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文武帶回來一個俏麗的女人，姜淶的眉頭微微地皺了皺。

喬文武表現的也有些無奈，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漏了一個人，秦千柔。

“千柔小姐，府裡的人不是都出城到皇莊裡踏青了嗎，怎麼你沒有去？”

對於秦千柔的出現，姜淶有些意外，內心深處還有點深深地疑惑。

秦千柔嬌弱地說道：“回大人的話，奴家一早就去了書局，想要購些紙張回來，結果錯過了時間，回府的時候已經沒人了。”

理由倒是無懈可擊，府裡的人手撤離本來也是臨時決定的。

秦千柔的神情裡也看不出異樣，姜淶沒再說什麼，對喬文武說道：“安排幾個人，護送秦小姐離開。”

喬文武說道：“秦小姐，請。”

“勞煩喬將軍了。”

秦千柔蹲身一個萬福，卻沒有立刻轉身雖喬文武離開，反而朝姜淶走近幾步，“大人，奴家有點事想與你說……”

話音不落，秦千柔的身體距離姜淶已經不足兩米。

只見她突然加快了速度，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把匕首，直接朝著姜淶的脖子刺去。

喬文武大驚失色，大喊一聲“賊子敢爾”，然後就拔刀朝著秦千柔的後背捅來。

“別殺她！”

姜淶卻已經抓住秦千柔的手腕，等他出聲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阻止喬文武。

喬文武的佩刀從秦千柔的後背捅入，又從她的胸前捅了出來。

姜淶看著秦千柔臉上擠出的微笑，問道：“為什麼？”

鮮血不住從秦千柔的嘴裡溢位，她卻是已經說不出話來，緩緩地向地上倒去。

喬文武詫然，連刀都忘了拔出，怔怔出身地說道：“大人，她難道是一心求死？”

姜淶腦海裡回想著剛剛秦千柔刺出的那一下，她分明可以更快，但偏偏給他留足了反應的時間。

而且，他去捉秦千柔的手腕時，也沒能從她的手上感覺到太強的力道。

很顯然，她沒想真的完成這一次刺殺。

說她故意求死，貌似也沒什麼錯。

姜淶腦海裡快速浮現出與這個女人認識的前後，他可不認為秦千柔是真對他動了感情，他還沒有自戀到這個份上。

只能說，她確實是不想再活下去了。

“她來京城以後，接觸過左宗元，他父親雖然判了死刑，但似乎一直拖著沒有執行。”

喬文武似有所悟地說道：“大人的意思是，左宗元指使她來刺殺大人的？”

姜淶唏噓一聲，說道：“根據田寇的彙報，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諸建軒的後宅，而同一時間，左宗元也會出現在那裡。我想，她和左宗元的關係顯然不至於幕後指使那麼簡單。”

田寇被姜淶完全安排在了地下，正在著手重新組建一個情報網路。

姜淶還有一句話沒有說，根據田寇的觀察，秦千柔每次從諸建軒的後宅出來，身上都會帶傷。

從田寇對於傷勢的描述，在後世生活過的姜淶，太清楚那意味著什麼了。

以左宗元的年紀，他早就過了老當益壯的階段，他這個年紀，想要發洩獸慾，怕也是隻能透過那些扭曲的手段，來圖一個精神上的滿足了。

姜淶只是遺憾，秦千柔被一個老混蛋糟蹋了。

從秦千柔閉眼前的微笑裡，他看到了解脫。

也好，死了也就安靜了。

“希望你下輩子不要再受這些苦了吧，哪怕投胎到一個普通的人家裡呢？”

姜淶親手將喬文武的佩刀從秦千柔的身上拔出，又簡單地幫她擦掉臉上的血汙，說道：“先把她安置著，等事情結束之後好好安葬吧。”

“是。”

喬文武清理完佩刀上的血跡，也是頗有些唏噓。

姜淶罵道：“你唏噓個屁。還有剛剛，你喊‘賊子敢爾’幹什麼，跟誰學的臭毛病？”

喬文武紅著臉說道：“童公子說，話本里的大人物護衛都是這樣的。”

姜淶一猜就是這麼回事，不是童千帆就是饒冶，這兩個混球完全不像是官二代，放在後世就是妥妥的中二少年。

“大人，來了！”

常書青的副將突然從外面進來，看到地上秦千柔的屍體時稍稍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事態有些反常，來了三路大軍。東西衛，巡城衛和兜帥軍。最先的兜帥軍，已經到了五四胡同。”

常書青安排的很仔細，整個城南坊都在監視之中。

姜淶一時間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心想難道左宗元控制的軍隊難道有這麼多，竟然派了三部分到火器營造坊這裡。

副將看出姜淶的疑惑，說道：“根據都統掌握的情報，左宗元一共控制了十一個手中握有兵權的將領，他能夠動用的兵力大概在三萬左右。而這其中，有大約兩萬人都在皇城之外，他們短時間之內進不了皇城。”

姜淶說道：“光是護衛皇城的就有五萬大軍，他以一萬人光是攻皇城都不夠。派了將近五千人到這裡，他難道想憑藉五千人就攻下皇城？”

副將也不理解左宗元的安排，五千人對五萬，基本上就是痴人說夢。

“大人，有沒有可能，左宗元以為陛下在這營造坊？”

姜淶說道：“他要是連女皇帝的蹤跡都掌握不住，那還造個屁的反！”

根本不可能有這個可能，不說其他，女皇帝和常書青都不可能犯這個錯誤。

左宗元掌握的那些官員之中，要是沒有女皇帝和常書青的鬼，姜淶打死也不相信。

“特麼的，這老匹夫是衝著我來的啊！”

排除其他可能之後，姜淶能夠想到的也只有這個理由了。

很顯然，左宗元把他的威脅等級排到了女皇帝之前，至不濟也是和女皇帝等同，不然，他不可能這樣排兵佈陣。

副將和喬文武都有些傻眼，副將領的只是董長威的長嘯衛，還不是整個長嘯衛滿編，只有一千二百人。

姜淶問道：“董長威能擋住這三個營五千人不？”

副將臉色有些難看，說道：“東西衛和巡城衛都還好說，戰力不怎麼樣。兜帥軍卻是先帝在世時的東宮屬軍，成立時就是抽調的各營精銳。陛下即位後也沒有裁撤和調整。”

姜淶皺眉，女皇帝怎麼想的，曾經的東宮屬軍，竟然不做任何調整。

她就那麼有信心，能夠完全掌握？