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浴室裡,水聲淅瀝,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玻璃門上的輪廓。
酒德麻衣站在花灑下,任由溫水沖刷著肌膚,卻衝不散心頭那股躁動不安。
她本來是不想洗的。
可沈浪輕飄飄的一句話,她也只能乖乖照做。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到這個時候,她越洗就越不安。
照這個架勢,等她洗白白後,估計就要變成對方的形狀了。
不得被他搓圓捏扁,為所欲為?
唯一能反抗的,大概只有在交戰時放聲高歌...
說不要了。
‘哎,老孃儲存了二十年的清白啊...’
她抹了把臉,懊悔得想捶牆。
接什麼任務不好,偏要接這單?
活著不好嗎?
自由自在不香嗎?
怎麼就遇上這麼個實力變態的傢伙呢?
磨蹭歸磨蹭,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她關掉水,慢吞吞地擦乾身子,套上浴袍,做賊似地推開浴室門。
倒是不用再穿那個令人羞恥的女僕裝了。
然而,當她走出浴室,發現沈浪居然已經睡著後,頓時長長的鬆了口氣。
最起碼今晚算是安全了,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她躡手躡腳的湊近,低頭端詳他的睡顏。
‘這傢伙,居然真的睡著了。’
他呼吸綿長,胸膛規律地起伏,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別說,長得的確很帥。’
酒德麻衣心中暗道,腦海裡突然閃過幫他搓背時香豔的一幕,她頓時喉嚨一滾,耳根發燙。
‘呸呸呸,想什麼呢?!’
她猛地搖頭,卻沒敢拍自己的臉,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響,把沈浪吵醒。
退後兩步,她環顧四周,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今晚睡哪兒?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
總不能自己往他懷裡鑽吧?
那跟送貨上門有什麼區別?
不行不行。
但話又說回來,沈浪都睡著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如此天賜良機,不好好把握,豈不是暴殄天物?
至於趁機暗殺這個念頭她是不敢有的。
但趁機逃跑,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
只要她動作夠快,夠輕,沒有驚醒對方,迅速遠遁千里。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沈浪就算實力再強,難道還能找到她不成?
‘哼,雖然你的實力確實強得離譜,但別以為這樣就能唬住我。打不過你,我還躲不起嗎?沒限制我的自由,就是你最大的失誤。’
她心中暗喜。
沈浪的呼吸依舊平穩,顯然已經熟睡。
於是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無聲地向門口走去。
當然,能不能成功逃脫,她並沒有十成的把握。
但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嗎?
倒不如賭一把。
成功了,皆大歡喜。
失敗了,大不了認命,乖乖洗白白唄。
反正她也不虧。
連衣服都沒換,她的手輕輕搭上門把手。
臨開門前,酒德麻衣忍不住又回頭瞥了一眼沈浪,確認他沒有甦醒後。
“咔。”
門鎖發出一聲極輕的響動,她動作一頓,心跳幾乎停滯。
但沈浪毫無反應。
她鬆了口氣,閃身而出,連門都沒關。
走廊裡,昏黃的壁燈投下長長的影子。
她的心臟仍懸在嗓子眼,但腳步卻不敢有絲毫遲疑,像一道無聲的風,迅速掠向樓梯。
多年的忍者訓練讓她身輕如燕,哪怕全力奔跑,地板上也不留半點聲響。
來到一樓大廳。
身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她一把推開大門,夜風迎面撲來,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然而,就在她右腳邁出大門的剎那。
一股極其強烈的不適感席捲全身,彷彿天地都在被置換。
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破碎。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又站在了房間裡,而沈浪依舊安穩地睡著,連姿勢都沒有變。
酒德麻衣瞳孔驟縮,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她狠狠掐了下大腿,尖銳的疼痛讓她知道自己並非身處幻術之中。
‘我明明已經出去了...怎麼會?!’
難道沈浪在她毫無察覺時,施加了某種言靈?
可什麼言靈能真實到這種地步?!
門依舊敞開著,她剛剛根本沒關。
關門會有聲音,她不敢冒險。
沒有猶豫,她再次快速朝門口奔去。
這一次,她不再走正門,而是衝向消防通道,直奔後門而去。
然而,就在她右腳再次邁出的瞬間。
那股熟悉的異樣感如潮水般再度襲來,眼前的景象驟然扭曲。
下一秒,天旋地轉。
她又一次回到了原點。
站在床前,眼睜睜看著沈浪安穩沉睡的身影。
酒德麻衣:“......”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麻了。
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詭異的情況。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尖銳的疼痛讓她再次確信。
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夢魘。
可走廊牆壁的觸感是那麼真實。
窗外,依舊是屍山血海的景象,只不過多了一群蛇岐八家的人,正在清理戰場。
甚至還有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傢伙正在乾嘔。
她眯起眼,隨手抄起一個小物件,對準外面一個罵罵咧咧的隊員扔去。
小物件精準命中。
對方勃然大怒,四處尋找偷襲者,滿嘴“八嘎”連她都能清晰聽見。
‘能扔東西出去,能聽到聲音,甚至能直接影響外界...’
‘可為什麼唯獨我...出不去?’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
難道這個酒店,已經被改造成類似尼伯龍根的領域?
而其中的某條規則,就是針對她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能說得通為什麼沈浪根本不管她了。
因為完全沒有必要,自信她逃脫不了。
‘開什麼玩笑!’
她銀牙緊咬,可不會就此認命,突然轉身衝向視窗,一躍而下。
既然正門走不通,那就從窗戶試試。
物品能扔出去,沒準她也可以。
身體急速下墜,卻並沒有傳送回房間。
正當酒德麻衣以為這個方法可行,嘴角微微上揚的剎那。
熟悉的扭曲感再度降臨。
她頓時小臉一垮,整個人彷彿都失去了活力。
像失去夢想的鹹魚。
眼前一花,等視野重新聚焦時,她整個人竟直接摔進了柔軟的大床。
更可怕的是,此刻她正以極其曖昧的姿勢,被沈浪結結實實摟在懷裡。
“?!”
兩人鼻尖幾乎相觸,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
她瞬間炸毛,像只受驚的貓般劇烈掙扎起來。
“機會已經給過你了。”
沈浪忽然睜開眼,漆黑的眸子裡漾著戲謔的笑意。
“可惜啊,你把握不住。”
他手臂猛然收緊,一個翻身,將她徹底鎖在懷中,修長的腿順勢壓住她亂蹬的雙腳。
“你!”她羞憤交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你以後就知道了。”
沈浪低笑著湊近她通紅的耳垂,灼熱的吐息讓她渾身戰慄: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該談談,女僕擅自逃跑的懲罰了。”
“等等,你要幹...”
然而,酒德麻衣話還沒說完,便被沈浪堵住了嘴巴,最後的“什麼”兩字,化作細碎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