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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冥河苦海,營前受阻

捕兇船恰似一顆自浩渺天際轟然墜落的殞星,裹挾著磅礴之勢,以破竹之態迅猛衝入冥界那鉛灰色的厚重雲層。由黑曜石精雕細琢而成的船首,宛如一柄鋒銳無匹的絕世利刃,毫不留情地將雲層狠狠劈開,而後如脫韁野馬般一路疾馳。船身拖曳著幽藍似鬼魅遊移的磷火,在冥空之中勾勒出一道長達三丈的絢爛光痕,這光痕宛如為這死寂陰森、仿若亙古沉睡的冥界天幕,添上了一抹既神秘譎幻又妖冶迷人的色彩,看似與周遭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地與之渾然天成,彷彿是命運在這片神秘領域繪就的獨特印記。

這架仰仗冥界陰晶驅動的神奇法器,此刻正以一種近乎悖逆常理的逆天速度,於冥界廣袤無垠的蒼穹之下風馳電掣般穿梭。船舷兩側精心鐫刻的符文陣,正散發著妖異且濃烈的血紅色光芒,恰似一雙雙警惕而銳利的眼睛,時刻戒備著四周。但凡有任何瘴氣與陰雷妄圖靠近,符文陣便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悉數震碎,伴隨著一連串沉悶而詭異的聲響,彷彿是在向這片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領域,發出屬於自身的警告,宣示著自身的威嚴與不容侵犯。

沐森身姿穩健如松,雙手穩穩地扶著船頭那雕刻得栩栩如生、仿若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的猙獰鬼面圖騰。他那深邃的目光猶如鷹隼般銳利,凝視著下方如飛般迅速倒退的奇異地貌。僅僅半日光陰,他們已然穿梭過三重冥界的險惡之地,每一處都彷彿是大自然與冥界那神秘邪惡力量聯手精心構築的恐怖迷宮,其間瀰漫著無盡的未知與令人膽寒的危機,彷彿每一寸土地、每一絲空氣都暗藏著致命的陷阱。

左側那連綿起伏、層巒疊嶂的山巒,宛如一具具自遠古時代便已石化的巨獸骨架,以一種傲然冷峻的姿態,橫亙在這片陰森恐怖的土地之上,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無情。億萬年的地質變遷,恰似一隻無形卻又冷酷無情的巨手,肆意地對堅硬如鐵的黑色玄武岩進行擠壓與扭曲,將其塑造成無數尖銳如刺的山峰,直插雲霄,彷彿試圖衝破這仿若重壓般令人窒息的冥界蒼穹,觸控那遙不可及的自由。在那最為高聳入雲的峰頂之上,竟詭譎地懸掛著半輪凝固的血色月亮,宛如一隻巨大且散發著邪惡氣息的眼睛,以一種冷漠而蔑視的姿態,俯瞰著世間的一切生靈,令人心生敬畏與恐懼。

山間瀰漫著看似輕柔縹緲、如夢似幻的瘴氣,然而,表象之下卻暗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玄機——那竟是由無數尚未成形的怨魂匯聚而成。這些怨魂如青紫色的霧團,裹挾著無盡的怨念與不甘,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瘋狂地撞向船身。當觸碰到護船符的瞬間,便發出猶如玻璃破碎般尖銳刺耳、令人耳膜欲裂的尖嘯,彷彿是在向這無情的世界,宣洩著它們所遭受的痛苦、折磨與憤怒,那聲音在山間迴盪,久久不絕,令人不寒而慄。

全德才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擔憂與敬畏之色,手指向山谷中一道深不見底、仿若通往地獄深淵的裂谷,聲音低沉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說道:“您瞧那‘百鬼哭喉’,聽聞去年有一隊陰兵在此莫名失蹤,最後僅僅找回半面被啃噬得殘缺不全的令牌。”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谷底陡然間湧起遮天蔽日的滾滾黑氣,恰似一隻從地獄深淵中甦醒的惡魔,張牙舞爪地朝著天空撲來。緊接著,無數慘白如霜的手掌從巖縫中如瘋了般伸出,在空中胡亂抓撓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指甲刮擦鐵器的噪音,彷彿要將這片天空硬生生地抓得支離破碎。沐森神色瞬間凝重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光芒,屈指輕輕一彈,三枚金色符篆如流星趕月般疾射入谷中。剎那間,光芒萬丈,在爆炸的金光裡,隱約可見幾張扭曲變形的鬼面在烈焰中痛苦地掙扎著,最終化為飛灰,消散於無形之中,只留下一陣微弱的哀號在山谷間久久迴盪,彷彿是那些消逝怨靈最後的悲鳴。

前方那片林地,恰似一座被死神輕輕親吻過的巨大墳場,千萬棵焦黑的古樹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態,保持著被雷劈中的瞬間模樣,彷彿時間在那一刻永遠凝固。每棵樹的樹洞裡,正汩汩地滲出粘稠的黑色樹液,宛如黑色的血液一般,在地面上蜿蜒流淌匯聚,形成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河。當捕兇船如幽靈般悄然掠過時,那些看似早已枯死的樹枝,竟如同被某種邪惡力量喚醒一般,突然抽出墨色的嫩芽。這些嫩芽迅速綻開,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朵綻開的嫩芽竟然是一隻只流淚的眼睛,數百雙瞳孔齊刷刷地望向天空,那無聲的凝視彷彿能夠穿透靈魂,讓船上的幾人頓時感覺脊背發涼,一股寒意從腳底徑直竄上心頭。

“這是‘望鄉槐’,”全德才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每棵樹都鎮壓著一個不願輪迴的孤魂,它們被困於此,日夜思念著故鄉,卻永遠無法離去。”他話音剛落,林間陡然捲起一陣黑色旋風,彷彿是這些孤魂發出的絕望咆哮。無數如紙錢般的枯葉在旋風中迅速聚集,拼湊成一張張模糊的人臉形狀,它們緊緊貼著船底,發出細若蚊蠅卻又清晰可聞的哭訴:“帶我回家...帶我回家...”那聲音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深處,充滿了無盡的淒涼與哀怨,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沐森面色瞬間一凜,當即毫不猶豫地施展法力,只見法力如活物般迅速凝結成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刀,刀光如匹練般耀眼奪目,向著旋風狠狠劈下。在刀光閃過的瞬間,旋風被幹淨利落地斬為兩截,所有的樹葉同時化為飛灰,紛紛揚揚地飄散在空中,唯餘一縷縷青煙,緩緩飄向西方——那是往生殿的方向,彷彿這些孤魂在經歷了漫長而痛苦的折磨後,終於尋得了一絲解脫的希望之光。

就在此時,船首的鬼面圖騰突然發出一聲低沉而震撼人心的嘶吼“吼!”,那聲音彷彿穿透了空間與時間的界限,在這片陰森的天地間迴盪,彷彿在向世間宣告著前方潛藏的巨大危險。眾人聞聲急忙抬眼望去,只見前方赫然出現一條寬逾十里的黑色河流,宛如一條橫臥在冥界的黑色巨龍,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恐怖氣息。河中流淌的並非普通的液體,而是億萬顆翻滾湧動的黑色魂珠,每一顆珠子都包裹著一個痛苦扭曲的魂魄,它們在河中瘋狂地掙扎、哀嚎,彷彿永遠都無法得到解脫。當浪頭高高掀起時,便能清晰地看見珠子破裂後,飛出的怨靈被下游那巨大的漩渦瞬間絞碎,而那些漩渦中心,竟隱約浮現出無數只巨大的白骨手掌,彷彿要將所有靠近的生命都無情地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是‘萬魂噬川’!”全德才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身邊的護欄,聲音顫抖得厲害,“傳說這河是閻羅王剜出的惡魂所化,一旦掉下去,就會被瞬間啃噬得連渣都不剩,萬劫不復。”

全德才突然手指河心一座懸浮的白骨島,大聲說道:“沐大人您看!那座‘忘川渡’就是去苦海的必經之路,只要...”然而,他的話突然被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打斷,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聲咆哮中劇烈顫抖。只見河底如火山噴發般猛然鑽出一條長達百米的巨蟒,蛇身之上密密麻麻地覆蓋著無數張痛苦嘶喊的人臉,彷彿這些人臉正在遭受著無盡的折磨。蛇信子如同一把巨大的掃帚,以橫掃千軍之勢橫掃而過,所到之處,船舷的符文陣竟冒出了縷縷白煙,彷彿在這恐怖的力量面前,符文陣也開始不堪重負,搖搖欲墜。

沐森見狀,毫不猶豫地雙手迅速結印,那結印的手勢複雜而神秘,彷彿在與天地間的神秘力量進行著一場隱秘的溝通。就在結印的剎那,船首的鬼面圖騰彷彿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睜開了猩紅如血的雙眼,一道幽藍光柱如雷霆般從巨蟒口中貫穿而過。在怪物那悽慘的哀嚎聲中,捕兇船如離弦之箭般迅猛衝過冥河,船頭劈開的水幕裡,隱約可見對岸那片翻湧著白色毒霧的——苦海。那片苦海,如同一個巨大的惡魔之口,正張牙舞爪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彷彿在向他們訴說著前方的艱難險阻。

剛剛驚險地渡過了這條河流,捕兇船正要繼續往前航行時,一隊陰兵如鬼魅般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捕兇船的面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一位身著黑色鎧甲,頭戴猙獰鬼面頭盔,軍官模樣的統領,手持黑色長槍,威風凜凜地大聲吆喝道:“前方是軍營所在地,沒有關文,不得接近!”那聲音在這片陰森的空氣中迴盪,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冷酷,如同冰冷的鋼鐵撞擊聲,讓人不寒而慄。

望著眼前的這隊陰兵,沐森的目光立刻移到了全德才的身上,全德才心領神會,馬上站了出來,恭敬地拱手道:“我是酆都城陰司府的全德才,奉命來此送信,你也許沒見過我,但是,我與這裡的軍師孔南可是見過幾次面的。”

這位統領臉色瞬間一板,如同生鐵般冷峻,喝道:“我不管你與誰認識,沒有公文一概不能過去!”

沐森不想在此多作耽擱,無奈之下,他只好親自出面,神色平靜卻暗藏堅決地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隻好對不住了,你們就先在這裡稍微休息一會吧。”說完之後,他雙手如幻影般快速變幻,施展了一個禁錮術,只見一道道透明的符文光芒仿若靈動的遊蛇,從他手中飛出,朝著陰兵們迅速蔓延而去……不過瞬息之間,這隊陰兵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般,呆立不動了。

眾人不敢耽擱,迅速操控捕兇船遠去,很快便來到了軍營的面前。沐森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但也不想無端樹敵,隨即唸了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解除了禁錮術。然而,就在禁錮解除的瞬間,他們的身後立即傳來了一陣大喊:“注意,有人闖軍營!”這聲大喊在寂靜的冥界中迴盪,彷彿預示著一場危機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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