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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京城陶家

時間是夜裡九點,京城的火車站,陶文釗拎著大包小包走出站臺,時近十二月,北京的街頭早已經裹上了一層銀裝,路燈照亮一小片區域,街上見不到行人。

吐出一口渾白的霧氣,陶文釗走到了街邊一輛黑色吉普車旁,拉開車門,將行李一股腦堆了進去。

引擎的發動聲響,老式吉普噴出一團黑煙,駛上了道路,車輪在路面積雪上壓出兩條清晰的軌跡。

京城陶家。

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存在。

陶文釗父親這一輩有兄弟三個,父親陶葉排行老二,現如今是國安部部長,這個職位的高度,即使放在首都北京也是首屈一指,最敬仰的存在。

而同輩的老大陶潛,早年在國外留學,回國後從政,如今在外交部工作,其地位絲毫不遜色於國安部部長半點,在各大重要會議上,都可以看見他發言。

老三陶遠並沒有從政,而是經商,手下有一個大型貿易集團。

至於祖輩,就更不簡單了。

爺爺陶罕文年輕時曾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立下赫赫戰功。戰爭結束後他回國從政,在軍區身兼數職,家裡的各種功勳、獎彰多到一面牆都掛不下。

縱使有如此強大的家庭背景,有著如此雄厚的人脈與關係,陶文釗卻沒有利用其半分。

他是一個要強的人,從入就是。

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沒有動用任何的關係就考進了警官學院,成為一名警員,之後一步步爬上高位,同時也用最認真的態度去執法,去實現自己內心的正義。

只是他的性格太過於剛烈,就如同父親還有爺爺那樣,骨子裡都透著一股驕傲,辦事情時也總傾向於自己的主觀判斷,而不是死板的規定,因而時常受挫受阻。

他卻仍沒有半點動搖。

“咚咚咚!”

時間快要到晚上十點,在這個年代,縱使在北京,晚上也依舊寧靜。但陶軍文家裡卻仍舊亮著燈。

陶文釗去敲門,不一會兒門裡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大門被開啟,站在陶文釗面前的是一個看著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

“表哥,你可算是到家了,爺爺他們都等了一個鐘頭了!”

那姑娘笑了一句。

她是陶潛的女兒,叫陶詩詩,在家裡排行老二,還有一個哥哥,而陶文釗是她父親的弟弟的兒子,自然稱他為表哥。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陶文釗笑應了一句,隨即拎著行李走進家裡,向著自己住的院子走去。陶詩詩關上門,又從他手裡接過一個大箱子,兩個人並排走著。

“你哥呢,怎麼不見他人?”

陶文釗經過一個院子時往裡面看了一眼,燈黑著。

“我哥去外地辦事情了,要等過年才能回來。”

“我離開北京時候不還聽說大伯打算叫他去相親嗎,結果咋樣了?”

陶文釗終於問出了關鍵問題。

大伯家的大兒子陶觀海,比陶文釗年長几歲,但兩個人的關係從小就和親兄弟似的,陶文釗自然曉得陶觀海不想結婚,所以也對這位表哥的人生大事別為上心。

最最最重要的是,相親這事就是他和大伯提的!

聽到陶文釗的話,陶詩詩只無奈一笑。

“表哥,你猜我哥他為什麼要去外地辦事?”

聽了這話,陶文釗臉上的淡笑再次化為無奈。

“這個老頑童,三十好幾的人了還不肯結婚,這是成心要讓大伯乾著急嗎?”

“你還是先別說他了,我可聽說,爺爺和二叔給你也準備了好幾個相親物件呢。這兩天可有的你忙了。”

陶詩詩的話落在陶文釗耳朵裡,聽得他一驚。

“啥玩意兒?給我相親?我才多大就相親?”

張口就是三連問,這一幕看得陶詩詩眼前一黑。

因為她當初告訴哥哥家裡安排了相親,哥哥的反應與表哥現在的反應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就連說的話都是一個字都不帶差的……

陶文釗也不想那麼早結婚吶!

“你哥比我還大呢,他都沒結,我憑什麼要比他先結?”

陶文釗有些激動道。

“要你結婚,又不是要你去死,你犯得著那麼抗拒嗎?”

陶詩詩給陶文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

“你放心吧,你那幾個相親物件都是個頂個的漂亮,出身也都是京城的名門望族,溫柔,賢惠,知性,大方,典雅……”

“這話是你從伯母那邊照搬過來的吧?”

陶文釗一語道破天機,陶詩詩的臉更黑了幾分。

“你結了婚,爺爺奶奶不才更有理由催我哥結婚嗎!我也懶得你們這兩個老光棍那點破事兒,反正本來也不是我該管的!你要有什麼怨言,就找爺爺說去!”

兩人已然來到了陶文釗住的小院門口,陶詩詩把他的行李往門口一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只剩下陶文釗一人在風中凌亂。

呆愣了許久,望著月光下,空寂院落花壇裡那點積雪,陶文釗心中所有的無奈都化作一聲嘆息。

拎起地上的厚重行李,他走進了屋裡。其實他哪裡是不願結婚?他現在正是最好的年紀,甚至於說這個年紀結婚都算晚了。而他人長得高大俊朗,家境又如此富裕,想要嫁過來的姑娘怕是可以從北京排到石家莊。陶文釗也好,陶觀海也好,他們真正的顧慮,是他們的職業——兩個人現如今都在國安工作。

今天或許人還好好地在這裡,明天就不一定了。

就拿前不久抓捕周平的那一次來說,若是沒有孫梓程的提醒,若是他們沒有穿防彈衣,沒有持槍,陶文釗現在大機率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而家裡人希望他們早些結婚,也是在變向地勸他們不要繼續待在這個崗位上了,希望他們可以做一些安全點的工作,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但是很明顯,不論是陶文釗還是陶觀海,都不想這麼做。

因為他們肩上扛著東西呢。

回到了這間闊別了半年多的院子,陶文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心之感。洗了把臉,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他去了大廳見父親和爺爺幾個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