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呔！孽障
蔣氏見到這場面，已是忘了斥責蔣斌對老道的無禮。
只口中念著阿彌陀佛，讓站在不遠處的陶神仙眼神狂跳。
許是察覺到了什麼，蔣氏推開攙扶她的侍女，衝著陶仲文便行了一禮。
“多謝天尊保佑，多謝天尊保佑！”
若非他現在穿著太王妃服飾，還要顧忌一些體面，她怕是早就跪下行參拜大禮了。
蔣斌神情鬱悶，沒想到被人當傻子看不說，自己這邊，姑母顯然已經是投敵了。
若不拿出點真東西，怕是待會兒都有可能被帶走扎針了。
沒看場中的雲郎中已經摩拳擦掌，腰間的藥箱都已經挪到前面了嗎。
“呼——”
蔣斌撥出一口濁氣，強行不讓自己去看雲郎中，而是將目光投到了那“神情呆滯”的小道童身上。
後者也似是感受到了蔣斌的目光，無神的瞳孔中彷彿都多了些慌亂。
“這…這個像是傻子一樣的少爺，怎麼又看向我了，這是又生出了什麼鬼點子了嗎？還是不要了吧，我都已經被你害的裝傻子了，別再害我了！”
陶神仙拂塵一揮，終於是再次引起了蔣斌的注意。
只見他瞥也不瞥那托盤，反而走到了法臺前方，開始口中念念叨叨，神情莊重。
那端著托盤的小廝見狀有些犯了難，將之遞到小道童面前卻是沒得到半點回饋。
蔣氏見狀揮了揮手，示意他直接放到小道童帶來的揹簍箱子邊上。
“東方蒼龍，北方玄武……敢有不服，寸斬分形！”
話畢。
陶仲文袖袍一揮，露出其手中一枚古樸蒼然的令牌，上面的字型金光奕奕，在陽光下更顯奪目。
隨後，他又唸叨了許多晦澀難言的道言，舞動了半晌都還未停歇。
蔣斌見其如此賣力，倒是並未急著打斷。
而是裝作無意踱步，恰好來到了那道童的箱子處。
之後他更是拙劣地躲躲藏藏，幾乎是當著小道童的面，蹲下了身子，坐到了揹簍後方。
之後。
他搖頭四顧，一副鬼祟模樣，用手一點點將托盤拽入了揹簍後方，只餘下一角。
“他這是幹什麼？”
即使有所猜想，小道童還是不能相信。
好好一個大家少爺，跟王爺都能勾肩搭背的人，怎麼也不會是那等甘做賊盜的人吧。
那蔣斌顧盼了好一會兒，每次目光都會從自己身上略過。
好似真當他是木偶一般，這讓他心底焦急異常。
嘩啦——
小道童在心底為那紅布被揭開配音，心底焦急萬分。
可他仍是要板著表情，做一尊完美的木偶。
此時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並不能做出什麼反應。
直到蔣斌屁股挪開一點，讓他看清了盤上白花花的銀子，他已是忍不住狠狠吞嚥了下唾沫。
蔣斌好似背後長了眼睛，突然地轉身向後看來。
嚇得他趕忙板起臉，眼神木然地看向前方，好似並未發現什麼。
可見到蔣斌手裡捏著的黃橙橙物什，還不客氣地往袖袍裡面揣後。
他嘴唇都已是哆嗦起來，話語噎在口中不能說出，差點讓他憋壞了。
蔣斌見到他神情改變，裝作沒有看見，撓了撓腦袋便轉過了身去。
同時，他的屁股也將小道童的視線徹底封死，只餘下他肩膀微微聳動，好似要將面前的銀錢一網打盡一般。
“喂喂喂！你怎麼還真拿了？這是太王妃贈送的香火錢，是給天尊老爺的，你這麼拿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小道童在心底咆哮，無比期待有人能夠發現蔣斌的動作。
只可惜，此時眾人心神全都放在陶神仙的祈神動作上，除了幾個下人奴僕，根本被人看到。
即使是這些下人想要報告主母，但也不敢在此時打斷做法流程。
更何況蔣斌以往的性情可不是很好，大罵他們也是尋常。
是以他們也只能愛莫能助，悄悄便宜開目光。
小道童看得已是額角流汗，心底發急下，面部表情再也不能保持原先的木訥。
他僵硬的轉過腦袋，想要以此來提醒師父。
不然今晚回去數錢，他怕不是會被脫掉一層皮。
即使他將事情說明白，師父怕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這邊。
蔣斌自然不是幹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儘管姑母給這倆神棍的著實不少，他也只是左手倒右手，只在小道童面前過上一面罷了。
目的也只是讓小道童露出破綻，讓他自己就裝不下去。
這樣也省的他親手去抓馬腳，或打或罵中撈不到好，還讓這老神棍找理由把自己給送去扎針。
終於。
陶仲文的“做法”終於結束，他華麗的收起桃木劍。
一手捻起符紙，口中唸唸有詞。
而後符紙便無火自燃，引來一陣陣驚呼。
而他也在符紙燒到一半的時候，將其丟入了備在桌上的一個瓷碗中。
“定！”
隨著他的一聲斥音，符紙侵溼在碗裡，散成片片黑灰。
而後一縷濃重的黃白色煙氣緩緩飄起，好似盤龍般纏繞而上。
結合陶神仙飄然的姿態，一股淡淡地神秘感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且等貧道休息片刻，再為蔣少爺祈福！”
陶仲文聲音微顫，好似真動用了什麼法力，導致身體虛弱了一般。
無錯書吧這一點，是他早就駕輕就熟了的，人前現弄已是極為純熟。
而太王妃蔣氏，更是很吃這一套，當即便福身感謝。
“謝過陶神仙，若是疲乏，還請稍歇片刻，本宮的侄兒……”
就在此時，蔣氏的聲音被一道驚呼打斷。
“你…你這賊徒！”
小道童紅著耳框，手指指著前方都微微顫抖。
並非是他的定力不夠，常年和師父坑蒙拐騙的他，自認還是很有兩分養氣功夫的。
可看到蔣斌的動作和行為，他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只見後者不知從那拿了石頭，當著他的面舉起比劃，接著就塞入托盤裡掉包，而換下的銀錠，更是被其得意地放到嘴邊吹了吹，而後便塞入了袖中。
即使他再想忍耐，這是後都已是忍不住了。
“嗖——”
陶仲文轉過的腦袋彷彿都帶出了風聲。
他目光如電，眼神好似要擇人而噬一般，嚇得小道童後面的話當即吞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