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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頭破血流的文和

江夏城,印坊。

霍啟與明雪情站在門外,看著忙碌救火的私兵。

文煥陰陽怪氣的笑道,

“怎麼侯府的地方總是走水?連一個小小的工坊也看不住,霍啟你也太廢物了。”

明雪情妙目瞥著他,朱唇勾出一抹冷笑,

“大公子來的倒快,莫非你被文和擠兌的倒了臺,在城裡做更夫巡夜來了?”

她一貫伶牙俐齒,一句話就把文煥噎的瞪大著眼說不出話來。

長街一頭,馬蹄聲響。

李慶之策馬趕來。

他見到霍啟平安無事的站在印坊門前,表情十分失望,翻身跳下馬,目光瞬間就鎖在了明雪情身上。

她雖然倉促趕來,未施胭粉,卻依然難掩俏麗風姿。

夜風吹拂著輕薄紗衣緊緊包裹在身上,顯出曼妙身材,看的李慶之腹中冒火。

“二總管。”

李慶之盯著明雪情鎖骨邊的雪白肌膚,露出沾沾自喜的笑意,

“眼看著蓮臺法會的日子就要到了,真沒想到印坊竟在這時候失火,可惜霍啟費盡心思印好的經書也不知還能剩下多少?”

霍啟邁步站到明雪情身前,擋住李慶之貪婪的目光,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就算燒平了印坊,我也能在蓮臺法會當天拿出經書。”

李慶之斜眼看著霍啟,心裡滿是狐疑。

這小白臉一副有恃無恐的德行,難道留了什麼後手?

“阿彌陀佛。”

人群外傳來一聲佛號。

眾人自覺讓出一條路來。

玄機手持禪杖來到門前,眼中隱含怒意看著印坊火海,

“蓮臺法會之期只剩半月,怎麼還會出這種事?”

霍啟淡然道,

“大師別急,等撲滅了火,勞煩你和我一起進去清點損失。”

劉普帶著私兵忙碌半晌,大火漸漸熄滅,只剩幾處火苗還微微冒著黑煙。

“請大師與我同去。”

霍啟邁步走進印坊。

院子裡,存放經書的倉庫已燒的只剩下框架,殘破的經書碎片隨著夜風在院子裡上下翻飛。

霍啟隨手撿起幾片遞給玄機。

“這是?”

玄機一怔,拿著尤帶餘溫的紙片,

“無字的?”

霍啟鬆開手指,紙片被風帶起,蹭過李慶之的臉,翻飛著飄出院外,

“印坊倉庫裡放的,都是隻做了扉頁的空白經書。”

他輕蔑的看向李慶之,

“同樣的虧,我怎麼會吃兩次?”

哐!

玄機重重跺下禪杖,拿出皇家帝師的威嚴法相,目光掃視在場眾人,

“各位施主,自貧僧到江夏以來,從未過問過爾等之事,便是同門到禪房相逼,貧僧也以禮相待,為的就是替陛下辦好這場蓮臺法會。”

他一貫以慈悲面目面對眾人,這時忽然金剛一怒,竟自有一股威壓,

“蓮臺法會之期只剩半月,決不可再生任何變故!否則,貧僧就把這些時日江夏城裡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啟奏聖上,請陛下派人嚴查!”

印坊內,眾人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良久後,忽然一陣驚慌的腳步聲打破沉默。

一名文氏家奴逃命一樣衝了進來,

“公子不好了!青衫渡倉庫失火!”

“什麼!”

文煥驚得跳了起來,箭一般竄出了門。

月色明亮。

江夏城,侯府園林的青石小路泛著皎潔月光。

明雪情揹著手,沿著青石的格子,一跳一跳的向前走,竟像個頑皮的小姑娘一般。

跳了幾步,她忽然回眸,朱唇微抿,玩味的看向霍啟,

“好小子,說!你和玄機有什麼勾當?”

霍啟一怔。

啊?

劉普出賣我了?

不應該啊,劉氏的事就是他牽的頭啊...

明雪情噗的笑了出來,白了霍啟一眼,

“那老和尚平時圓滑的像條泥鰍,剛才卻一反常態,竟肯出頭幫你。”

她杏眼微眯盯著霍啟看了片刻,又擰過腰肢,揹著手向前漫步,

“你和他一定有什麼勾當。”

霍啟更加心驚。

臥槽!

她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怎麼這麼多心眼?

這都能被她猜中。

他幾乎要把書肆的事說出口,可轉念間又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她終究是蕭統的小妾,侯府的二總管,這種借雞生蛋的事,還是不能告訴她。

霍啟停下身,看著明雪情漫步而行,漸漸消失在小路盡頭。

江夏,文氏府邸。

文煥氣的雙手發抖,瞪著眼衝進文和院裡。

他到青衫渡時,倉庫已被燒成了平地。

他藏在倉庫裡的近千匹綢緞盡數化成了飛灰。

這次的綢緞交易對他及其重要,這一下幾乎斷了他最大的財路。

儘管此時已經是深夜,可書房裡卻依然點著燈。

文和正拿著酒杯端坐在書桌後,自斟自飲。

門猛地被推開,文煥衝到桌前一把掀翻了杯盤,盡數在地上摔得粉碎。

文和慢悠悠抬起頭,見文煥暴怒的渾身顫抖,陰沉笑道,

“兄長這是何意?我在房裡自斟自飲也惹到你了?”

“小雜種!”

文煥指著文和滿是得意的臉,

“青衫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文和看著他氣到扭曲的臉,再也忍不住笑意,放肆大笑起來,一直到笑破了音,笑聲變得尖細,卻還是不住的前仰後合。

文煥的手抖的越來越厲害,忽然大吼一聲,順手抓起桌上的筆洗,向文和狠狠砸了下去。

爆裂聲響起,碧波青瓷的筆洗被砸成了碎片。

文和的笑聲戛然而止,一頭栽倒在地上,鮮血順著額頭一直流淌到地上。

“畜生!你幹什麼呢!”

文淵衝了進來,見文和頭上血流如注,閉著眼趴在地上不知死活,急忙撲了過去,向門外大喊道,

“來人!快去找郎中!”

他忽然跳起身,掄起手猛地扇在文煥臉上,

“你瘋了!”

啪!

文煥捂住臉,被他打的一怔。

文淵咬著牙,沉聲道,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了?玄機已對我們十分不滿,千萬不可輕舉妄動!誰讓你去燒印坊的?你想害得文氏滅族嗎?”

文煥怒視著文淵,緩緩點了點頭,轉身踹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