割器械的強攻下,終於被硬生生地破開!扭曲的金屬門板向內轟然倒塌,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煙塵!刺眼的強光手電光束如同探照燈般,瞬間撕裂了保險庫內瀰漫的塵埃和閃爍的紅光!

“不準動!”

“舉起手!”

“出來!”

數名荷槍實彈、身穿黑色作戰服的守衛如狼似虎地衝了進來,戰術靴踩踏著破碎的門板和地面,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黑洞洞的槍口瞬間指向保險庫的每一個角落,冰冷的殺氣瀰漫開來。

“報告!目標消失!”

“搜尋!他一定還在裡面!”

“檢查保險櫃!”

雜亂的吼叫聲和急促的腳步聲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強光手電的光束在檔案架、保險櫃之間瘋狂掃射,光束的邊緣幾次擦過沈微藏身的書桌下方,照亮了桌布邊緣垂下的流蘇。她蜷縮在桌下的陰影裡,後背緊貼著冰冷的桌板內側,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她能清晰地聽到守衛沉重的呼吸聲就在幾步之外!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連最細微的喘息都強行壓下,身體僵硬得如同化石。右手緊緊攥著那個天鵝絨盒子,堅硬的稜角硌著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讓她保持著一絲清醒。左手則下意識地按在裝著父親遺書和那幾頁“圓桌會”檔案、以及那枚神秘u盤的貼身口袋上。

“保險櫃被開啟了!” 一個守衛衝到那個黑色保險櫃前,聲音帶著驚駭。

“東西呢?!那個藍鑽的…” 另一個守衛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知道那東西的份量。

“該死!檔案袋被動過!少了幾頁!”

“他拿走了關鍵證據!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他不可能憑空消失!”

守衛們的吼聲更加焦躁憤怒。腳步聲變得更加密集和粗暴。沈微聽到他們開始粗暴地翻動檔案架上的盒子,金屬摩擦聲刺耳。有人重重地踢了書桌腿一腳,巨大的震動讓沈微渾身一顫,牙齒死死咬住下唇才沒發出聲音。她甚至能聞到其中一個守衛身上濃重的汗味和硝煙味,就在書桌旁邊!

完了嗎?被發現只是時間問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一點點淹沒她的神經。陸凜…她腦海中閃過那個男人冷峻的眉眼。他會知道她被困在這裡嗎?他能來得及嗎?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滴答…滴答…滴答…喀…噠…噠噠噠噠…”

一陣輕微的、帶著明顯示卡頓和加速的齒輪轉動聲,突然從她頭頂上方的書桌桌面傳來!是那個古董座鐘!剛才守衛踢桌子那一下的劇烈震動,似乎破壞了它內部原本精密的平衡!

這突如其來的、異常的機械噪音在緊張死寂的保險庫裡顯得格外突兀!

“什麼聲音?” 一個守衛警覺地低喝,槍口瞬間轉向書桌方向!

“在桌子那邊!”

“過去看看!”

沉重的腳步聲立刻朝著書桌圍攏過來!幾道強光手電的光束交叉著,穿透桌布的縫隙,瞬間照亮了沈微腳邊的一小塊地面!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扼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