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森與眾人神色沉穩堅毅,恰似那於冥界歷經千秋萬載歲月洗禮、始終巋然不動的亙古磐石,靜靜屹立在軍營那莊嚴肅穆且厚重似山巒的大門之前。身後驟然炸響的“有人闖軍營”的大喊,於他們而言,仿若冥界中一縷稍縱即逝、無足輕重的微風,輕柔拂過,卻絲毫未能在他們平靜如深邃幽潭的心境裡,泛起哪怕一絲細微的漣漪。
那隊陰兵在統領的率領下,步伐整齊劃一且急促迅猛,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黑色洪流,裹挾著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氣,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逼近。轉瞬間,便已如幽靈般悄然來到沐森一行人身畔。但見這些陰兵面色如鐵鑄般冷峻,神情凝重得仿若承載著冥界那深沉厚重、難以言喻的壓力,手中緊緊攥握著長槍,槍尖在陰森的冥光映照下,閃爍著凜冽而攝人心魄的寒光,恰似夜幕中點點閃爍的寒星,透著徹骨的冰冷與危險。他們如臨大敵般將沐森等人團團圍住,剎那間,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彷彿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息,似有熊熊烈火即將被點燃。
沐森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場景,面容上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慌亂與緊張,反而從容不迫地浮現出一抹淡定而自信的微笑。他微微側過頭,那深邃如淵的目光溫和且堅定地看向身旁的全德才,用沉穩而平和的語氣,仿若與老友在靜謐夜晚閒話家常般說道:“全德才,你去與軍營門口的守衛通傳一聲,坦誠相告我們此番前來的意圖,看看是否能夠通融一二。”沐森的聲音猶如平靜湖面上悠然泛起的層層漣漪,沉穩且舒緩,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彷彿眼前這看似棘手複雜的緊張局勢,盡在他的掌控之中。在這壓抑得近乎凝固的氛圍裡,他這份鎮定自若的氣度,宛如一劑強心針,悄然注入眾人的心中,使得大家原本緊繃如弦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些許。
全德才心領神會,領命之後,邁著沉穩的步伐,從容不迫地走到軍營大門前。他的目光敏銳地落在站立在左邊的值守士兵身上,不禁微微一愣,旋即啞然失笑,臉上瞬間洋溢起熱情洋溢的笑容,主動打起招呼:“咦,你可不就是老胡嘛!咱們這緣分可真是不淺吶,又在這兒碰上了,今天又輪到你當值呀!”
被喚作老胡計程車兵,聽到聲音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在全德才身上稍作停留,神色平淡如水,語氣淡淡的說道:“哦,原來是你啊,你這次又是來找我們軍師的?”
全德才趕忙不迭點頭,臉上瞬間堆滿了誠懇而殷切的笑容,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與期待,說道:“是啊,胡老哥,這次還得勞煩你辛苦一趟,進去通報一聲,真是麻煩您大駕了。”
老胡聽聞,衝著軍營外那群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陰兵隨意地擺了擺手,而後手指向全德才,提高了些許音量說道:“他不會亂闖軍營的,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言罷,他轉過身,腳下步伐匆匆,朝著軍營深處快步跑去,那身影在眾人的視線裡迅速變小,很快便消失在了軍營那幽深而神秘的通道之中。
軍營外的統領目睹此景,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釋然,隨後揮手吩咐手下的陰兵收起長槍。那些陰兵接到命令,整齊劃一地收起武器,各自散開,繼續去執行巡邏任務。一場看似迫在眉睫、一觸即發的危機,彷彿在這轉瞬之間,暫時得到了緩和,緊張的氣氛也隨之稍稍消散,如同厚重的烏雲被微風輕輕撥開了一道縫隙,透出些許光亮。
然而,片刻的寧靜並未持續太久。過了不久,軍營裡傳來一陣沉穩而有序的腳步聲,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冥界軍營中,仿若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傳遞,預示著新的變數。一個身著高階戰甲的軍官,在老胡的引領下,邁著矯健的步伐,來到了軍營的大門前。這位高階軍官身形挺拔如松,神色威嚴莊重,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久經沙場的英氣與豪邁,彷彿每一步都踏在歲月的征戰軌跡上。他見到全德才,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帶著審視與疑惑,彷彿要透過表象看穿一切背後的緣由,開口問道:“以往都是你獨自前來,為何這次竟有這麼多人與你一同前來呢?”
全德才不愧是反應極為敏捷之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他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腦海中思緒如電般飛速轉動,話語脫口而出,流暢自然得彷彿早已準備好一般:“這位大人有所不知,最近這一路上,可謂是危機四伏,險象環生,出現了許多超乎想象的兇獸。段大人擔心我辦事不力,誤了大事,所以特地找來了這幾位人類高手,為我保駕護航。”
這位高階軍官聽聞,微微點頭,神色舒緩了幾分,說道:“哦,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就隨我進來吧。”說罷,他轉身示意眾人跟上,帶著沐森一行人朝著軍營內部走去,而他們的身影,也漸漸融入了軍營那神秘而未知的深處,彷彿被這片神秘的世界所接納,又似踏入了一個充滿未知謎題的領域。
這位軍官領著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大型的軍帳裡面,軍帳內佈置簡潔而不失威嚴,四周擺放著各種軍事用具,彰顯著這裡的莊重與肅穆。大家依次落座後,這位將軍挺直身軀,目光掃過眾人,緩緩說道,“本人叫作黃廣俊,軍師暫且不在,你們一路勞頓,就先休息一下吧。”說完,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略顯尷尬的笑容,接著說道,“諸位,我們這裡極少遇到人類,所以,我無法為你們準備飲用水,還請大家諒解。”
“無妨。”沐森也露出溫和的笑容,語氣從容地說道,“我們修煉之人倒是很少吃喝的,黃將軍不必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這時,李大夯忍不住插嘴問道:“黃將軍,你們守在苦海一帶,到底是在防備什麼啊?”
黃廣俊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解釋道:“苦海里面有無數的兇獸,那些傢伙各個兇猛異常,且充滿著詭異的力量。我們守在這裡,就是為了防止苦海里面的兇獸竄入冥界內部,擾亂冥界的正常秩序。冥界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們的責任重大。”
李大夯點了點頭,像是對這個話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接著問道:“那你們需要在苦海這邊守護多少年?”
黃廣俊神色平靜地解釋道:“守衛在此地不論時間,只論軍功,只要積累了足夠的軍功,就可以去轉世投胎了。這是冥界對我們的考驗,也是我們解脫的契機。”
秦守玉覺得這個問題非常有趣,也忍不住插嘴說道:“照你這樣說的話,如果得不到軍功,豈不是要永久都待在這裡了嗎?”
黃廣俊哈哈一笑,笑聲在軍帳內迴盪,道:“不可能的,在這裡積累軍功還是比較容易的,不過,想要轉世投胎,需要的軍功也是一筆龐大的數量。就以我來說吧,我需要積累三十萬的軍功才能滿足條件,而守護在苦海那一帶的軍官與陰兵需要的軍功要比我少十萬。因為它們需要經常與苦海里竄出來的兇獸進行搏殺,直面危險,所以,它們積累軍功要比我容易很多。”
李大夯好奇地問道:“黃將軍,你積累三十萬積分大概需要多久?”
黃廣俊神色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這可不好說,如果遇到一場大的戰鬥,兇獸傾巢而出,那積分還是很容易到手的,說不定一場戰役就能收穫頗豐。但如果就像最近這段時間,局勢平平淡淡,兇獸活動不頻繁,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積累夠足夠的積分的。時間在這裡彷彿變得漫長而不可捉摸。”
李大夯又問道:“既然苦海那一帶比較容易積累積分,那你為何要留在軍營這裡呢?”
黃廣俊面色一正,神情嚴肅地說道:“作為一名軍人,要時刻聽從長官的分配,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可不是你想去哪就去哪的。軍隊講究的是紀律和服從,若是人人都隨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那整個冥界的防禦體系還不亂了套!我們的堅守,是為了維護冥界的安穩,這是使命。”
沐森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黃將軍此話有理。紀律與服從,乃是軍隊之根本,有此覺悟,方能保冥界太平。”
秦守玉接著問道:“如果長久不能積累夠足夠的積分,是不是會受到懲罰?”
黃廣俊重重地 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那是一定的,若是長久無法積累足夠軍功,那就證明此人在戰場上沒有奮力戰鬥,而是偷奸耍滑。對於這樣的陰兵,嚴重的處罰會直接將其扔到十八層地獄去,讓其在無盡的痛苦中懺悔。即便是輕一點的處罰,也會把它扔到畜生道去投胎,重新經歷輪迴之苦,以贖其懈怠之罪。”
“原來是這樣的懲罰啊。”秦守玉與李大夯感慨地點了點頭,心中對這冥界的規則又多了幾分敬畏與瞭解,彷彿揭開了冥界神秘面紗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