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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文煥的秘密

寶林寺,山門外。

霍啟推著一輛小木車,車上整齊的碼放著佛經,一路吱吱呦呦的推進了玄機的禪房。

因玄機昨夜當眾發怒,今日一早文淵便帶著文煥來到寶林寺,此時正坐在禪房內“閒談”。

見霍啟推著木車,三人不禁一愣。

玄機疑惑道,

“霍施主,這是何物?”

霍啟擦了把汗,笑吟吟道,

“大師,所有佛經都印好了,下官特意推來一些請大師過目。”

玄機隨手抽出幾卷,見扉頁裝幀精美,正文印刷清晰工整,滿意笑道,

“辛苦霍施主,這批經書質量上乘,聖上見到了必定龍顏大悅。”

說著,玄機目光瞟向文淵,略一猶豫,和顏道,

“二公子校驗有功,等聖上看到二公子校驗之名,必然會誇獎一番。”

文淵看著扉頁上文和的名字,笑的合不攏嘴,

“文氏衷心向聖上效忠,不敢妄圖功勞。”

霍啟“咦”了一聲,好奇問道,

“文二公子今日為何沒來?”

文淵臉上表情一僵,斜目看了一眼文煥。

文煥冷笑一聲,

“他身子骨弱,受了風寒,今日留在府中養病。”

見文淵陰沉著臉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霍啟心裡暗想。

看你爺倆兒這表情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文和肯定出了什麼事。

順手抽出兩卷佛經放在文氏父子桌前,

“這兩卷經書送給二位吧。”

扉頁上,“文和效驗”四個字格外刺激著文煥的神經。

他冷哼一聲,起身對文淵道,

“爹,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施禮,轉身大步離開禪房。

江夏城西南,人聲鼎沸,騾馬嘶鳴。

這裡沒有城中心那般繁華鼎盛,往來都是豪族權貴。

有的只是普通百姓的柴米油鹽。

街道上,酒肆中飄出濁酒的辛辣,食鋪內瀰漫出蒸騰的面香。

路兩旁,簡陋的竹棚下商販的叫賣聲婉轉卻響亮。

入目盡是煙火氣。

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裡,傳出嘈雜的叫罵聲、吆喝聲。

“快!快!快!買定離手!”

“買莊買閒?”

來福滿臉漲紅,正眯著眼搓開兩張牌九。

忽然兩名大漢走進來,夾住他脖子,拖起來便向外走。

賭鬼們常年遇到要賬的債主,眾人也見怪不怪,來福才離開桌子,便有人替上了他的空缺。

來福驚慌的被人拖進小巷深處扔在地上。

“他媽的!你們是...”

忽然見到霍啟笑眯眯的坐在眼前,頓時一縮脖子,

“霍...霍大人。”

霍啟笑道,

“又跑來賭錢,看來你是有銀子了?那就先把欠的賬還上吧。”

來福知道前兩天火燒印坊的事,以為他是來問罪的,支支吾吾道,

“大人,火燒印坊的事,我...我不知情,而且你的吩咐我都照做了。”

“印坊的事與你無關,至於我讓你做的事嘛...做是做了,但是還沒做完呢。”

霍啟輕笑道,

“我問你,文和出了什麼事?”

見他只是問事,來福鬆了口氣,低聲道,

“二公子讓大公子打傷了。”

霍啟一怔,

“啊?這是為什麼?”

“因為二公子把青衫渡碼頭的倉庫燒了。”

來福順嘴答道。

霍啟更奇怪了,

“文和幹嘛燒了自家的倉庫?”

“那裡邊藏著大公子的綢緞...”

來福忽然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支吾的解釋道,

“那個...大公子在裡邊偷偷藏了點綢緞,那個...私房錢。”

青衫渡...

南朝漢與北薊走私的樞紐位置...

霍啟收起笑臉,冷聲道,

“你家大公子還與北薊私通,販賣綢緞?”

見來福閉著嘴一言不發,霍啟哼了一聲,

“要我帶著你作證人,與文煥當面對質麼?”

來福猶豫半晌,嘆了口氣,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文煥常年和北薊私通,以綢緞換戰馬。

還有幾日便是他和北薊交易的日子,可綢緞卻被文和盡數燒燬。

到時他若是拿不出來綢緞就是違約,北薊這條財路以後也許就斷了。

私販戰馬可是抄家的大罪...

霍啟心裡默默盤算。

我還怕我做的這個局不夠要他的命,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那他就死定了。

“來福。”

霍啟站起身,向小巷外走去,

“再做最後一件事,做完之後,你就可以拿著銀子跟文氏贖身,遠走高飛了。”

將軍府,後庭,豔麗的牡丹花開滿小院。

李慶之背手站在花叢中,思緒飄回十年前,京都明月樓天井內,牡丹花前回眸一笑的絕世花魁。

文淵悄然走進小院,站在花叢前,躬身施禮道,

“將軍找老朽何事?”

李慶之回過神,伸手摘下一朵花,放在臉前,閉眼嗅著花香,

“京城剛來的信,陛下為表虔誠向佛之心,一切從簡,已經出發了,最多五六日便要到。”

“你還有五天時間對付霍啟。”

文淵沉默片刻,輕聲道,

“如今大局已定,將軍若要對付霍啟,不如日後再說。”

李慶之猛地攥拳捏碎了牡丹,

“你是在拒絕我?”

文淵低下頭,

“玄機大師昨夜之言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若是惹怒了他,恐怕後果難以收拾。”

李慶之揮手灑落花瓣,猛回頭盯著文淵,

“你就不怕惹怒了我?”

文淵咬著牙,抬頭看向李慶之,

“將軍之言固然重要,但卻還有一件更重要之事。”

李慶之眉毛慢慢挑起,

“什麼?”

文淵眯起眼,一字一頓道,

“文氏的安危!”

“若是惹得天子震怒,將軍可會保我?”

李慶之手扶住腰間劍柄,

“這些年,我可不曾虧待過文氏。”

文淵呼吸漸漸粗重,

“我也對得起你了,可別忘了,你與北薊之間的事全靠文氏在周旋。”

你敢威脅我!

李慶之大怒,虎目中精光迸射,過了片刻,忽又輕笑一聲,

“好,既如此,我便不再勞煩文家主。”

文淵低著頭沉默片刻,拱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小院另一側,陰柔的白衣公子慢悠悠走到花叢前,臉上掛著陰冷笑意,

“不聽話的狗,不能再用。”

李慶之劍眉倒豎,點頭道,

“告訴北薊那邊,以後文氏不再代表將軍府。”

陰柔公子看著地上被李慶之捏碎的花瓣,嘴角微微勾起,

“爹,你無非想要那個姓明的女人,何必那麼麻煩,神不知鬼不覺的捉進府裡便是了。”

“孩兒有一種藥,便是天下最貞潔的烈女,也能讓她變成下賤的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